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谁赞成,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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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岳明等人的脚步倏然停止,有些惊愕的回头望向祁长胜。

  祁长胜淡淡的说,“根据组织的有关规定,我作为省委书记,有权启动票数相当的常委会议案,进行第二次表决!”

  毛岳明深呼吸一口,说,“祁书记,我看没这个必要吧?”

  祁长胜威严的目光扫过对方一眼,毛岳明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极其恐怖的威压朝他袭来。

  虽然心底对这种上位者的威压很是不忿,但是犹豫了几秒之后,

  他还是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

  政法委书记陈康等人见状,自然也是乖乖落座。

  祁胜利把手中的玉溪烟掐灭,继续用淡淡的口吻说道,

  “现在就是否继续调查建工集团涉黑腐败窝案,进行第二次投票。

  这次我们来看看,谁赞成、谁反对?”

  ........

  另外一边,

  省公安厅大门外的路灯刚亮起,昏黄的光线下,政阁纪委专案组组长邱中立的脸显得格外凝重。

  他快步走到祁同伟身边,避开围观人群,压低声音,语气带着难掩的无奈:

  “祁厅,刚接到燕京的电话,上面叫停了专案调查,建工集团的案子,我们暂时得退出。”

  “什么?!”

  祁同伟的瞳孔猛地收缩,手里的枪还没完全收回枪套,整个身体都因为消息的震惊而颤抖了几下,

  “为什么?!证据已经够多了,陈泰、黄兴发的罪证都摆在台面上,现在退出,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你确定是政阁纪委那边发来的消息!?”

  邱中立叹了口气,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盖着政阁纪委公章的函件,递到祁同伟手里:

  “具体原因没说,只说‘暂缓调查,以稳定大局为重’。上面的意思,咱们只能执行。”

  祁同伟接过函件,指尖触到冰冷的纸张,心里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太清楚 “稳定大局” 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 ,

  肯定是毛岳明、陈康这些临江省的本土实力派那边找了靠山,硬生生压下了专案组。

  而没有了政阁纪委的背书,接下来的局面,只会更难.......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徐江和白江波的大哥大几乎同时响起,两人接完电话,脸上的嚣张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忌惮。

  徐江一把将大哥大揣进怀里,举起铁棍朝着人群大喊:

  “兄弟们!听见了吗?上面都让他们停手了!

  祁同伟就是在公报私仇,根本没资格查陈总!

  更没有资格查办咱们建工集团!

  今天咱们必须冲进去,把陈总救出来,

  让我们建工集团恢复经营生产,

  要回我们的工作,

  讨回咱们的工资!”

  白江波也跟着煽动,手里挥舞着早就准备好的横幅:

  “徐总说的对,既然上面的专案组都撤了!

  那他祁同伟就成了没有奶的娘!

  没人给他撑腰了!

  祁同伟这个时候还在硬撑,就是摆明了想逼死咱们!冲进去,让他给咱们一个说法!”

  人群原本因祁同伟的鸣枪有些退缩,此刻被两人一煽动,愤怒再次被点燃。

  上万人像涨潮时失控的巨浪,一波叠着一波朝着省厅大门猛冲过来,

  前浪还没被防暴盾顶住,后浪就裹挟着更凶的势头撞上来,

  密密麻麻的人影在昏黄路灯下挤成一片,手里的铁棍、石块像浪尖的碎冰,“哐当、哐当” 砸在防暴盾上,每一声都重得像闷雷。

  最前排的武警战士死死抵着盾,手臂被震得发麻,虎口隐隐作痛,防暴盾的边缘已经被砸出了凹痕;

  后排的人还在往前涌,有人踩着同伴的肩膀往上爬,想越过盾阵,石块从头顶飞过,砸在省厅的墙面上,迸出细碎的石渣。

  浪头一波比一波猛,有个年轻武警没扛住冲击力,身体往后踉跄了两步,盾阵瞬间露出一道小缝,

  人群像找到突破口的潮水,立刻往缝隙里挤,铁棍直接戳向武警的胳膊,

  疼得那名战士闷哼一声,却还是咬着牙把盾重新顶了回去。

  “哐当!哐当!” 巨响不断在门口回荡,防暴盾组成的防线像在风暴里摇晃的堤坝,

  随时都可能被这汹涌的人潮彻底冲垮,连空气里都飘着混乱的嘶吼和金属撞击的刺耳声响。

  “顶住!一定要顶住!”

  祁同伟大声喊道,亲自上前扶住摇晃的防暴盾。可人数差距实在太大,一百多名民警和两百多名武警,

  在近万人群面前,像脆弱的堤坝。

  没过多久,“咔嚓” 一声,右侧的防暴盾阵列被冲开一个缺口,几名武警被人群裹挟着往后退,警服都被扯破了。

  祁同伟的手心全是汗,他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开枪 ,

  面对的大多是被煽动的普通职工,一旦开枪,后果不堪设想!

  可不开枪,防线随时会被彻底冲垮,到时候省厅内部的证据、在押人员,都会成为对方的目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祁同伟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顿住了,

  他看到人群中,有几十个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军绿色旧军装,没有军衔,袖口和裤脚却留着明显的军装剪裁痕迹。

  这些人动作利落,虽然混在人群里,却不像其他人那样疯狂推搡,反而透着一股沉稳。

  祁同伟的心猛地一跳。他是军人世家出身,他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对军装的细节再熟悉不过,

  这些旧军装,是退伍军人常穿的样式,而穿这些衣服的人,大概率是非现役军人,可能是退伍后安置在地方的老兵。

  “杜司安!把扩音器给我!” 祁同伟朝着身边的杜司安大喊。

  杜司安赶紧递过民警手里的扩音器,祁同伟接过,按下开关,声音透过喇叭传遍全场,带着军人特有的铿锵:

  “穿军绿色旧军装的同志们,请你们停下来!

  我知道你们是退伍老兵,是曾经为国家流血流汗的军人!”

  人群的冲击稍稍停滞,那些穿旧军装的人果然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向祁同伟。

  祁同伟接过扩音器,指尖在冰凉的金属外壳上顿了顿 ,

  他刻意避开了当前的建工集团案件所引发的矛盾,只从 “军人身份” 切入,声音透过喇叭传遍夜空,带着经过部队锤炼的铿锵质感:

  “穿军绿色旧军装的同志们,请停一停!我知道你们是谁,

  你们肩上的旧军装,袖口磨出的毛边,还有走路时挺直的腰板,都藏着当过兵的印记!”

  人群的推搡声稍稍减弱,几十道穿着旧军装的身影在昏黄路灯下格外显眼。

  祁同伟的目光扫过他们,语气里多了几分共情:

  “我也在部队待过,在西北边防站守过岗(当时祁同伟参与某型弹道导弹试射,在西北大漠里呆了六个月),

  零下三十度的夜里,跟战友们抱着枪啃冻硬的馒头,那时候咱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守着老百姓的安稳,再苦也值!

  因为我们都是人民子弟兵!”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热血的激昂:

  “可今天,咱们不能被人当枪使!

  建工集团不是什么‘好企业’,

  他们嘴上说给大家提供工作岗位、发工资,背地里却把国营厂的设备低价卖了换钱,把年轻姑娘拐到黑厂里锁着、卖到大山里甚至境外去任人凌辱!

  你们想想,要是咱们今天冲进去,救的是罪犯,伤的是保护老百姓的警察,

  那咱们当年在部队对着红旗宣的誓,还有意义吗?”

  “普通群众可能会被一时蒙在鼓里,咱们不能!”

  祁同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咱们是当过兵的人,‘听党指挥’‘作风优良’‘能打胜仗’这几个字,早该刻在骨子里了!

  你们身上的旧军装,是当年部队发的,是拿军功章换的,不能今天为了几句煽动的话,就让它蒙了羞!”

  他往前迈了一步,扩音器的电流声里,透着恳切:

  “现在,我以一个老兵的身份,求大家站出来 ,

  不用你们动手拦人,就帮我跟身边的工友说句实话:祁同伟保证,只要查清建工集团的罪证,冻结的合法资金就会解封,欠大家的工资,政府一分不少会补上!

  而且这些年被建工集团低价掠夺的国资也会原路返还,

  你们中的很多下岗工人会重新上岗就业!

  要是我食言,你们随时来省厅找我!”

  扩音器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穿旧军装的人群里,一阵细微的骚动后,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兵率先动了 ,

  他头发有些花白,额角有道浅疤,应该是当年训练时留下的。

  他往前跨出一步,粗哑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兄弟们,这位同志说得对!

  我 1975 年退伍,在基建工程兵部队修过铁路,那时候领导跟咱们说‘军人要辨是非’,今天咱们不能糊涂!”

  他转身对着身边的职工喊道:

  “大家别冲了!要是陈泰真没问题,为啥怕警察查?

  咱们再等几天,要是祁厅长说话不算数,我第一个跟大家一起讨说法!”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更多老兵站了出来。一个三十余岁的退伍兵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烫伤疤痕:

  “我 1984 年在云南前线负过伤,这条胳膊差点没了!当年流血是为了护着老百姓,今天绝不能帮坏人搞破坏!”

  说着,他伸手拦住一个举着铁棍的年轻人:

  “小伙子,你也是建工集团的吧?想想你家里的爹妈,要是你今天冲进去犯了错,他们该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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