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声的告白与失控的临界

　　“星辰花坊”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夏辰发现自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纯粹地将林砚视为一个需要帮助的、温柔的听障朋友。

　　或者一个有些艺术怪癖的邻居。

　　那个雨夜的高烧、清晨锁骨上蜻蜓点水般的吻。

　　像两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不断扩大，搅乱了他的一池春水。

　　他开始下意识地注意自己的穿着，会在清晨对着镜子。

　　手指无意识地拂过锁骨的位置，然后脸颊发烫地匆匆放下手。(? ???w??? ?)

　　他开始期待每周三的手语课，甚至提前一天就会坐立不安，把后间的小桌子擦了又擦。

　　而林砚，依旧是那副温柔耐心的模样。

　　他的手语教学循序渐进，举止得体，仿佛那个留下暧昧吻痕和画出惊世骇俗素描的人只是夏辰的幻想。

　　但他看向夏辰的眼神，温度明显升高了。

　　那里面不再仅仅是温和与欣赏，而是掺杂了更多赤裸的、滚烫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占有欲和深情。

　　每次对视，都让夏辰心跳失序，慌忙移开视线。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掉……(????)

　　这天手语课结束，林砚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夏辰看：

　　【市美术馆，有我的新画参展。明天开幕，我想邀请你，作为我的……第一个观众。】

　　夏辰的心猛地一跳。

　　他的画展！

　　还是第一个观众！(☆▽☆)

　　喜悦和期待瞬间淹没了他，他几乎要立刻点头答应。

　　但随即，之前那些被覆盖的油画、素描本上潦草的字迹，又如同幽灵般浮现在脑海。

　　他这次……又会画什么呢？

　　一丝微小的不安掠过心头。

　　林砚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瞬间的犹豫。

　　他放下手机，抬起手，没有用手语，而是用一种极其缓慢、极其郑重的方式，握住了夏辰放在桌上的手。

　　夏辰身体一颤，想要缩回，却被林砚更紧地握住。

　　他的掌心温热而干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砚深深地望进夏辰的眼睛里，那双墨玉般的瞳孔仿佛有魔力，要将他的灵魂吸进去。

　　然后，他抬起另一只手，用指尖，极其缓慢地，在夏辰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字：

　　【相信我。】

　　不是手语，不是文字，而是最原始的、肌肤相亲的书写。

　　每一个笔画，都像带着电流，从掌心直窜心脏，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战栗。

　　夏辰的呼吸窒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林砚近在咫尺的、无比认真的脸。

　　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在那三个字和专注的眼神中，土崩瓦解。

　　“……好。”

　　他听见自己微不可闻的回答，带着一丝颤抖，和全然的交付。

　　林砚的眼底，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炸开的烟火。

　　他收紧手指，将夏辰的手完全包裹住，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毫无阴霾的、灿烂的笑容。

　　那一瞬间，夏辰觉得，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会跟着跳下去。

　　他笑起来……真好看啊……(w)

　　第二天，夏辰特意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衣服，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跟着林砚来到了市美术馆。

　　开幕仪式还没正式开始，展厅里人还不多，安静而庄严。

　　林砚牵着夏辰的手（从出门就一直牵着，没放开过），径直走向展厅最中心、被聚光灯笼罩着的一幅画。

　　当那幅画映入眼帘时，夏辰彻底呆住了，呼吸仿佛被瞬间夺走。

　　不是想象中任何阴暗诡异的画面。

　　画面上，是他。

　　是他在“星辰花坊”里，低头包扎花束的样子。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他的表情专注而温柔，手里拿着一支盛开的向日葵，嘴角带着浅浅的、自然的笑意。

　　整个画面充满了温暖、宁静和一种几乎要溢出画布的爱意。

　　而在画的右下角，用漂亮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致我的星辰，愿你的世界，永远有光，有声，有我。”

　　与此同时，林砚松开了他的手，面向他，后退一步。

　　然后在夏辰震惊的目光中，他缓缓地、极其标准而优美地，打出了一段手语。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每一个手势都充满了力量和真挚的情感：

　　【夏辰。】

　　【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是安静的。】

　　【遇见你之后，我的世界依然安静，但充满了色彩，和你带来的，心的振动。】

　　【我看得见你的笑容，感受得到你的温度，读得懂你的善良。】

　　【你是我黑白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是我寂静宇宙中，最响亮的回声。】

　　【我喜欢你。】

　　【不是对缪斯的喜欢，不是对朋友的喜欢。】

　　【是想要独占你，拥抱你，永远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你愿意，让我的世界里，永远有你吗？】

　　一段漫长而寂静的告白。

　　在庄重的美术馆里，在聚光灯下，在那幅充满爱意的画作前。

　　夏辰的视线瞬间模糊了，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滑落。

　　他捂着嘴，防止自己哭出声。

　　原来……

　　原来他画得出这样温暖的光……

　　原来他的喜欢，是这样的……(；′??Д??`)

　　所有的疑虑、不安、恐惧，在这一刻，被这无声却震耳欲聋的告白彻底击碎。

　　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感动和汹涌的爱意。

　　他看着林砚那双盛满了星光和期待的眼睛，用力地、拼命地点头，哽咽着，几乎发不出声音：

　　“愿意……我愿意……林砚，我也喜欢你！很喜欢！(′艹｀)”

　　他顾不上擦眼泪，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林砚。

　　林砚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即，更用力地回抱住了他。

　　手臂收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脸颊埋在林砚的颈窝，能感受到对方同样剧烈的心跳。

　　他也在紧张吗？这个傻瓜……(′? w ?`)

　　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埋在夏辰颈窝的林砚，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深邃的、近乎扭曲的弧度。

　　他的眼底，不再是方才的深情和纯粹，而是翻涌着得逞后的狂喜和更加汹涌的、黑暗的占有欲。

　　成功了。

　　【光环，已为你戴上。】

　　【锁链，已悄然系好。】

　　【从这一刻起，你彻底，是我的了。】

　　他微微侧过头，温热的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夏辰敏感的耳廓。

　　感受到怀里人细微的颤抖，内心的野兽满足地喟叹。

　　开幕式的嘉宾和观众开始陆续入场，人声渐渐嘈杂。

　　但相拥的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独立的、无声的结界之中。

　　夏辰沉浸在巨大的幸福和感动里，丝毫没有察觉到。

　　拥抱他的这具温暖躯体下，隐藏着怎样即将破笼而出的、疯狂而偏执的灵魂。

　　爱情的帷幕，以最浪漫的方式拉开。

　　而帷幕之后，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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