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铜官古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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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手动液压“挪车神器”,不用再绕路、找路了,通行效率果然大大提升。不到半日,便已抵达铜关地界。

  车轮碾过最后一段坑洼的县道,前方豁然开阔。

  铜官窑古镇,依着山势,静静卧在初春微凉的空气里。

  青石板路蜿蜒,两旁是修旧如旧的仿古建筑,飞檐翘角沉默指向灰白色的天。

  更远处,几座馒头状的古窑遗址散落在坡地上,窑砖早已被岁月和烟火烧灼成深沉的黑褐色,爬满枯藤,像大地结痂的伤疤。

  厚重的历史感与眼下寂寥的末世景象交织出一种奇异的苍凉。

  楚言将海拉克斯皮卡停在古镇入口一处隐蔽的角落,熄了火。

  “在这里等我,锁好车门,注意对讲机,我有情况联系你。”他吩咐道。

  他迅速检查装备:腰间的锰钢刀、背上拆成两截的螺纹钢长矛、斜挎的复合弓与箭袋,还有塞在背包侧袋的92式手枪。

  最后,他将两个空的蛇皮袋折叠好塞进背包,拿了几包食物和水。又将那台灰绿色的MSR Guardian户外净水器挂在腰间。

  夏栀语抱着墩墩,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担忧:“小心点。”

  古镇一片寂静,只有风穿过空荡街巷的低吟。

  楚言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在几座坍塌严重的古窑废墟间搜寻。

  入口应该是一个被半掩的旧窑口,但他兜转几圈,看到的只有残破的窑壁和厚厚的瓦砾。

  “老、老板,你找么子咯?”一个本地口音,从一堆废弃的匣钵后传来,怯生生的。

  楚言循声望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沾满窑灰的旧工作服,身材敦实,脸上刻着风吹日晒的沟壑,眼神疲惫却透着本分的惶恐。

  他缩在那里,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一阵咕噜声。

  楚言没说话,从背包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和一袋真空包装的火腿肠,递过去。

  男人愣了一下,脸腾地红了,粗糙的大手在脏污的裤子上用力蹭了蹭,才迟疑地接过去,声音有些发哽:

  “作孽哦……作孽……多谢,多谢老板。”

  他撕开饼干包装,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噎得直抻脖子,又慌忙去撕火腿肠,动作笨拙急切。

  他含混不清地说,努力把食物咽下去:“老板叫我陈九就是,我祖上几代都在这窑上做事。老板你……找东西?”

  “找个入口,被石头堵住的旧窑口。”楚言盯着他。

  陈九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看着手里没吃完的火腿肠,又看看楚言身上那些锋利的家伙,最终还是点点头,声音压低了:

  “跟我来咯,莫作声。”

  他领着楚言,在迷宫般的废墟和半塌的窑炉间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座窑身几乎被山体滑坡掩埋了大半的古窑前。

  窑口位置,几块明显是新搬来的大青石严严实实地堵着,缝隙里还塞着枯枝烂叶。

  “就是这里,前阵子还有人进去躲难咧,后来不晓得么子了,孙伯就封死了……”

  陈九解释着,放下食物,撸起袖子:“我来搬开。”

  两人合力,费力地挪动那些沉重的石头。

  刚搬开两块,一道人影从旁边断墙后闪出,一杆黑黝黝的老式土铳直直对准了他们。

  “住手!哪个让你们动窑神爷的门户?!”

  持铳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头,花白头发,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脸上皱纹深刻如刀刻,眼神却异常警惕,像护崽的老鹰。

  他应该就是陈九口中的孙伯。

  楚言举起双手示意无害,用带着本地腔的官话解释:

  “老伯莫慌,我屋里一个亲戚,讲是躲到这里头来了,前些日子断了音信,我来寻人。”

  孙伯布满老茧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在楚言和陈九身上来回扫,枪口微微晃动,但没放下。

  他喘了口气,语气依旧严厉:

  “寻人?这个世道了,还寻么子人。里头是窑神爷的地界,惊扰了神灵,灾祸更大。前阵子进去的那几个,就是不听劝,结果么样?都没出来。

  我封了这门,就是怕再有人进去送死,也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害人!”他口中的“东西”,显然是指丧尸。

  陈九搓着手,赔着小心插话:“孙伯,都这个时候了,窑神爷……窑神爷也管不了那么宽了吧?这位老板是好人,就让他进去看一眼咯?说不定他亲戚真在里面呢?”

  孙伯瞪了陈九一眼:“放屁!祖宗的规矩能乱?窑神爷怪罪下来,哪个担得起?这门,不能开!”

  他态度坚决,仿佛守护这窑口是比命还重要的事。

  气氛僵持,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和尘土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旁边断壁后传来。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探出头,头发凌乱,脸上沾着污迹,眼神空洞又带着一种神经质的警惕。

  她的眸子像被磁石吸住,盯在楚言腰间挂着的那个灰绿色的净水器上。那里面,装着过滤好的水。

  她的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仿佛在忍受极度的干渴,又带着对某种东西的恐惧。

  她直勾勾地盯着净水器,一步步挪了过来,对近在咫尺的土铳枪口视若无睹。

  MSR Guardian户外净水器的外形并不像水壶,这个乡下姑娘居然知道里面有干净的水?

  楚言心中一动,迅速拧开净水器底部的出水口,倒了小半瓶盖清澈的水出来,递到她面前。

  女人像沙漠中濒死的旅人见到绿洲,扑上来,一把抢过瓶盖,毫不犹豫地将水倒进嘴里。

  她喝得贪婪而急促,仿佛那不是水,是救命的琼浆。

  “彩妹子,你……”孙伯举着土铳的手,在看到彩妹子喝水时,几不可察地微微垂下了寸许,紧绷的嘴角也松弛了一丝,却没有阻止。

  楚言看在眼里,试探着问:

  “老伯,这位彩妹子姑娘……”

  他明显感受到了这个姑娘的异常,尤其对水的敏锐,远超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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