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捐钱那天，反派的绩效指标崩了？

　　野食的玻璃外墙在晨光里泛着暖黄，投影屏上滚动的名字突然顿了顿——第两万零三笔捐赠到账，备注是“给陆老板的星轨花加把葱”。

　　苏晚星趴在吧台上，鼻尖几乎要贴到手机屏幕，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小鹿，”她喊了声正调试投影的助理，“把‘9.9元’那个备注放大三秒。”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捐赠提示音像串被风吹乱的银铃，“他们不是捐钱，是在往我脊梁骨上钉钢钉呢。”

　　小鹿应了声，指尖在平板上快速划动。

　　投影屏上，“9.9元”的字样突然膨胀成一人高，后面跟着歪歪扭扭的手写体备注：“妈妈说，穷孩子的善意也能砸出响。”苏晚星喉结动了动，想起前世在地下通道卖唱时，有个穿开裆裤的小娃娃往她吉他盒里塞过一颗水果糖。

　　那时她蹲在地上捡糖，眼泪滴在水泥缝里，现在却对着满墙名字笑出了声。

　　“叮——”

　　老K的视频邀请弹出来时，她正用指节敲着吧台数捐赠数。

　　屏幕里，经纪人的西装领口歪了两颗纽扣，头发炸得像被雷劈过：“晚星！云帷的张总刚才堵在我办公室，说要以个人名义跟投共益体，还问能不能把他女儿的手工作品当捐赠回礼——”

　　“停。”苏晚星屈指敲了敲手机，“先说林曼那边什么反应。”

　　老K的笑声突然卡住。

　　镜头外传来纸张翻动的脆响，他压低声音：“我让人混进云帷晨会了。林曼汇报舆情时，沈砚舟把咖啡杯捏裂了。”

　　野食后厨的抽油烟机“嗡”地响起来。

　　苏晚星抬头，看见陆野系着深灰围裙从操作间走出来，刀板上的萝卜丝还沾着水珠。

　　他扫了眼她发亮的眼睛，伸手把她散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要开直播了？”

　　“嗯。”她把手机倒扣在吧台上，指甲在木头上轻轻划了道印子，“这次不请媒体，只连三个苦主。”

　　陆野的拇指蹭过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前世拿话筒拿久了磨出来的。

　　他没说话，转身从冰柜里取出盒玫瑰露，在她面前倒了小半杯：“甜的，压惊。”

　　下午三点，直播准时开始。

　　苏晚星坐在野食的老榆木桌前，身后是陆野新写的黑板菜单，墨迹未干的“非遗糖画粥”五个字还泛着潮。

　　镜头切到第一个连线画面时，她听见弹幕炸成一片：“这不是去年摔下舞台的聋哑舞蹈演员吗？”

　　屏幕里的姑娘攥着轮椅扶手，指节发白。

　　苏晚星冲她眨眨眼，举起手机展示基金打款记录：“上个月十五号，我们给陈念申请了定制假肢的专项款，现在她能扶着墙走三步了。”弹幕瞬间被“啊啊啊”刷满，陈念突然抬手比了个心，喉结动了动——她学了三个月的唇语，此刻正努力说：“谢、谢。”

　　第二个连线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师傅，面前摆着半块没捏完的枣泥酥。

　　“我这手艺传了五代，”他用沾着面粉的手抹眼角，“要不是基金给租了店面，明天就得把模具卖废品站。”苏晚星点开投影仪，墙上投出详细的资金流向：店面租金、设备采购、学徒工资，每一笔都盖着公证处的红章。

　　第三个连线接通时，弹幕突然安静了。

　　屏幕里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西装笔挺得像把尺子——那是前政要秘书周明远，去年因“遗忘素”事件被全网污名化，据说喝农药未遂。

　　“苏小姐问我需要什么帮助，”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平稳得像精密仪器，“我要的是一份能证明我清白的审计报告。”镜头切到他身后的办公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几本账本，“晚星艺术基金请了三位独立审计师，上周已经进驻我当年的工作单位。”

　　直播间突然被“卧槽”刷屏。

　　苏晚星托着下巴笑，手指在桌下勾住陆野的小指——他掌心还留着切萝卜时的凉，却把她的手焐得发烫。

　　直播结束时，老K的电话几乎是秒打进来：“新艺投赎回30%！刚才有个退股的合伙人给我发消息，说云帷用‘情绪波动系数’做空艺人，你是第一个敢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的！”

　　苏晚星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想起昨夜系统跳出的红色警告：【注意“情绪波动系数”相关数据】，此刻终于在老K的话里对上了榫。

　　正要追问，手机又震了震——是阿哲的私信，对话框里躺着个加密压缩包，备注：“云帷操控豆瓣评分的算法，我只留了三天日志。”

　　“晚星？”老K的声音从电话里钻出来，“你猜怎么着，阿哲说他当年被云帷用‘家人安全’威胁才改的评分，现在……”

　　“联系老吴。”苏晚星突然打断他，“就说我知道C07账本的事。”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老K倒抽口凉气：“你疯了？那老头因为查C07被打压退休，现在在菜市场卖葱呢！”

　　“所以他更知道，”苏晚星盯着陆野切姜的手——刀锋在晨光里划出银弧，“被碾碎的证据有多疼。”

　　当晚八点，野食打烊。

　　苏晚星蹲在后门台阶上啃陆野烤的红薯，暖香混着雨后的青草味往鼻子里钻。

　　巷口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她抬头，看见个穿蓝布衫的老头抱着纸箱站在路灯下，鬓角的白发被风掀起一绺。

　　“C07账本，”老吴把纸箱往地上一墩，指节敲得箱板咚咚响，“当年我查到云帷用‘情绪波动系数’评估艺人风险，分数低于60就联合资本做空。你父亲的死亡报告……”他突然哽住，从纸箱里抽出本泛黄的笔记本，“苏教授出事前三天，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发现‘遗忘素’的实验数据被篡改。”

　　苏晚星的指甲掐进红薯里，甜汁顺着指缝往下淌。

　　她想起前世躺在医院里，父亲的葬礼直播被买了热搜，词条是#苏教授学术造假畏罪自杀#。

　　此刻她盯着笔记本上熟悉的字迹——那是父亲的批注，钢笔字力透纸背：“实验体出现记忆紊乱，建议终止。”

　　“他们要转移‘活体培元’资料。”

　　陆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苏晚星转头，看见他倚着门，手里还攥着把没放下的菜刀。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阿哲刚发消息，云帷联系了境外P4实验室。”

　　老吴的手猛地抖了下，笔记本“啪”地砸在红薯上。

　　苏晚星弯腰捡起本子，指腹抚过父亲的字迹，突然笑了：“他们以为烧了证据就能翻篇？”她抬头看向陆野，眼里有火在烧，“但有人把真相刻进了骨头里。”

　　雨不知何时下大了。

　　野食的招牌在雨幕里忽明忽暗，投影屏上的捐赠名字还在滚动。

　　苏晚星摸出手机，给老K发了条消息：“明天上午十点，星火共益体首批受助者会议，记得通知失业群演们带小马扎。”

　　陆野走过来，把她没吃完的红薯塞进自己嘴里。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要下雨了。”

　　“是要变天了。”苏晚星望着远处被雨雾模糊的霓虹，系统界面突然泛起暖光，新的提示字慢慢浮现：【当记忆共享完成，真相将自灰烬中重生】。

　　她握紧老吴给的笔记本，听见巷子口传来三三两两的脚步声——是提前来占座的受助者，撑着伞，举着小马扎，像群要去赶集的麻雀。

　　雨更大了，却盖不住他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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