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对头的“醋意”爆发

　　校园文化艺术节，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彩色炸弹，瞬间点燃了整个校园的热情！ 到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各种社团的表演、摊位、展示，将青春的喧嚣与活力演绎得淋漓尽致。

　　而作为重头戏的文艺汇演，更是将这种气氛推向了高潮。能容纳千人的大礼堂座无虚席，灯光闪烁，音浪震天，空气中弥漫着兴奋的荷尔蒙。

　　林疏和沈砚，作为年级乃至全校的风云人物，自然是坐在班级区域的前排。不过，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三八线”，气氛比舞台上正在上演的小品还要微妙。

　　自从海边那次“灵魂拷问”之后，林疏就陷入了更深的混乱。沈砚那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比”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 他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沈砚，对方正专注地看着舞台，侧脸在变幻的舞台灯光下明明灭灭，看不出什么情绪。

　　“哼……装什么深沉……”林疏在心里小声嘀咕，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舞台。

　　这时，台上正在进行的是一年级学妹们的女团舞表演。充满活力的音乐，整齐划一的动作，青春洋溢的笑脸，瞬间引爆了全场！ 掌声、口哨声、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林疏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暂时抛开了烦恼，跟着节奏轻轻晃动身体，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

　　表演结束，演员们谢幕。一个长得特别可爱、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的女生，作为c位，抱着一大束花，朝着台下鞠躬。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她竟然抱着那束花，脸颊红扑扑地，径直朝着……林疏的方向走了过来！

　　全场瞬间响起一阵起哄的“哦——”声！

　　林疏愣住了，眼睁睁看着那个女生站定在他面前，双手将花递过来，声音又甜又脆，还带着一丝羞涩：

　　“林疏学长！你、你的篮球打得真好！这、这个送给你！还有……这个！”

　　除了那束略显浮夸的彩色包装花束，她还同时递上了一个粉色的、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信封——毫无疑问，是情书！

　　“哇哦——！！” “答应她！答应她！” “林疏牛逼！！”周围的起哄声更大了，几乎要形成声浪。

　　林疏完全懵了，大脑当场宕机。他长这么大，不是没收到过情书或暗示，但在这么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头一遭！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脸颊迅速升温，连耳根都红透了。

　　“我、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理智告诉他应该礼貌拒绝，但身体却因为震惊和尴尬而僵硬。

　　就在他的手指尖几乎要碰到那束花和情书的瞬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精准地、甚至有些粗暴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林疏瞬间感到了疼痛！

　　他愕然转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是沈砚！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沈砚，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却翻涌着一种林疏从未见过的、浓烈得近乎阴郁的情绪！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海面，暗流汹涌。

　　“他不要。”沈砚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嚣，砸在每个人耳边。

　　他用力将林疏往自己身边一拉，林疏一个踉跄，几乎撞进他怀里。然后，沈砚挡在林疏和那个女生之间，目光冷淡地扫过那束花和情书，最终落在那位已经傻掉的学妹脸上。

　　“他不喜欢这些。”沈砚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宣示主权的强硬，“谢谢你的好意。”

　　整个班级区域，乃至附近的一片区域，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包括那位送花的学妹，她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变得有些苍白和难堪。

　　林疏也彻底傻了。他被沈砚紧紧攥着手腕，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掌心滚烫的温度和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指尖。这……这是什么情况？！沈砚他……疯了吗？！

　　短暂的震惊过后，一股被冒犯的怒火“噌”地窜了上来！沈砚凭什么替他做决定？！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对学妹？！他以为他是谁啊？！(╬◣д◢)

　　“沈砚！你有病吧！” 林疏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你放开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然而，沈砚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他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将林疏的手腕攥得更紧，猛地将林疏拉得转过身，直面着自己。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鼻尖相碰，林疏能清晰地看到沈砚眼底那压抑不住的、翻江倒海般的情绪——是愤怒，是不悦，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我就是有病！” 沈砚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清晰地传入林疏耳中，也传入了周围所有竖着耳朵的人耳中：

　　“我他妈就是有病！见不得别人靠近你！”

　　林疏：“！！！”

　　轰——！！！

　　仿佛有一颗原子弹在脑海里炸开，林疏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这句石破天惊的话，炸得一片空白！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砚。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此刻却因为强烈的情绪而显得有些陌生。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是更加疯狂、更加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的天……” “我听到了什么……” “沈砚他……刚才是……”

　　那个送花的学妹，已经捂着脸，哭着跑开了。但此刻，已经没多少人关注她了。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这两个仿佛在演偶像剧的男主角身上。

　　林疏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他的脸颊烫得惊人，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沈砚的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敲碎了他一直以来用以自我保护的所有外壳和定义！

　　死对头？ 哪个死对头会说出“见不得别人靠近你”这种话？！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林疏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放开我……”

　　他的挣扎微弱了许多，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呢喃。沈砚那从未展露过的、失控的一面，像是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他心底某个紧锁的盒子，恐慌、混乱、还有一丝……隐秘的、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动，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沈砚死死地盯着他，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他看着林疏泛红的眼眶（被气的和羞的）和微微张开的、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的嘴唇，那汹涌的怒火和醋意，奇异地慢慢平复了下去，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愫。

　　他松开了些许力道，但依旧没有完全放开林疏的手腕，只是将那灼人的视线，缓缓从林疏脸上移开，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或震惊、或好奇、或兴奋的目光。

　　那眼神冰冷而带有警告意味，仿佛在说：“看什么看？”

　　接触到他那视线的人，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或移开目光，或假装讨论节目。没人敢再明目张胆地围观。

　　沈砚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还在呆滞状态的林疏，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我们回去。”

　　说完，他不再给林疏任何反驳或反应的机会，拉着他的手，穿过人群惊愕和探究的视线，径直离开了喧嚣的大礼堂。

　　外面的冷风吹在脸上，林疏才仿佛找回了一点神智。

　　手腕上还残留着沈砚掌心的温度和力道，那句“见不得别人靠近你”像3d环绕立体声一样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

　　他猛地甩开沈砚的手，这次成功了。

　　两人站在礼堂外昏暗的灯光下，隔着几步的距离，无声地对峙着。

　　林疏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他看着沈砚，那张已经恢复了些许平静，却依旧带着未曾散去的情愫的脸，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颤音的质问：

　　“沈砚……你……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沈砚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夜色在他身后弥漫，他的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最终，他什么也没解释，只是轻轻地说：

　　“没什么。” “只是……不想再忍了。”

　　说完，他转过身，独自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将林疏一个人留在了原地，留在了那片被震惊、混乱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所笼罩的夜色里。

　　死对头的“醋意”如同火山爆发，灼热而猛烈。 它不仅烧毁了原有的界限， 更将某些深埋的情感，赤裸裸地摊开在了阳光（月光）之下。

　　林疏站在原地，看着沈砚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他和沈砚之间，那所谓的“死对头”关系，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自欺欺人的误会。

　　而真正的“战争”，似乎从现在起，才刚要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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