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晨光、素描与心照不宣的吻痕

　　夏辰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几点睡着的，

　　意识在“他就在隔壁”的疯狂刷屏和“那些画那些字”的惊恐回忆中反复横跳，

　　最终疲惫不堪地陷入了浅眠。

　　他是被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的、金线般的阳光唤醒的。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

　　他……还在吗？(??o??)?

　　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像做贼一样轻轻拉开一条门缝，探头朝后间望去。

　　晨光熹微中，林砚已经醒了。

　　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背对着夏辰的方向，身姿挺拔。

　　他手里拿着速写本和铅笔，正专注地画着什么，笔尖摩擦纸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阳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轮廓和柔软的发丝，整个人沐浴在柔和的光晕里，安静美好得像一幅画。

　　他看起来……好正常。

　　好像昨晚那个发烧虚弱、依赖粘人的人根本不是他。(′? w ?`)？

　　夏辰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危机解除”的松懈。

　　他深吸一口气，假装刚醒的样子，故意弄出点脚步声走了出去。

　　“早……早上好。”

　　他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林砚闻声转过头来。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白皙，只是眼下的淡淡青黑显示他可能也没睡得太好。

　　看到夏辰，他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温柔干净的微笑，如同初升的朝阳，驱散了所有阴霾。

　　他用手语比划：

　　【早。感觉好多了，谢谢你的收留。】

　　又是这种无懈可击的温柔！(〃｀ 3′〃)

　　夏辰心里那点小别扭在对上这个笑容时，瞬间烟消云散。

　　“不、不客气……你没事就好。”

　　他挠了挠头，

　　“你在画什么？”

　　林砚将速写本转过来，面向夏辰。

　　画纸上，是窗外雨后初霁的街景，湿润的马路，挂着水珠的树叶，以及远处朦胧的建筑。

　　笔触灵动，光影把握得极好，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完全看不出丝毫昨晚那种阴暗偏执的影子。

　　看吧，果然就是艺术家的怪癖而已！是我想太多了！(′艹｀)

　　夏辰彻底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画得真好！”

　　林砚看着他重新变得明亮起来的眼神，心底闪过一丝冷笑。

　　放松警惕了，真好。 他合上速写本，用手语问：

　　【可以，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夏辰立刻问。

　　林砚指了指窗外明媚的阳光，又指了指夏辰，然后用手语比划：

　　【今天的阳光很好。想画一张，有你在里面的速写。可以吗？就像……之前那样。】

　　他特意强调了“之前那样”，眼神纯净，仿佛真的只是在邀请缪斯进行一次普通的创作。

　　夏辰的心跳漏了一拍。

　　之……之前那样？！

　　那些被偷窥的素描画面瞬间攻击他的大脑！

　　可是……

　　他看起来那么真诚……

　　而且这次是当着我的面画……

　　应该……没关系吧？(；一_一)

　　拒绝的话在嘴边盘旋。

　　但看着林砚那双充满期待和“艺术热情”的眼睛，再想到他昨晚生病时脆弱的样子，以及自己刚才的“误解”……

　　夏辰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不”字。

　　就……就一张速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自我说服x3) ヽ(°▽、°)?

　　“……好，好吧。”

　　他听见自己妥协的声音，脸颊微微发烫。

　　林砚的笑容加深了些，示意夏辰坐到窗边那把被阳光笼罩的旧椅子上。

　　“就像平时一样就好，放松。”

　　他用手语说。

　　夏辰僵硬地坐下，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林砚。

　　林砚却不再多言，重新翻开新的一页，拿起铅笔，目光在夏辰和画纸之间流转，开始了他的创作。

　　起初，夏辰还浑身不自在。

　　但林砚画画时非常专注，眼神是纯粹的欣赏和捕捉，没有任何逾矩的感觉。

　　渐渐地，夏辰被这种宁静的氛围感染，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窗外枝头跳跃的小鸟身上，

　　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浅浅的、自然的笑意。

　　他不知道，此刻他沐浴在金光中的侧脸，那微微上扬的唇角，那放松而柔和的颈部线条。

　　全都一丝不差地落入了林砚的眼中，也被迅速而精准地捕捉到了画纸上。

　　笔尖游走，线条流畅。林砚画得很快，也很投入。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远非表面这般平静。

　　他的目光，像最精细的扫描仪。

　　贪婪地掠过夏辰敞开的领口下那截白皙的锁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韧的腰线，以及因为放松而微微敞开的双腿……

　　想在这里留下印记。

　　想让他这只手，只为我一个人摆放。

　　想弄乱这阳光，让他只在我怀里绽放。

　　黑暗的欲念在心底咆哮，但他的手腕稳如磐石，笔下流淌出的，依旧是干净、美好、充满生命力的线条。

　　不知过了多久，林砚停下了笔。他对着夏辰，用手语比了一个【好了】的手势。

　　夏辰如蒙大赦，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好奇地凑过去：

　　“给我看看！”

　　这一次，画纸上不再是那些令人心惊的私密视角或阴暗幻想。

　　就是一个坐在阳光下的青年，表情放松，带着浅浅的笑意，周身笼罩着温暖的光晕。

　　非常美好…

　　非常……正常。

　　看吧！

　　果然就是普通画画！

　　我昨天一定是被发烧传染了脑子！(￣▽￣*)b

　　夏辰彻底放下心来，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画得真好……我都没发现自己笑起来是这样的……”

　　林砚微笑着，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画中人的锁骨位置，然后抬头看着夏辰，用手语说：

　　【这里，光线很好。】

　　他的眼神纯粹，像是在讨论光影效果。

　　夏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锁骨：

　　“啊？是吗？”

　　林砚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倾身靠近。

　　夏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个柔软而微凉的东西。

　　极其快速地、轻轻地擦过了他锁骨那片被阳光晒得微热的皮肤！

　　一触即分。

　　像羽毛拂过，像花瓣坠落。

　　但带来的触感却如同惊雷炸响！

　　夏辰彻底僵住了，瞳孔地震，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刚才……亲了……我的锁骨？！∑(口||

　　林砚已经退了回去，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歉意和“情不自禁”的羞涩表情，用手语飞快地比划：

　　【对不起。阳光下的你……太美了。没忍住。】

　　他的耳根似乎也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理直气壮地耍流氓啊这是！(╯°Д°)╯︵ ┻━┻

　　夏辰的脸瞬间红到爆炸，从锁骨到头顶都像是在冒蒸汽。

　　他想骂人，想把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轰出去。

　　可看着对方那“真诚”道歉和“羞涩”的样子，再看看那幅美好得不像话的素描……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艺术家的……冲动？

　　因为……太美了？

　　他……

　　他耳朵红了……

　　他也会害羞的吗？(????)

　　混乱的思绪中，竟然诡异地掺杂进了一丝……窃喜？

　　林砚观察着他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从震惊到愤怒，再到犹豫，最后定格在那一丝难以掩饰的羞赧和动摇上。

　　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不再停留，拿起自己的东西，对着还在冒烟的夏辰，用手语比了个

　　【再见，下次手语课见。】

　　然后便步伐轻快（甚至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地离开了花店。

　　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店里恢复了安静。

　　夏辰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抬起手。

　　指尖颤抖地触碰着自己锁骨上刚才被亲吻的地方。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微凉柔软的触感，像一个小小的、无声的烙印。

　　那里，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深深地、刻了进去。

　　他缓缓走到窗边，看着林砚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片皮肤。

　　下次……手语课……吗？

　　好像……也不是那么……抗拒了……(w)

　　阳光明媚，岁月看似静好。

　　但某个笨蛋的心防，已经出现了第一道，心甘情愿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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