第15章 你是我的

　　李猎户的事情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湖心，涟漪散去后，小院的生活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但了尘心底那根警惕的弦，却并未完全放松。他将小狐狸看得更紧，外出的次数愈发减少，即便出门，也必定将小狐狸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小狐狸乐得如此，他本就不喜与外人过多接触，能时时刻刻黏在了尘身边，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他像一株依偎着大树的藤蔓，在了尘无微不至的呵护与“圈禁”下，愈发茁壮而明媚。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了尘需去邻镇为一位病情古怪的富户出诊，路途稍远，且需在山中穿行一段。他本不欲带小狐狸同行，怕路途颠簸辛苦，也怕山间有什么意外。但小狐狸一听要独自留在家中，立刻红了眼眶，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

　　“(??? ? ???) 我不要一个人在家……了尘，带我去嘛，我保证乖乖的，不给你添乱！” 他仰着小脸，眼里水光潋滟，满是依赖与恳求。

　　了尘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那点因路途和未知风险而产生的顾虑，瞬间土崩瓦解。他叹了口气，终是妥协，伸手揉了揉小狐狸的银发：“好，带你同去。但需应我，紧跟身旁，不可乱跑。”

　　“(★w★) 嗯！我一定乖乖的！” 小狐狸立刻破涕为笑，欢喜地应承下来。

　　两人简单收拾了药箱，便踏上了路途。起初一切顺利，山间景色宜人，小狐狸像是出了笼的小鸟，在了尘身边蹦蹦跳跳，不时指着路边的野花奇石，发出了尘软糯的惊叹。了尘牵着他的手，看着他欢快的背影，眼神温柔，只觉得这山路也变得旖旎起来。

　　然而，行至一处林木茂密、地势险峻的山涧时，异变陡生！

　　一阵腥风毫无预兆地从侧后方袭来，伴随着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了尘反应极快，一把将小狐狸拽到自己身后，猛地转身，只见一头体型硕大、目露凶光的黑熊，正人立而起，朝着他们扑来！那黑熊身上带着几处陈旧的伤疤，眼神狂暴，显然是曾被猎户所伤，对人类充满了攻击性！

　　“(☉д⊙) ！！” 小狐狸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僵硬，连惊呼都卡在了喉咙里。

　　了尘面色凝重，他将小狐狸死死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脑中飞速计算着对策。他武功不弱，但面对这等山林霸主，又要护着毫无自保之力的小狐狸，胜算实在不高。

　　“阿岚，退后，紧贴着那棵巨树！”了尘低声喝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小狐狸被他语气中的凝重惊醒，连滚带爬地退到不远处一棵需数人合抱的古树后，瑟瑟发抖，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看到了尘从药箱侧袋中抽出了一把平日里用来切割药材的短刃，身形挺拔地挡在他与黑熊之间，那月白色的身影（他依旧偏爱素色衣衫）在庞大的黑熊面前，显得如此清瘦，却又带着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决绝！

　　黑熊显然将被护在身后的小狐狸视作了更易得手的目标，它咆哮着，试图绕开了尘，扑向树后的小狐狸。

　　了尘眸中寒光一闪，不再犹豫！他身形如电，主动迎上，手中短刃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刺黑熊最脆弱的眼睛！他不能退，一步都不能退！他的身后，是他的阿岚！

　　“吼——！” 黑熊吃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巨大的熊掌带着千钧之力向了尘横扫而来！了尘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衣袂被凌厉的掌风撕裂，手臂也被熊爪边缘刮过，留下几道血痕。他闷哼一声，却毫不停歇，利用灵活的身法，与黑熊周旋起来，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狠辣，专攻其要害，力求速战速决，或者至少将其逼退。

　　小狐狸躲在树后，看着了尘在狂暴的黑熊攻击下险象环生，看着他手臂上渗出的鲜血，看着他额角沁出的冷汗，只觉得心如刀绞，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他好恨！恨自己如此无用，恨自己只会成为了尘的累赘！如果他……如果他也能保护了尘就好了！

　　就在这时，那黑熊似乎被了尘彻底激怒，放弃了迂回，咆哮着直接向了尘发起了猛冲！那气势，仿佛要将了尘碾碎！

　　“(′；д；`) 不要——！了尘——！” 小狐狸再也忍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或许是极致的恐惧催生了潜能，或许是内心深处保护爱人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狐狸身上猛地爆发出一阵柔和却不容忽视的白色光芒！那光芒并非攻击，而是带着一种纯净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如同月华流淌，瞬间笼罩了那片区域！

　　正准备拼死一搏的了尘愣住了。

　　那狂暴冲锋的黑熊，动作也猛地一滞！它那充满暴戾和痛苦的眼睛里，竟奇异地浮现出一丝迷茫和挣扎，仿佛被那白光洗涤了心中的狂躁。它停下了脚步，低低地咆哮了几声，看了看浑身紧绷的了尘，又看了看树后那个散发着让它感到舒适又畏惧气息的小小身影，最终，竟缓缓地、一步三回头地，退入了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危机，就这样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解除了。

　　山涧边，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风吹过林梢的呜咽。

　　了尘顾不上手臂的疼痛，第一时间冲到了古树后，将那个因为脱力而软软滑坐在地、小脸惨白、还在不住颤抖的小狐狸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

　　“(′?w??`) 了尘……了尘……” 小狐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双手死死地抱住了尘的腰，把脸埋在他染血的胸前，泣不成声，“你没事……太好了……你流血了……呜……”

　　了尘感受着怀中人剧烈的颤抖和冰凉的体温，听着他语无伦次的哭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后怕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心疼与暴怒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翻涌！他几乎不敢想象，如果刚才阿岚没有爆发出那股力量，如果那黑熊没有退走……后果会怎样！

　　他收紧了手臂，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小狐狸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不分离。

　　“没事了……阿岚，没事了……” 他低声安抚，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一遍遍抚摸着小狐狸冰凉的后背，试图驱散他的恐惧，“是我不好，不该带你来此涉险……”

　　他低下头，唇瓣落在小狐狸冰冷的额发、湿漉漉的眼睫上，吻去那咸涩的泪水，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怜惜与后怕。

　　小狐狸在他一遍遍的安抚下，终于慢慢停止了颤抖，但双手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开。

　　了尘检查了一下小狐狸，确认他除了惊吓过度，并未受伤，这才稍稍安心。他撕下自己尚且干净的内衫下摆，草草包扎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然后一把将小狐狸打横抱起。

　　“我们回家。”了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容置疑。

　　小狐狸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脸颊贴在他颈侧，感受着他脉搏有力的跳动，这才觉得那颗几乎跳出胸腔的心，慢慢落回了实处。

　　了尘抱着小狐狸，一路无言，脚步却异常沉稳迅速。他不再去邻镇出诊，此刻，没有什么比将怀中之人安全带回他们的家更重要。

　　回到小院，天色已近黄昏。了尘将小狐狸小心地放在榻上，打来热水，细细地为他擦拭脸上沾染的尘土和泪痕。小狐狸一直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劫后余生的脆弱。

　　了尘处理好自己手臂上不算深的伤口，又熬了安神的汤药，看着小狐狸喝下。待小狐狸情绪彻底平复，蜷在榻上沉沉睡去后，了尘才坐在榻边，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睡颜。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小狐狸恬静却依旧带着一丝惊悸的脸上。了尘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画笔，描摹过他精致的眉眼，挺翘的鼻梁，最终落在那枚贴在他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玉坠上。

　　今日之事，像一记警钟，狠狠敲响在了尘心头。

　　他的阿岚，太过美好，也太过惹眼。这世间，不仅有像李猎户那样带着善意的好奇，更有像今日黑熊这般无法预料、充满恶意的危险。他不能容忍任何一丝可能失去阿岚的风险。

　　那种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恐惧和后怕，此刻化为了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偏执的决心。

　　他轻轻掀开被子一角，手指颤抖着，解开小狐狸寝衣的系带。月光下，那具年轻、纤细、白皙的身体毫无防备地呈现在他眼前，肌肤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带着刚刚沐浴后的淡淡清香和……独属于他的气息。

　　了尘的眸色，瞬间变得幽深如墨，里面翻滚着压抑已久的、如同岩浆般炽热的情感——是爱恋，是占有，是后怕，也是一种想要彻底确认、彻底烙印的疯狂。

　　他俯下身，滚烫的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一种近乎虔诚的痴迷，烙上了那细腻的肌肤。

　　从精致的锁骨，到平坦的小腹，再到更为隐秘的所在……

　　他不是在索取，而是在标记。用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吻痕，如同最原始的兽类，在自己最珍贵的所有物上，打下一个个清晰无比的、宣告绝对主权的烙印。

　　他要让阿岚的每一寸肌肤，都记住他的触碰。

　　他要让阿岚的每一次呼吸，都浸染他的味道。

　　他要让阿岚从身到心，从里到外，都彻底地、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他一个人！

　　睡梦中的小狐狸似乎感受到了这过于炽热和密集的触碰，无意识地发出细碎的、带着哭腔的呜咽，身体微微扭动，却更像是一种无言的邀请和纵容。

　　了尘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看着小狐狸即使在梦中依旧对他全然信任、微微蹙眉却毫不设防的模样，心中那片汹涌的暴风雨，奇异地缓缓平息，化为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温柔的漩涡。

　　他重新为他系好衣带，盖好被子，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将那个依旧带着他新鲜烙印的小身子，重新紧紧地、密不透风地拥入怀中。

　　他的唇贴在小狐狸汗湿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同最郑重的誓言，烙入他的梦境：

　　“阿岚……”

　　“你是我的。”

　　“永远都是。”

　　“无论生死，无论人妖，无论轮回……”

　　“你都只能是我的。”

　　睡梦中的小狐狸，仿佛听到了这霸道的宣言，往他怀里更深地钻了钻，发出了一声满足而依赖的喟叹。

　　“(???)? ……了尘……”

　　了尘闭上眼，将怀中失而复得的珍宝紧紧拥住。

　　窗外，月华皎洁，见证着这跨越了清规戒律、历经了生死考验、最终以最极端的方式确认彼此的——深刻爱恋。

　　他知道，从今夜起，他们之间，再无任何距离。他的阿岚，从身到心，都已彻底被他烙印，与他骨血相融，再也……无法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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