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疯狂的想法

　　退出副本的一瞬间，她就立刻钻进了影子里……

　　虽然她知道这样可能并没有什么用，但至少图个心里安慰。

　　运气好的是，路远并没有在这里蹲她七天。

　　她再三确定了周围没人后，才从影子里又探了出来。

　　很奇怪，监狱此时并没有受到过十分严重的破坏之后的样子。

　　除了她进副本前，路远砸那几下地，监狱并没有额外增加任何坏掉的地方。

　　白頔表示不理解。

　　以她对路远那个小男孩为数不多的了解来看，她觉得路远应该会十分生气，然后把这里拆了。

　　甚至会对黄冤再一次下手。

　　可是他没有。

　　是良心发现了吗？

　　白頔并不知道，路远是被系统送走的。

　　但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说什么。

　　还是那句话，当你对一个东西有了刻板印象，那么这个印象就很难再改变了。

　　她现在有一个十分疯狂的想法。

　　她低下头，看着影子中自己的手。

　　掌心的纹路清晰，指节有点儿微微泛白，这是“人”的证明。

　　在不久前，她为了躲避路远的攻击，试过把意识往影子里里沉。

　　可意识刚触到影子的核心，脑子里就炸开“我是人”的念头。

　　那是哪怕变成能分身的存在，也始终攥着的“我有身体”的执念。

　　那念头像根线，死死拽着她的意识，不让她彻底滑进影子里。

　　所以她没能成功，她只是短暂的把意识与身体分离了，暂时寄存在影子里。

　　她怕自己真的成为了不是人的东西。

　　要不要再来一次？

　　如果她可以成功，那么她的自保能力无疑可以再次上升一大截。

　　毕竟连身体都没有了，她本质上就会是一个用影子承载着意识的……人？

　　不对，应该不能用人来形容了，那顶多算是一个意识承载体。

　　在她躲在影子里，被路远那带有概念性的一拳打的差点儿和影子失去联系时，她就明白了一个事实:

　　她不够强。

　　可她只能用鬼力，副本结束能给她对于战斗力的提升又太少了。

　　迫于无奈，又或者是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她想到了这个方法。

　　那就……试试吧。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先让呼吸慢下来，慢到能听见监狱的房间里灰尘落地的声音。

　　然后再把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的影子上。

　　不远处天花板上悬挂的吊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铺在地面像块皱巴巴的黑布。

　　她试着让意识顺着脚踝往下流，像水渗进泥土那样，往影子里钻。

　　刚开始很顺利。

　　意识触到影子的瞬间，一股凉意裹了上来，比夜风还软。

　　她能“看见”影子里的纹路，是地面砖缝投下的印子，甚至能“摸到”旁边那些破在地上的铁链的影子轮廓。

　　可就在意识要彻底脱离身体时，胸口突然一紧。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脸，想起了心脏跳动的感觉。

　　她想起“人”该有体温、有疼痛、有“本体”这个说法。

　　“不行……”她猛地睁开眼，额角冒了汗。

　　身体还在，影子也还贴在地面，刚才的融合像一场错觉。

　　指尖碰了碰影子，那团黑纹丝不动，仿佛刚才的呼应只是她的臆想。

　　她咬了咬唇，又闭上眼。

　　这次，她刻意不去想身体的感觉，反而回忆路远的攻击砸下来时的恐惧。

　　身体被一拳打到的痛，艰难逃走后身体的疲惫，还有那种“只要有身体，就会被毁掉”的无力。

　　“人又怎么样？”她在心里问自己。

　　“身体如果没了，‘人’的身份还有什么用？”

　　她再次引导意识往下沉。

　　这次，她故意忽略掌心的温度，忽略胸口的起伏。

　　她只盯着影子里的那片黑。

　　意识像细沙，一点点漏进影子里。

　　刚开始，身体还在反抗。

　　皮肤泛起鸡皮疙瘩，手指控制不住地蜷起来，仿佛要抓住什么。

　　但她狠了狠心，把那些“身体的反应”都归为“多余的执念”，逼着意识继续往下钻，

　　突然，指尖一轻。

　　不是触觉的消失，是“身体”这个概念的淡化。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还在，却不再觉得那是“必须保护的本体”。

　　她能感觉到夕阳的温度落在肩上，却不再觉得那是“属于人的温暖”。

　　意识在影子里舒展开来，像墨滴进水里，慢慢晕开。

　　她能“覆盖”整个仓库的地面影子，能“钻”进旧木箱底下的阴影里，甚至能“贴”在铁窗的栏杆影子上，看见外面掠过的飞鸟的影子。

　　她彻底成为了一滩影子——一滩承载着名为“白頔”的意识的影子。

　　“成了……”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再从喉咙里发出来，而是直接在影子里震荡。

　　她试着让身体动了动。

　　地面上和影子里隐藏的两具身体都没有动，是让影子往旁边挪了挪。

　　那团属于她的黑纹，真的跟着往木箱边移了半尺。

　　而她的“身体”还留在原地，像个空壳。

　　她又试着把意识往身体里抽了抽，胸口的紧绷感没了。

　　意识再沉回去时，也没有了之前的阻滞。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让意识彻底脱离身体，完完全全融进影子里。

　　瞬间，身体的重量消失了。

　　她不再有“站着”或“坐着”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片流动的黑。

　　能贴在地面，能绕着墙角转，能顺着门缝的影子钻出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留在墙角的身体。

　　那具躯体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皮肤泛着淡白，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可她一点都不慌，甚至觉得轻松。

　　就算这具身体碎了，就算还有另一具分身烂在别处，她都不会死。

　　因为她不再是“有身体的人”了。

　　她是影子，是意识裹着的一团黑，是没有本体、只有存在的影子。

　　她贴着地面的影子，轻轻往门口挪了挪。

　　第一次，没有“身体”的束缚，也没有了“人”的执念。

　　以后，她能像风一样，藏在每一片阴影里。

　　对了，好像很久没看自己的面板了……

　　“目标单位:人（正在向鬼转化）

　　身份:鬼力拥有者\/鬼

　　姓名:白頔

　　数据:

　　攻击力200

　　速度40

　　自保能力？？

　　精神污染能力0

　　破坏性100

　　概念性10

　　等级:尸山

　　超凡体系:鬼力

　　状态:

　　1.记忆缺少；

　　2.正在向鬼转化。

　　描述：一个有点儿颜值，并且有点儿实力的人，因为遇到了一些困境，最终踏向了鬼化……”

　　白頔猛地顿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

　　原本还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瞬间变得苍白，整个人都透着股茫然的怔忡。

　　什么情况？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得不像活物，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透明感。

　　不过是尝试了一次意识与身体剥离、寄存在外物中的方法吗？

　　怎么一趟折腾下来，反倒把自己搞成鬼了？

　　而且系统提示里还写着“转化中”。

　　这是要彻底脱离人身，变成鬼的意思？

　　难道这种听起来颇为玄妙的意识寄存之法，本质上竟是一种变鬼的途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白頔先是一阵心惊。

　　可转念一想，心头的慌乱竟渐渐平息下来，甚至隐隐生出几分释然。

　　当鬼，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用再被强行拉入那些凶险万分的副本，每天提心吊胆地与诡异博弈。

　　不用再压榨自己的脑细胞，去思考要怎么过副本。

　　不用再掰着指头数那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生怕下一秒就被系统催着进入下一场生死试炼。

　　更不用为那些层出不穷的麻烦事而烦忧。

　　从前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枷锁，似乎都随着这“鬼身”的转化，悄然断裂了。

　　不过记忆缺失是个什么东西？

　　她缺不缺记忆，她能不知道吗？

　　她忽然想起，系统的本体可是“鬼神”啊。

　　之前总觉得系统处处针对自己（把她列为高危目标，霉运儿宇宙）。

　　可如今她都要变成鬼了，算起来也算是系统的同类了吧？

　　同类之间，总不至于还赶尽杀绝？

　　这个念头让白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心里多了一丝微弱的侥幸。

　　只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掌，眉头又轻轻蹙了起来。

　　这点确实有些麻烦。

　　以后要是走在大街上，这副非人非鬼的模样，岂不是要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

　　想想那场景，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现在是鬼了，会不会下意识地染上人肉？

　　一想到这里，白頔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

　　她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几分。

　　她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惊悚的念头甩出去。

　　不行，绝对不能那样！

　　她眼神一凛，暗自下定了决心！

　　从今天开始，彻底戒掉肉食！

　　管它什么山珍海味，只要沾了荤腥，一概不碰。

　　这样总能避开那些不好的可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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