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冰殿玄机与法则洗礼

　　宫殿大门开启的缝隙中，涌出的不仅仅是足以冻裂金铁的极致寒气，更有一股浩瀚、古老、仿佛源自天地初开时的冰之法则威压！陆时衍的金色小盾光芒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苏见夏的弱水剑意自动护体，灰黑色的水汽在身前流转，却也被那纯粹的法则寒意侵蚀得不断消散又重生。

　　唯有沈清辞，在这恐怖的寒流与威压中，不仅没有不适，反而微微闭上了眼睛，银白色的长发扬起，周身气息与门内涌出的玄冥之气水乳交融，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流。他冰蓝色的眼眸再次睁开时，那空洞淡漠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专注与……渴望。

　　白茯苓的情况则有些奇特。那足以让筑基修士色变的寒意与威压，在靠近她周身那层由混沌之气形成的无形力场时，竟像是遇到了克星。混沌之力，包容万物，演化万法，这极致的冰寒，本质上也是一种天地法则的体现，反而成了混沌旋涡的“补品”。虽然依旧感到刺骨的冰冷，但更多的是一种能量被吞噬、转化的充盈感。她怀中的星辰令牌震动得越发剧烈，与宫殿深处的某种存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进去！”陆时衍当机立断，率先顶着压力，一步踏入了那冰蓝色的门缝。苏清夏紧随其后。沈清辞则如同回家般，步伐从容地迈入。白茯苓深吸一口气，也跟了进去。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再次震撼。

　　这并非想象中的宫殿厅堂，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纯净玄冰构筑的奇异空间。头顶是倒悬的、如同水晶森林般的冰棱，脚下是光滑如镜、深不见底的冰面，四周矗立着无数巨大的、形态各异的冰雕，有的像洪荒巨兽，有的像持戟卫士，有的则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几何形态，所有的冰雕都散发着微弱却凝练的法则气息。

　　空间的中心，悬浮着一团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不断变换形态的幽蓝色光晕。那便是玄冥真冰的本源！它如同一个活着的、跳动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整个冰殿空间的法则共鸣，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寒意与威压。在那光晕周围，空间是扭曲的，时间仿佛也陷入了凝滞。

　　“玄冥本源……”沈清辞喃喃自语，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团光晕，那是他道途的终极追求之一。

　　然而，想要接近那本源，并非易事。

　　就在四人踏入宫殿的瞬间，周围那些原本静止的冰雕，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齐齐“活”了过来！

　　轰隆隆！

　　巨大的冰兽仰天咆哮（虽然没有声音，但那灵魂层面的冲击足以让人心神失守），冰晶卫士迈着沉重的步伐结阵冲来，那些诡异的几何冰雕则散发出扭曲空间的波动！

　　更可怕的是，这片空间本身的法则开始对他们进行压制和排斥！极致的寒意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们的灵力与肉身，空间变得粘稠，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量，甚至连思维都似乎要被冻结！

　　“结阵！互相掩护！”陆时衍低喝一声，金色剑光暴涨，化作一道凌厉无匹的剑轮，将他与苏见夏护在中心，剑光所过之处，冰雕纷纷崩碎，但更多的冰雕前仆后继地涌上。

　　苏见夏将弱水剑意催动到极致，灰黑色的水流不再仅仅是消融，更带上了一种侵蚀法则的恐怖意味，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被腐蚀出细微的痕迹，暂时阻隔了冰雕的攻势。但她脸色苍白，显然支撑得极为艰难。这里的冰之法则，对她水属性的灵力压制太大了。

　　沈清辞则是另一种景象。他仿佛化身为这片冰雪世界的主宰，举手投足间，引动周身的玄冥之气。他并未使用任何法器，只是简单的挥手、点指，扑向他的冰雕便如同臣子见到君王，动作瞬间迟缓，甚至在他意志下反向攻击其他冰雕！他所过之处，冰雕纷纷让路，寒意成为他的助力。他的目标明确，直指那团玄冥本源！

　　而白茯苓，再次成为了那个“异数”。

　　混沌之力在此地展现了其逆天之处。那压制他人的冰之法则，在接触到她的混沌力场时，如同百川归海，被不断地分解、同化。她感觉自己的混沌旋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壮大，对《归元纳虚诀》中“归元”二字的理解疯狂提升！她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那玄冥本源中蕴含的冰系法则碎片！

　　她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她尝试着，将吞噬转化的冰系灵力，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运转，模拟出类似“冰遁”的效果，在粘稠的空间中穿梭，虽然生涩，却比其他人灵活不少。她双手不断划动，一个个微小的混沌旋涡在指尖生灭，不仅偏转、化解着冰雕的攻击，甚至偶尔能将攻击的一部分能量反弹回去！

　　她的作用，在此时变得至关重要。她如同一个灵活的润滑剂和能量转换器，时而帮陆时衍和苏见夏抵挡侧翼的攻击，时而用混沌之力暂时“安抚”一片区域的狂暴法则，让他们得以喘息，时而甚至能引导一丝玄冥气息，为沈清辞开路。

　　四人便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在冰雕大军和法则压制中，艰难地向着中心的玄冥本源推进。

　　越是靠近，压力越大。那团幽蓝色光晕散发的威压，已经如同实质的山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陆时衍嘴角溢出了鲜血，金色剑轮光芒黯淡。苏见夏的弱水剑意范围被压缩到仅能护住自身，俏脸煞白。就连沈清辞，步伐也不再那么从容，周身缭绕的寒意与那本源之力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白茯苓更是感觉混沌旋涡运转到了极限，经脉剧痛，仿佛随时会崩裂。但她怀中的星辰令牌却越来越烫，与玄冥本源的共鸣达到了顶点！

　　终于，在不知击碎了多少冰雕，承受了多少次法则冲击后，四人艰难地抵达了那团幽蓝色光晕的前方。

　　近距离感受玄冥本源，那浩瀚的法则之力几乎要让他们的灵魂冻结。

　　沈清辞眼中爆发出决然的光芒，他伸出双手，冰蓝色的本源之力从他体内涌出，如同触手般，缓缓探向那团光晕，试图与之融合、收取！

　　然而，就在他的力量接触到光晕的瞬间——

　　轰！！！

　　整个冰殿空间剧烈震荡！玄冥本源光晕猛地膨胀，爆发出亿万道冰蓝色的法则神链！这些神链并非攻击肉身，而是直接贯穿虚空，锁定了四人的神魂与道基，要进行最本源的法则洗礼！

　　这洗礼，是机缘，更是毁灭！撑过去，便能感悟无上冰系法则，甚至重塑道基！撑不过去，则神魂冻结，道基崩毁，身死道消！

　　“守住心神！感悟法则！”陆时衍咆哮，盘膝坐下，金色灵力化作坚固壁垒，护住神魂，艰难地感悟着那穿透而来的冰系法则，他的金灵根与冰并非同源，此刻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排斥。

　　苏见夏也立刻坐下，弱水剑意内敛，护住识海，她的水灵根与冰系相近，感悟起来稍好，但那本源冰系的极致寒意，依旧让她神魂颤抖，仿佛随时会熄灭。

　　沈清辞则完全放开了身心，主动迎接那法则神链的贯穿！他周身冰蓝色光芒大盛，与玄冥本源交相辉映，似乎在疯狂地吸收、融合着这浩瀚的法则之力！他是四人中唯一能主动利用这洗礼的人！

　　而白茯苓，在法则神链及体的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彻底冰封、分解！混沌旋涡自主地疯狂运转，试图吞噬那法则之力，但这本源法则的力量层次太高，混沌旋涡竟有些消化不及，反而有被冻结的趋势！

　　危急关头，她怀中的星辰令牌猛然炸开一团混沌光芒，融入她的识海！同时，古神遗迹中那幅浩瀚星图的感悟，以及《归元纳虚诀》最深层的奥义，如同本能般苏醒！

　　“混沌……乃万法之始，亦为万法之终……冰，亦是混沌所衍……”

　　她福至心灵，不再抵抗，也不再强行吞噬，而是引导着那贯穿而来的冰系法则神链，融入自身的混沌旋涡！

　　混沌旋涡核心，那微小的奇点骤然发光，如同一个微型的宇宙奇点，开始疯狂地吞噬、解析、重构那冰系法则！痛苦依旧，但那是一种破而后立、演化新生的痛苦！

　　她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沉浸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她“看”到了混沌如何分化出阴阳，阴阳交感如何诞生出最初的“寒”与“热”，看到了冰之法则如何从最本源的“静”与“定”中衍生，如何构筑物质，如何影响时空……

　　她的混沌道基，在这本源法则的洗礼下，开始发生某种质变，变得更加稳固，更加包容，仿佛真正拥有了演化万法的根基！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法则神链渐渐平息、消散。

　　冰殿空间恢复了平静，那团玄冥本源光晕似乎缩小了一圈，光芒也内敛了许多，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陆时衍和苏见夏几乎同时睁开眼睛，两人皆是气息浮动，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更加深邃，显然在刚才的洗礼中获益匪浅，对各自的道路有了新的理解。

　　沈清辞周身的气息变得无比凝练浩瀚，那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古老的冰之符文在生灭。他成功收取了一部分玄冥本源，并将其初步炼化！

　　而白茯苓，是最后一个醒来的。

　　当她睁开眼时，那双平凡的眸子深处，仿佛有混沌星云流转，一丝极致的寒意在她眼底一闪而逝，随即隐没于混沌之中。她的修为依旧只是炼气六层，但她的道基，她的混沌旋涡，已然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她对“归元”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她看向那团缩小了的玄冥本源，又看了看身旁气息各异的三人。

　　这一次极北冰原之行，似乎，又要结束了。

　　但她知道，收获的，远不止眼前的玄冥真冰。那融入识海的星辰令牌之力，以及对混沌与冰系法则的全新感悟，将成为她未来道路上最宝贵的财富。

　　冰殿的考验结束了，但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那“天倾之时”的阴影，似乎随着她实力的提升，变得更加清晰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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