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招生（十）

　　“那场车祸其实殃及不到我，只是我看见一个小男孩，脑子下意识一抽，自己去给他挡住了。”

　　“他后面有事吗？”

　　“我救了他后他父母有过来感谢我吗？”

　　听到这个问题，坐在丈夫身边的苗女士又忍不住想落泪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思维已经被司少澄带跑了。

　　她下意识回答，“哪里有？”

　　一开口话中就带着满满的怨气，“那孩子被你保护的很好，只是不小心有一处擦伤，其他一点问题也没。”

　　“但他家里不是啥好玩意儿！一开始说他儿子受了重伤，医院做了全身检查都说没问题了还非要住院！”

　　“后来你下葬了，我寻思着让那孩子来见一见你，咱不说要他们感谢费什么的，起码知道是谁保住了他的命，以后好好学习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也让你看看你搭上命保护的孩子好好的，好走的安心……”

　　苗女士话语中再次带上哽咽，“谁，谁知道他爸妈，他爸妈直接带着孩子就从医院消失不见了……”

　　“感谢的时候不见他们一家，等到那肇事司机要赔偿了，一家子又跳出来，非说那次事故给孩子造成很大伤害，敲了一大笔！”

　　“那肇事司机呢？怎么判的？”司少澄沉默了会儿，又问道。

　　苗女士因为回忆儿子遇害后的事，此时已泣不成声了。

　　这次是由司老先生回答，“肇事司机是醉驾，他全责，但他家有钱……”

　　老人低沉中带着颓废的声音响起在客厅中。

　　“花了钱获得了大部分遇害家属的谅解，然后请了个好律师，又疏通了一下关系，没几年就出来了。”

　　“那么多人？就几年么……”

　　司少澄低声喃喃，没想到自己出事后是这么个结果。

　　肇事司机没有得到什么惩处，被救的一家也是个白眼狼。

　　最终受到伤害，留下心中永远的悲痛的，只有自己和自己的父母……

　　他缓缓闭上眼睛，掩饰住眼皮下的竖瞳，家人团聚的要事在前，司少澄只是先将这事在心中记下了。

　　“不对啊，不是问你你是谁吗？怎么说起我家的往事了？”

　　司老先生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在揭穿面前这位年轻人吗？

　　苗女士擦了擦眼泪，从悲伤的往事中清醒过来，也疑惑看向司少澄。

　　“对啊。”

　　司少澄无辜回视，“所以我在证明我就是我啊！”

　　“你……”司老先生脑子再次被司少澄话带偏，犹豫的问，“你怎么证明？”

　　他还知道，“光靠你刚刚说的可不行。那事当年是上了新闻的，只要有心都能了解到。”

　　老夫妻两个此时看着司少澄的目光很是纠结。

　　虽然理智上不信死了四十年的人死而复生，但又真的希望这么玄幻的事能发生在自家。

　　老夫妻年纪很大了，人老了就越容易怀念过去。

　　过去的回忆越美好，夹杂在其中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就越明显。

　　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抚平伤痛的良药，而是割肉的钝刀。

　　还要证明么……

　　司少澄叹了口气，跳过悲痛的话题，决定给夫妻两个来点刻骨铭心的。

　　“司先生，你还记得我八岁时，你的私房钱总是莫名其妙丢了？”

　　司老先生：“！”

　　怎么不记得？

　　他存点钱多不容易？

　　可那不是……？

　　他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妻子，苗女士却也一脸的问号。

　　“那钱是我最先发现的。不过那时候学校门口的小商店里玩具那么多，钱根本不够用……”

　　司少澄给了父亲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你那时把钱藏在储藏室的那个饼干盒里。”他放松身体靠在沙发，耸耸肩，“我还小，当时以为饼干盒自己长钱了，但不确定你们知不知道，就试着先拿了一张出来。”

　　“后来发现饼干盒长钱这个事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就胆子大了。不过我也知道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

　　司老先生思绪忍不住跟着司少澄的话回到年轻时，自己刚发现私房钱丢了……

　　那时他想过可能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花了？或者是随手藏到别处自己忘了？或者是媳妇儿发现没告诉自己偷偷拿走了？

　　整日百般挠心还不敢表现出来，万一媳妇儿不知道，自己贸然说出来不是不打自招了？

　　“我一天拿一些，还特意观察过那饼干盒，发现自己拿的那些并不会影响里面的钱增长，就放心了……”

　　随着司少澄越说越多，客厅里响起一阵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苗女士抽空瞪了司老先生一眼，你藏私房钱还有理了？

　　司少澄仿佛没注意到老夫妻俩之间的动作，“直到我有一天突然长大了，觉得不能我一个人受益，就告诉我妈了。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司少澄手一摊，司老先生转头瞪向老妻求证。

　　苗女士稍微一回忆，点头，“你那藏钱的地方确实是小橙子告诉我的，不过我怕孩子事后被你报复，就没告诉你。”

　　司少澄立刻对苗女士抱拳一礼，“苗女士，感谢！”

　　司老先生瞪向司少澄，忍着气道：“还有吗？仅这一个可证明不了多少……”

　　他要看看这小子还做了多少坑爹的事！

　　司少澄看出司老先生的真正意图，好心的没有揭穿，而是顺着他的意图说下去。

　　“咱家在我小时候不是养了只叫果果的猫，我四年级上学期有一天放学后，看见果果一直在厨房叫。”

　　“我当时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就进去一看，看到果果一直盯着火上的蒸大虾。”

　　“那盘虾当时挺烫的，果果拿不出来，我见厨房没人，就帮她拿出来放地上了。随后咱家小区的雷子叫我下去一起写作业，我就又背着书包下去了……”

　　司老先生跟着司少澄的话回忆到过去。

　　那天他下班回家，看到果果在厨房吃虾，看到他回来还冲他叫了两声。

　　他把公文包放在门口的架子上，就去厨房看果果吃着撸她的毛，然后媳妇儿出来了……

　　想到这里，司老先生觉得那年的沉冤今日可算昭雪了，委屈扭头看向苗女士，“你看，我就说不是我给果果拿的！”

　　苗女士一阵沉默……

　　“还有吗？”她也开始问了起来。

　　司少澄观察父母的神色，发现他们脸色有些不妙，暗地里运转体内灵气准备随时起飞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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