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特殊渠道，灰色交易

　　鹭湖别墅的加固工程在李工头带着手下工人日夜不停地赶工下，进展神速。防爆门和防弹玻璃窗已经安装到位，厚重的合金材质在阳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给人一种坚实的安全感。围墙正在加高，钢筋龙骨拔地而起，预示着这里将变得固若金汤。

　　但陆铭心中的紧迫感并未因此减少分毫。他知道，再坚固的堡垒也需要人来守卫，而守卫需要的不只是勇气，更需要强大的武力。

　　清单上那些通过常规渠道能够获取的武器，如复合弓、弩、开山刀，已经安静地躺在仓库的角落。它们足够应对初期的威胁，但远远不够。

　　末世之中，真正的秩序崩坏后，人性最深的恶会毫无顾忌地释放出来。届时，他面对的将不仅仅是无意识的丧尸，更有武装到牙齿、同样挣扎求存甚至以掠夺为生的其他幸存者团体。一把弩箭或许能悄无声息地解决落单的敌人，但面对成群结队、拥有更强火力的暴徒，他需要更具威慑力、更高效的东西。

　　他的手指在清单的某一项上重重敲击——“枪支，及配套弹药”。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且困难的目标。在天朝，触碰这东西的红线之高，足以让任何人万劫不复。但他没有选择。前世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他，在某些时候，只有绝对的火力才能赢得喘息之机，甚至决定生死。

　　常规途径绝无可能。他必须涉足灰色地带，甚至……黑暗领域。

　　深夜，仓库区寂静无声，只有远处公路传来隐约的车流嗡鸣。陆铭没有开灯，独自坐在一堆压缩饼干箱上，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幽光映照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凭借前世道听途说的一些模糊信息和自己粗浅的黑客知识，小心翼翼地尝试接触那个隐藏在常规网络之下的阴影世界。

　　过程繁琐而惊险。需要绕过层层防火墙，使用特定的代理节点，在充斥着诈骗和陷阱的暗网市场中艰难地辨别真伪。他像是一个在雷区摸索前行的瞎子，每一步都冒着巨大的风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失败的尝试和虚假的信息让他心烦意躁。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这条途径，考虑其他更危险的方法时，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通讯渠道，终于有了回应。

　　对方的代号很简单——“屠夫”。语气冰冷直接，没有任何寒暄。

　　“听说你在找‘硬货’？”

　　陆铭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悬在键盘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暴露任何怯懦或急切。

　　“看货说话。量要足，品要好。”他回复得同样简洁，模仿着记忆中那些亡命徒的说话方式。

　　“规矩懂？先币，后货。地点时间我定。只准一个人。”对方发来一串要求，不容置疑。

　　“可以。”陆铭没有犹豫。他早已将部分资金换成了这种难以追踪的加密货币。“但要验货。”

　　短暂的沉默后，对方发来了一个加密的图片文件。解密后，照片内容让陆铭的呼吸微微一滞：一把保养良好的92式手枪，旁边放着几个压满黄澄澄子弹的弹匣。还有一支锯短了枪托和枪管的双管猎枪，粗犷而暴力。背景是粗糙的木桌，看不出具体位置。

　　是真货的可能性很高。

　　交易地点定在城西远郊一个早已废弃的化工厂仓库。时间是次日凌晨三点。

　　这是一个经典的黑市交易地点：偏僻、废弃、易于控制场面也方便灭口。

　　陆铭关掉电脑，仓库重新陷入黑暗。他静静地坐着，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有力而急促的搏动声。危险，极度危险。他面对的可能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军火贩子，也可能是一个钓鱼执法的陷阱。

　　去，还是不去？

　　答案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他脑中。他必须去。这把火，他必须掌在手里。

　　他没有丝毫睡意，开始为几个小时后可能的遭遇做准备。他从武器箱里取出那把军用弩，仔细检查每一个部件，装上弩箭。将新买的高强度战术匕首绑在小腿上。穿上深色的冲锋衣，戴上兜帽和口罩。他对着仓库里一块反光的金属板调整自己的姿态，努力收敛起学生气，让眼神变得凶狠、麻木，更像一个长期在灰色地带厮混的人。

　　凌晨两点半，他驾驶着那辆不起眼的二手面包车，提前抵达了废弃化工厂外围。他没有直接开进去，而是将车藏在远处一片荒芜的灌木丛后。

　　月光被浓厚的云层遮挡，只有零星几点。废弃的厂区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怪兽匍匐在黑暗中，破败的厂房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化学试剂残留的刺鼻气味。

　　他如同幽灵般潜入，利用残垣断壁和废弃的机械设备作为掩护，无声无息地向着约定的仓库位置靠近。每一步都踩得极其小心，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眼睛不断扫视着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这是末世养成的本能：永远假设黑暗中有敌人，永远不要暴露自己。

　　提前十五分钟，他抵达了目标仓库附近，没有进入，而是选择了一个能够俯瞰仓库门口的高位隐蔽点，架起了弩，透过简易的红外瞄准镜，死死锁定了仓库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凌晨三点整。

　　一辆没有挂牌的旧桑塔纳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驶来，停在仓库门口。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穿着宽大的夹克，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长条帆布包。他警惕地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隐藏在更高处黑暗中的陆铭。

　　“出来吧。看货。”男人压低声音喊道，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

　　陆铭没有立刻现身。他继续用瞄准镜观察着男人，以及他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其他伏兵。几分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男人才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陆铭这才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弩依旧端在手里，但没有明确指向对方，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击发的戒备状态。他刻意改变了自己的步态，显得更加沉稳甚至略带痞气。

　　两人在昏暗的月光下对视。对方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锐利而凶狠，上下打量着陆铭，似乎对他如此年轻感到有些意外。

　　“钱呢？”刀疤男直接问道。

　　陆铭拿出一个不记名的加密平板，展示了一下加密货币钱包的转账界面。“货呢？”

　　刀疤男将帆布包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金属声响。他拉开拉链，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正是照片上的那把手枪和猎枪，还有不少配套弹药。

　　陆铭心脏狂跳，但面色依旧平静。他上前一步，没有先去拿枪，而是快速而专业地检查起来。退出手枪弹匣，拉动套筒检查枪膛，查看枪管磨损，确认猎枪的枪管锯口和闭锁机构……他的动作流畅而老练，完全不像一个生手。

　　刀疤男眼中的轻视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这小子，不简单。

　　“可以。”陆铭确认无误，迅速完成了转账操作。

　　刀疤男看了一眼平板上的到账信息，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狞笑，将帆布包往前一推。“合作愉快。小子，有点意思。”

　　他不再多话，转身钻进车里，迅速驶离了现场，消失在黑暗中。

　　直到引擎声彻底远去，陆铭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快速将帆布包收起，没有片刻停留，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撤离了这片危险的区域。

　　回到藏车点，他将帆布包深深藏在车厢底部杂物之中，发动汽车，迅速离开。

　　一路上，他神经紧绷，不断观察后视镜，确认没有任何车辆跟踪，才稍稍安心。

　　回到仓库，反锁大门。他这才有机会仔细清点这次的收获。

　　一把92式手枪，四个备用弹匣，超过两百发配套的9手枪弹。一把锯短了枪托和枪管的双管猎枪，威力巨大，近战堪称毁灭性，附带五十发独头弹和霰弹。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带着死亡的气息，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将武器小心地藏好，与之前采购的弩、刀放在一起。

　　看着这个小小的军火库，陆铭知道，他的生存筹码，又加重了几分。

　　但这还不够。

　　随后几天，他利用类似的、相对不那么危险的灰色渠道，再次大幅提升了关键物资的储备。

　　他通过一个专门从事“特殊能源”交易的中间人，搞到了不少汽油和柴油，用密封油桶装好，隐藏在不同的偏僻租赁点。这将是未来发电机和车辆最宝贵的血液。

　　他又通过另一个渠道，高价购买了一批工业级锂电池组和大功率逆变器。这些是维持安全屋电子设备运转的核心。

　　每一次交易，都是一次走在刀尖上的舞蹈。谎言、试探、现金交易、在偏僻地点快速交接……神经始终高度紧绷。

　　当最后一批电池组被运进仓库时，陆铭看着眼前这一切：堆积如山的食物、药品、武器、能源……

　　他的物资储备，无论是种类、数量还是质量，都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远超普通生存狂的范畴，足以支撑一个小型军事据点长期运作。

　　冰冷的现实感与荒诞的成就感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基础的“收集”阶段，即将结束。

　　接下来，将是更重要的环节：将这些死物，转化为真正的、属于他一个人的生存堡垒和杀戮利器。

　　他看向窗外，天色渐明。

　　距离末世降临，还有二十五天。

　　时间，越来越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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