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镜中的倒影

　　训练后的疲惫让凌夜睡得格外沉。深夜，天文台内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星光透过穹顶的破洞洒下。

　　凌夜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手臂随意地一搭——(。-w-)zzz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什么东西被碰落的声音。

　　凌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借着星光，看到墨尘一直随身携带、从不离手的那颗幽蓝色星轨石，竟然掉落在了他的地铺旁边！(⊙?⊙)？

　　大概是师父睡前放在附近，被他不小心碰到了。

　　“啊！师父的石头！”凌夜瞬间清醒，心里一慌。(；?Д?)

　　他可是知道这东西对墨尘有多重要！他赶紧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冰凉的水晶捡了起来，生怕摔坏了。

　　就在他的指尖完全握住星轨石的瞬间——

　　“轰——！！！！！！(；○д○)！！！！”

　　一股完全无法形容的、庞大、混乱、充斥着极致孤独与冰冷绝望的记忆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毫无预兆地、凶狠地顺着他的手臂，冲进了他的脑海！(?Д?≡?Д?)！！！

　　· 他看到—— 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墨尘独自一人悬浮其中，周身被无数闪烁着诅咒符文的锁链死死缠绕，每一次挣扎，锁链都迸发出刺目的光芒，灼烧他的灵魂，他却只是死死咬着牙，不发出一丝声音，那双总是慵懒淡漠的眼睛里，是滔天的怒火与不甘……(╬☉д⊙)

　　· 他看到—— 千年之前，有人类法师和异界生物组成的大军，对着一个孤独的身影疯狂叫嚣着“禁忌！”“怪物！”，无数攻击的光芒如同暴雨般落下，而那个身影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神从一开始的微弱的期待，逐渐变得冰冷，最后只剩下全然的麻木与嘲讽……(￣︿￣)

　　· 他看到—— 无尽的沉睡中，那意识在永恒的孤寂里漂浮，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只有自己存在的感觉在一点点被磨灭，那种足以逼疯任何存在的、绝对的“无”，一遍遍侵蚀着他……(′；д；`)

　　好痛……好冷……好孤独……

　　救救我……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

　　“啊啊啊啊啊——！(；′Д｀)ゞ”凌夜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猛地松开了星轨石，双手抱住仿佛要裂开的头颅，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些不属于他的、沉重到极致的负面情绪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淹没！(；w；)

　　“嗖——！”

　　几乎是凌夜尖叫的同一时刻，一道黑影如同撕裂空间般瞬间出现在他身边！是墨尘！(｀Д′)!!

　　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和一种被触及最深处逆鳞的狂暴！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足以毁灭一切的黑色风暴！(╬￣皿￣)

　　“谁准你碰它的？！！”墨尘的声音嘶哑而尖厉，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慵懒从容，他一把狠狠攥住凌夜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e′)

　　“对……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故意的……好痛……呜呜……”凌夜疼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手腕上传来剧痛，脑海里还在不断回荡着那些冰冷的记忆碎片，他吓得语无伦次，只能本能地道歉和哭泣。(；′Д｀)

　　墨尘死死地盯着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那眼神恐怖得像是要将凌夜生吞活剥！(?_?)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温度骤降，空气中甚至开始凝结出细小的冰晶！(○′?д?)?

　　凌夜害怕得闭上了眼睛，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等待着师父的雷霆震怒。(′；w；`)

　　然而，预想中更可怕的惩罚并没有落下。

　　攥住他手腕的力道，突然松了一点点。

　　凌夜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

　　他看到墨尘依旧死死地盯着他，但那恐怖的、毁灭性的风暴在他眼中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狼狈的情绪。(⊙?⊙？)

　　“你……”墨尘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低了很多，“你看到了什么？(→_→)”

　　凌夜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回答：“看……看到了……锁链……好多人……在打您……还有……好黑……哪里都好黑……只有您一个人……(；w；)”

　　每听他说出一个词，墨尘的脸色就白上一分，抓住他手腕的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

　　他猛地松开凌夜的手腕，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了一步，别开了脸，不再看凌夜那双盈满泪水、却清晰地倒映出他刚才失态模样的眼睛。(￣w￣；)

　　“……不知所谓。”墨尘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但仔细听，却能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些……不过是星轨石记录的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乱信息而已。(→_→)”

　　他弯腰，动作有些急促地捡起地上的星轨石，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样就能抓住些什么。

　　凌夜捂着自己被捏出清晰红痕的手腕，看着师父背对着他、显得有些僵硬和……脆弱的背影，脑海里那些冰冷的、孤独的画面再次浮现。

　　原来……师父一直承受着这样的过去吗？

　　千年的封印……无尽的孤寂……

　　所以他才会是现在这样吗？(′?w?`)

　　心里的恐惧，不知不觉被一种酸涩的、名为“心疼”的情绪取代了。(；′Д｀)

　　他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忍着脑海里还在隐隐作痛的感觉，慢慢地、一点点地挪到墨尘身后，然后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扯住了墨尘黑袍的一角。(??_??)

　　墨尘的身体猛地一僵！(⊙?⊙)！

　　“……师父。”凌夜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很小，却很清晰，“对不起……我不该乱碰您的东西……”

　　他顿了顿，用更轻、却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的声音说：

　　“但是……那些……不是无关紧要的，对吧？(′；w；`)”

　　墨尘没有回头，也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背影在星光照耀下，仿佛一座孤寂了千年的雪山。(￣w￣)

　　凌夜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心里更加难过了。他扯着袍角的手微微用力，像是想通过这个微小的动作传递一点点温暖过去。

　　“师父……”他再次小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柔软的坚定，“以后……以后不会再只有您一个人了……(???? ???)”

　　这句话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墨尘死寂的心湖中，激起了一圈前所未有的、剧烈的涟漪！(★w★)！

　　他猛地转过身！(｀Д′)!!

　　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复杂，以及一种几乎要破土而出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汹涌情绪，直直地看向凌夜！

　　凌夜被他突然的动作和炽烈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后退，但扯着袍角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一些。(；?Д?)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一个眼中是未褪的震惊与千年冰封被撬动一角的无措。

　　一个眼中是未干的泪痕与笨拙却无比真诚的安慰与承诺。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凌夜以为师父会再次发怒的时候——

　　墨尘却突然伸出手，不是打他，也不是推开他，而是有些粗暴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用指尖……擦掉了他脸颊上还未干透的泪痕。(￣w￣；)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那擦泪的动作，从最初的粗暴，渐渐变得有些生涩的轻柔。

　　然后，他收回手，再次转过身，声音低沉地留下一句：

　　“睡觉。(→_→)”

　　便拿着他的星轨石，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区域，背影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一_一)

　　凌夜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被师父擦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凉而微颤的触感。

　　他看着师父几乎可以说是“慌乱”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和依旧被攥得有些皱的袍角……

　　突然间，他好像……不那么怕了。(′▽`???)

　　他好像……触碰到了师父坚硬外壳下，一点点……非常非常柔软的，从未示人的东西。(★w★)

　　镜中的倒影，虽然模糊，却真实地照出了彼此深藏的另一面。

　　这一次意外的碰撞，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痕迹。(?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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