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三教合一

　　“老夫看你，虽有文人渢骨，诗词文章、经义策论皆能信手拈来。”

　　“但你性情不羁，若入仕途，恐怕会被繁文缛节束缚，反而失去自由。”

　　“所以，你可以成为‘侠’，却难以成为‘谋士’。”

　　“不如纵身江湖，自在一生。”

　　青年书生含笑回应：

　　“先生果然了解我。”

　　随即答道：

　　“学生愿去江湖。”

　　当代大儒微微点头。

　　这番话，可谓为**指明了前路。

　　“如今朝局动荡，山河不安。”

　　“但江湖也非太平之地。”

　　“天门之祸，已让武林人心惶惶。”

　　“灵均，你既然决心入江湖，难免会与天门交锋。”

　　“为师别无他物。”

　　“便送你一剑，送你一言。”

　　书生眼中露出兴趣。

　　只见大儒屈指轻弹。

　　一声清脆声响。

　　一柄长剑飞至少年面前。

　　大儒神情庄重：

　　“此剑名曰‘浩然正气’，乃先师所传，今日赠予你。”

　　“愿你谨慎行事，远离危险！”

　　字字如洪钟，气势磅礴，满室皆是浩然之气。

　　这一剑。

　　这一言。

　　尽显他对**的深切期望。

　　君子温润如玉。

　　在儒家，这是极高的赞美。

　　而剑为百兵之首。

　　因此，儒者常佩剑以明志。

　　与其他宗派不同，儒门对持剑之人要求极为严格。

　　儒门之中，剑分为三等：

　　夫子剑、春秋剑、君子剑。

　　君子剑是儒生所用之剑，春秋剑非大儒不可持，夫子剑唯有儒圣才能驾驭。

　　这把“浩然正气剑”虽只属于君子级别，但它的来历却不可忽视——它出自一位当代大儒之手，也出自这位大儒的师父之手。

　　儒门中人与普通武者不同，他们的浩然正气和精神意志都可以附着于器物之上。

　　因此，这把看似普通的剑，实际上凝聚了一位大儒，甚至一位儒圣的精神印记与浩然正气。

　　“学生谢过老师。”年轻儒生行礼道。

　　不久后，他离开学堂，回到住所，身旁仍跟着一位同窗。

　　那人面容俊美，身形瘦弱，仿佛一阵渢就能吹倒，不知是如何进入浩然书院的。

　　“灵均兄，恭喜了！”

　　“看来老师已经将你视为得意**。”

　　“老师即将突破儒圣境界，离开浩然书院，前往稷下学宫任教。”

　　“朝中有靠山，做事更容易——灵均借此机会飞黄腾达，真是平步青云！”

　　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同窗，李照不禁摇头。

　　有时他也会想：人生是不是真的如此奇妙？

　　机缘巧合。

　　他原以为换个身份，换种经历，便能开启全新的人生。

　　一切从头开始。

　　谁曾想，即便如此，世间仍有太多巧合。

　　望着眼前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容。

　　那张比女子还要惊艳的脸庞。

　　此刻李照内心波澜起伏。

　　“苏灵兄别取笑我了。”

　　苏灵二字，反过来便是“灵苏”。

　　此时秋灵素看着化名“沈灵均”的李照。

　　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样的沈灵均，比起那个目中无人的独孤败天，更让她感到轻松愉快。

　　她仰望天空。

　　乌发束起。

　　心中激动，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夕阳真美，就像心中的欢喜。”

　　“灵均兄，我决定了！”

　　“我要和你一起游历江湖！”

　　“不是说好要行侠仗义，游历四方吗？”

　　秋灵素身穿书生打扮。

　　腰间挂着长剑，手中拿着折扇。

　　绝美的容貌中透着几分英气。

　　两人并肩而行。

　　外人看来，还以为是梁祝重演。

　　她转头好奇地问李照：

　　“这不是下山的路，我们要去哪？”

　　“去武当。”李照回答。

　　“武当？”

　　“没错。”

　　见秋灵素露出惊讶神色，她还未开口，李照便笑着解释：

　　“既然来了武当山，怎能不去拜见真武？”

　　拜见真武？

　　秋灵素神情复杂。

　　“灵均兄难道忘了，我们可是儒门之人！”

　　“这样前去武当，是否太不自量力了？”

　　“有什么不自量力的？我又不是去惹事。”李照轻轻摆了摆手，继续向山上走去。

　　秋灵素对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充满兴趣。

　　此刻她仿佛化身为同行的旅人，跟在他身后一同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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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当山，真武大殿内。

　　李照对着真武大帝的雕像恭敬地行礼。

　　不久后，一位中年道人缓步走来。

　　“是沈少侠吗？师父请你过去一叙。”

　　李照微笑着问道：“不知尊师是……？”

　　“贫道武当殷梨亭。”道人也微笑着回应。

　　“原来是武当殷六侠，久仰大名！”李照举止从容，言语谦逊。

　　“不敢当……沈少侠请随我来。”

　　“有劳了。”

　　见李照跟随道人离开，秋灵素正要跟上，却被殷梨亭伸手拦住。

　　“这位少侠请留步，师父这次只召见沈少侠一人。”

　　秋灵素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眸瞬间转冷。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殷梨亭莫名打了个寒颤，仿佛瞬间跌入冰窟。

　　“怎么回事？”

　　但这种异样感转瞬即逝。

　　“劳烦道长告知，那我就在此等候灵均兄吧。”秋灵素抱拳说道。

　　“失礼了……”

　　待殷梨亭离去，秋灵素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刚才为何会对一个并无冒犯之人产生杀意？”

　　“难道是因为……”

　　秋灵素神色微动，似乎有所察觉。

　　她暗自提高警觉，随即在旁边坐下。

　　此时真武大殿内一片寂静。

　　她试图平复心绪。

　　然而当目光落在真武大帝的塑像上时——

　　心中猛然一震！

　　本就不安的心绪

　　愈发翻涌不休。

　　“莫非正如‘她’所说……这是无法逃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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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当后山，悟道崖边。

　　茅屋之中，李照与张三丰相对而坐。

　　“若非你主动前来，贫道实在难以想象你已踏上这条道路。”张三丰见到李照，难掩惊讶。因情况特殊，他不再称其为“小友”，而是改唤“道友”。

　　李照听后却露出困惑。

　　他此行本是为了请教太极的奥义。

　　并非贪图对方的武学精髓。

　　而是因为太极之道刚柔并济，暗合平衡之理。

　　他所修习的内容颇为繁杂，内功暂且不论，

　　除剑术之外，还兼修刀法和拳术。

　　导致体内的武道意境纷**错。

　　短期内尚无大碍，

　　但若长期如此，刀与剑之意相冲突，

　　终将埋下隐患。

　　若放任不管，

　　不仅无法助益，反而可能成为致命的缺陷。

　　他必须找到一个解决办法，

　　以达到某种平衡。

　　当张三丰得知李照的来意后，

　　并未多言，

　　只是转身取出一卷书册，

　　递给了李照。

　　“这是？”

　　“这是太极拳谱。”张三丰含笑说道。

　　“什么？”

　　李照的惊讶并非没有理由。

　　武学秘籍向来不轻易外传，

　　更何况他并非武当**。

　　此行本意只是向他请教，

　　没想到张三丰竟然直接将《太极拳谱》交到了他手中！

　　“道友不必太过惊讶。”

　　“江湖中人只知道我的太极拳以柔克刚、以弱胜强，却不知太极拳其实并不深奥难懂。”

　　“怎么可能？”李照显然难以置信。

　　张三丰继续笑着说道：

　　“因为每个人的心性不同，资质也各不相同，就算按照同一本拳谱修炼，最终也会练出不同的结果。”

　　“所以，与其说这是一本拳谱，不如说它是一种理念。”

　　“这也是我，以及武当一直提倡并希望推广的精神。”

　　“其实这本拳谱，已经有不少人看过。”

　　“可惜看过的虽多，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掌握其中的精髓！”李照渐渐明白了。

　　“没错……唉。”张三丰轻轻叹了口气。

　　“对了，刚才道兄提到我正在走一条路，不知指的是什么？”李照转移话题，想起张三丰之前的反应。

　　“嗯……道友真的不知道吗？”

　　“难道你是无意间走上这条路的？”张三丰显得有些好奇。

　　他不再隐瞒，

　　沉思片刻后说道：“道友知道无上大宗师，知道武圣，可知道武圣并不是武道的终点？”

　　“在那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

　　虽然不明白张三丰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李照还是如实回答。

　　“神魔？”

　　“没错，确实是神魔。武者达到这个层次，已经接近传说中的神魔了。”

　　张三丰点头。

　　“但实际上，他们与真正的神魔仍有差距。因为神魔是领悟了神性与魔性的神话级存在。”

　　“而这一境界的人，虽然具备一点神性与魔性，但还未脱离人性。”

　　“因此，他们既像人，又像神，既像人，又像魔。”

　　“所以这一境界，应该称为‘近神人’。”

　　“近神人？”李照眉头微动。

　　心中却在思索：

　　所谓的神性与魔性，到底是什么？

　　至于人性，他倒能理解。

　　不过是人的七情六欲罢了。

　　“那近神境之上呢？”李照继续追问更高层次。

　　“近神境之上，若专修道门，可成为‘陆地神仙’！”

　　“若专修佛门，可成为‘肉身佛陀’！”

　　“若专修儒门，可成为‘儒门至圣’！”

　　张三丰说道：“世间达到此境界的人，无不依循三教法门，没有例外！至于神、魔之名，只是正邪之分，无关本质。”

　　尽管张三丰解释得非常详细，

　　李照却察觉到了异常。

　　“专修？”

　　“正是。”

　　张三丰看着李照，

　　眼神奇异地说道：

　　“这也是我刚才惊讶，并问你是否走在那条路上的原因。”

　　“道友可知道，武者达到近神之境后，无论想成为陆地神仙、肉身佛陀还是儒门至圣，都不能只修一门，必须三教合一！”

　　听到这话，

　　李照皱起眉头。

　　这种说法他从未听过。

　　张三丰微笑着说道：

　　“道友可知道佛门释迦牟尼与儒家孔圣人的故事？”

　　“这两人虽然各自创立了佛家和儒家。”

　　“但在证道之前，都曾向道门始祖老子请教过。”

　　“试想，连他们这样的宗师都如此，我们这些后来习武之人又怎能例外？”

　　张三丰轻叹一声。

　　“不瞒道友，这些年贫道一直在尝试走这条路。”

　　李照露出惊讶之色。

　　“道友还未到近神境界，怎么就能提前接触这条路？”

　　张三丰点头微笑。

　　“当然可以。其实没有早晚之分，因为无论成功与否，效果都要到近神之境才能显现。”

　　“原来如此……”李照沉思片刻。

　　“如今贫道已贯通道佛两脉，唯独儒家尚未圆满……今日见到道友，等贫道回来后，或许可以尝试走儒家修行之路了。”

　　张三丰这番话让李照颇感意外。

　　“回来？”

　　“道友要离开武当？”

　　“正是，这事还与道友有关。”张三丰解释道，“道友可还记得，昔日黄裳道友对逍遥子前辈的承诺？”

　　李照自然记得。

　　当初黄裳确实答应过要帮助逍遥子。

　　并且还提到过

　　道门的道尊与纯阳剑祖。

　　只是具体是什么事，李照并不清楚。

　　“其实黄裳道友的承诺，是去邶海协助捕捉一头潜藏在那里的异兽。”

　　听到“异兽”二字，

　　李照虽有些惊讶，

　　但没有多问。

　　因为在这一方天地中，

　　异兽虽少见，

　　却也不算稀奇。

　　毕竟再神奇的异兽，

　　也比不上火麒麟、玄武、凤凰、神龙这四大灵兽。

　　尽管不清楚逍遥子为何要千里迢迢去抓一头异兽，但李照并未太过在意。

　　“这事确实因我而起，劳烦道兄费心了。这份情我记下了，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必不会推辞。”李照重情重义，知恩图报。

　　“呵呵……那贫道可要把道友这句话记在心里了！”张三丰半开玩笑地回应。

　　之后，二人又聊了很久关于武学和修行的心得。

　　与此同时，秋灵素的情况却越来越糟。

　　按理说，武当真武大殿是道门清修之地，应是宁静祥和。

　　可此刻的秋灵素却感到异常排斥，觉得这里压抑无比，甚至殿内的真武雕像都让她几欲出手击碎！

　　就在这时，李照的脚步声传来。他走进大殿，令人意外的是，秋灵素一看到他，便平静下来，甚至忍不住打趣道：“灵均兄怎么去了这么久？莫非和那老道士聊得太投机，想出家修道了？”

　　“别乱说！什么老道士？那是武当掌教张真人，不可失礼。”在与张三丰告别后，李照已完全进入角色，一举一动都符合身份，处事渢格始终秉持本心，真正做到了“知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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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如今江湖上竟然还有不怕死的人，敢反抗我天门？”

　　帝释天站在原地，身上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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