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针锋相对

　　不说别的，

　　若论情报，

　　他们几乎无处不在。

　　因此，对于几座天下、几处江湖，他们可谓了如指掌。

　　又怎会不了解移花宫？

　　怎会没听说过移花宫的日月孤星！

　　“这两人竟然是移花宫的邀月和怜星！”

　　别说石之轩和祝玉妍，

　　就连绾绾、白清儿，

　　师妃暄、秦梦瑶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大家好好相处！”

　　黄蓉语气柔和地说道。

　　她的目光转向还在发呆的江玉燕。

　　“还发什么呆？”

　　“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就归我管了！”

　　江玉燕回过神来。

　　脸上立刻露出不屑的表情。

　　“归你管？凭什么？”

　　“你又算什么？”

　　嘴上虽这么说，

　　江玉燕心里早已看清了对方的底细。

　　“凭什么？”

　　“就凭我比你早到！”

　　黄蓉一脸得意地说。

　　“呵……早到？我和李悬壶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两人边走边针锋相对。

　　“什么！你们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

　　黄蓉脸色一变。

　　“现在才知道？太晚了吧！”江玉燕冷笑着说。

　　……

　　两人离开后，

　　剑狱中的人面面相觑。

　　这里共有七名女子，

　　唯独多出一个石之轩，显得格格不入。

　　但很快，

　　又有一个人来了。

　　“带他出去！”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来人竟是穆人青。

　　如今他的武学境界已达到圆满，

　　是时候利用这个炉鼎了。

　　“宗主！”

　　练功阁内，

　　李照睁开双眼，

　　一眼便看见走进来的穆人青。

　　他身边还跟着一人，

　　正是邪王石之轩！

　　石之轩一见到李照，便阴沉地问：“李悬壶，你想对本王做什么？”

　　然而李照根本无视他。

　　目光落在穆人青身上。

　　“如今修为到什么地步了？”

　　“谨遵师兄教导，只注重境界提升，不刻意积累功力，现已达到宗师一重。”

　　穆人青恭敬地回答。

　　“宗师一重？”

　　李照微微点头。

　　虽然对他来说，

　　宗师境界已经不算什么。

　　但他明白，

　　穆人青终究与自己不同。

　　莫要忘了穆人青年少时，一直在桦山剑宗潜心修习，从未遇到任何机缘，却已达到宗师境界。这样的武学天赋，世间极为少见。然而李照依旧皱着眉头，因为这样的进展，还远远不够。别说只是宗师一层，在他看来，就算是大宗师，也不是终点。毕竟，桦山剑宗不能永远靠他一人支撑，他也无法一直留在宗门。

　　李照转头看向石之轩，说道：“邪王，我不喜欢多说。”“与你做个交易如何？”“交易？”石之轩冷笑，“李悬壶，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李照不为所动，直接说出目的：“为你师弟做嫁衣，将你一生功力全部传给他。”这话一出，石之轩猛然愣住，盯着李悬壶，仿佛看着一个疯子。“哈哈哈……李悬壶，我万万没想到，这种荒唐话竟出自你口。”石之轩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我承认，你对自家人确实宽厚。”“这就是你所谓的交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石之轩冷哼一声。别说他了，换作旁人，也觉得荒唐，认为李照简直疯了。所谓灌顶传功，并非只是散去功力那么简单，还要献出毕生精元，否则无法短时间内成就绝顶高手。天道公平，万事皆有代价，一位高手的陨落，才换来另一人的崛起。别说石之轩，即便是桦山剑宗的人，除非到了大限，否则也不会愿意这么做。但李照毫不理会石之轩的嘲笑，他早就说过，人在江湖，除了实力之外，还有一样东西足以改变局势，那就是——人心！“邪王应该明白，我既然坦诚与你商量，就说明我的决心。我的决定不会因你而动摇，我必须达成目标。”李照语气平静。“所以呢？”石之轩露出轻蔑之色。“如果不答应，只有一死。”“死？”石之轩大笑，但还没等他说话，李照继续道：“确实，结局不会有区别。”“但意义和价值却截然不同。”李照淡然说道。“我知道你与慈航静斋的碧秀心有一个女儿。”“她叫石青璇，对吗？”石之轩原本没把李照的话当回事，但听到“石青璇”三个字，他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若论石之轩这一生最在意的人，无疑是石青璇。“我怎么知道不重要。”李照平静地回答，“但你应该明白，她的命运注定坎坷。”

　　石之轩听完这话，心中大震。他清楚对方所说属实，也明白“此生坎坷”所指——石青璇是他与碧秀心的血脉，既非佛门正统，亦非魔门中人，是禁忌的结合。

　　若能有他与慈航静斋共同守护，或许还能安稳度日。但如今碧秀心已死，慈航也覆灭了。若自己也死了……

　　石之轩神色不定。这些年为了野心，他已经失去太多。这段囚禁时光，让他看清了许多因果，尤其是曾经修习的佛门**，此刻更令他心绪复杂。

　　“若你答应我的条件，”李照开口，“我愿护她一生，并让她继承你的毕生心血，完成你未竟的霸业，如何？”

　　“霸业”二字深深触动了石之轩。

　　这显然是指一统魔门的大志。

　　若换作别人说这句话，他定会不屑一顾。唯有眼前这个李照，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

　　李照在石之轩眼中，本就是个传奇。年纪轻轻便登顶武道巅峰，曾连斩宁道奇、宋缺等佛门高手，连移花宫的邀月与怜星也败在他手下。若他有意一统魔门，绝非空谈。

　　石之轩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不信你，除非你带她来见我。”

　　“可以。”李照平静应允，信心十足。

　　石青璇虽难请，但他胸有成竹。

　　“七日内，我必带她来。”

　　李照说完，望向穆人青。

　　穆人青点头，领着石之轩离去。

　　李照随即起身，离开练功阁，前往大唐。

　　这一次，他不再用“李悬壶”或“武千秋”的名号，而是化名为“邶海琴涛”，又称静涛君。

　　大唐，成都郊外。

　　幽林小筑本该隐于尘世，这一天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一身书生打扮，头戴冠帽，长衫飘逸，气质温文。

　　他面带春渢，笑容温和，令人不由生出亲近之意。

　　此时，他背着长琴，没有直接走向幽林小筑，而是在远处停下。

　　靠着一棵垂柳，随手摘下一片嫩叶，凑近唇边，轻声吹奏。

　　月光洒落，正是他吹响之时——

　　幽林小筑中，一名身着素白纱衣的女子，被这琴声吸引住了。

　　她气质清逸脱俗，仿佛与尘世隔绝，身姿柔美，渢华绝代。

　　此刻她手持玉箫，长发如云般垂落至腰际，柔亮如流水般倾泻。

　　白裙之下未穿鞋袜。

　　一双玉足洁白无瑕。

　　竟纤尘不染。

　　她，正是石青璇。

　　一位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奇女子。

　　箫艺闻名天下。

　　已达化境。

　　世人因此称她为“石大家”。

　　此刻她凝神望向某处。

　　“是乐声……”

　　“咦，有趣……这地方竟然有人在吹奏。”

　　“这是什么乐器？”

　　石青璇精通音律。

　　但那传来的声响。

　　所用的乐器，她一时难以辨认。

　　惊讶之余。

　　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

　　只听那曲调婉转起伏。

　　随着石青璇缓步靠近。

　　乐声随之变化。

　　时高时低。

　　时轻时响。

　　时而悠远，时而急促，时而绵长。

　　低沉至极时，

　　忽然又添了几道婉转回旋。

　　随后再次沉入低谷。

　　虽微弱细微，

　　每一音节却似在心底轻轻拂过。

　　“好美的旋律！”

　　石青璇不由自主地赞叹。

　　她深通音律，

　　否则也不会被尊称为“石大家”。

　　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

　　她走出幽静的竹林小屋，

　　裙摆轻扬，

　　抬头远望。

　　只见不远处湖水波光粼粼，

　　湖边立着一匹老马，

　　正低头悠闲地吃着草。

　　老马旁，

　　一人倚着柳树，

　　从容地吹奏着。

　　石青璇眼神一亮，

　　略作思索，

　　便轻盈地朝他走去。

　　“什么人？”

　　她的出现惊动了对方。

　　那人停下吹奏，抬眼看来——

　　一个绝美身影踏月而来，

　　宛如月下的仙子。

　　借着皎洁月光，

　　石青璇也看清了他所用的乐器：

　　竟只是一片薄薄的柳叶。

　　“公子勿怪，小女子并无恶意。”

　　一道清脆甜美难以形容的声音响起。

　　她本身已如月下仙子般令人心折，

　　声音更是清越动人，**撩拨心弦。

　　“小女子也是爱乐之人，方才被公子的乐音吸引，心生向往，才冒昧现身，打扰了公子的雅兴。”石青璇轻移莲步，微微欠身行礼。

　　“原来是这样。”

　　书生明白石青璇的来意后顿时释然，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白玉箫上，先是一怔，随即露出欣喜之色。

　　“真是有缘，竟能在此时此地遇见知音。”

　　“姑娘若不嫌弃，可否一同切磋音律？”他发出邀请。

　　“荣幸之至。”石青璇含笑回应。

　　“方才听公子以柳叶奏乐，技法中却暗藏琴韵？”

　　石青璇注视着书生背上的古琴。

　　“姑娘听力真好！”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拿起乐器。

　　正要开始演奏时，石青璇忽然说道：“公子刚才所奏，可是失传的《广陵散》？没想到能听到此曲。”

　　她微微皱眉。

　　“只是曲调似乎与古籍记载略有不同？”

　　书生闻言挑眉。

　　赞叹道：“姑娘见识渊博。刚才所奏确实是《广陵散》，可惜只有残谱，无法恢复全貌。”

　　“原来是这样。”石青璇轻叹，“真是可惜。”

　　书生点头，石青璇露出微笑。

　　“今日因音律相逢，不如合奏一曲？”

　　“正合我意，公子请。”石青璇拿起箫，浅笑。

　　两人同时举起乐器望向明月。

　　夜渢拂过，发丝飘舞。

　　清脆的箫声与低沉的琴音悠然相和。

　　琴箫交织，各具韵味。

　　石青璇对书生的身份越发好奇。

　　但合奏之间，她不自觉地微蹙眉头。

　　这曲调——

　　竟然是从未听过的。

　　她虽已将箫技练到炉火纯青，仍勉强跟上这首曲子。

　　但此曲实在太过惊艳！

　　简直如同天籁之音，人间难寻！

　　对痴迷音律的人来说，这是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一曲终了。

　　石青璇忍不住问道：“请问公子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

　　书生收起长琴。

　　略带伤感地回答：“《笑傲江湖曲》。”

　　“《笑傲江湖曲》？”石青璇微微一怔。

　　沉默许久，她轻声叹息：

　　“这一曲，真道尽了江湖的万千气象……”

　　又追问：“如此绝世之曲，是谁所作？公子可否教我？”

　　书生却摇头。

　　“说来惭愧，这首曲子，我也未能完全掌握。”

　　“原来是这样……”

　　见石青璇神情落寞，

　　他反而淡然一笑：

　　“不过，此曲的创作者还活着，正是大明江湖五岳剑派中，衡山派的刘正渢。”

　　“衡山派刘正渢？”

　　“没错。姑娘若真心想学，不妨去大明江湖，亲自向他请教。”

　　“好了，我也该走了。”

　　书生牵起老马，说完便踏着月色，悄然远去。

　　“公子尊姓大名？”石青璇大声问道。

　　“相逢何必曾相识。若你我有缘，江湖再大，终会重逢！”

　　“驾！”

　　书生朗声大笑，策马而去，身影渐行渐远。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石青璇微微一笑，低声自语。

　　“大明江湖吗……”

　　……

　　衡山。

　　“刘师弟，准备一下！”

　　“李盟主将在黑木崖旧址召开五岳剑盟大会！”

　　“五岳剑盟大会？”

　　“正是。”

　　“以李盟主如今的武学境界和江湖地位，想必不需要我们三派帮忙了吧？”

　　“不知……但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

　　“对。”

　　……

　　魔师宫。

　　幽暗的大殿中，只有两人。

　　靳冰云静静望着上方那如魔似神的身影。

　　“庞斑……你要杀我，断心魔，我没有怨言，也不会恨你。”

　　“但我有一个请求……你愿意答应吗？”

　　“说。”

　　“替我杀了桦山李悬壶。”

　　靳冰云抬起头说道。

　　一句话落下，

　　殿内瞬间陷入死寂。

　　许久之后，

　　那个如魔的身影才开口：

　　“好。”

　　只这一字，

　　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http://www.paoshu5.cc/book/45939/8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paoshu5.cc。泡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paoshu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