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卫戴

　　成教二楼一间教室里，黄茹正在写着作业，桌上的手机时不时地亮那么一下，是别人发来的聊天消息。

　　这时，黄坤拎着袋子走了进来，见妹妹在用手机和别人聊天，连忙想起班主任跟他讲的这些话。

　　“茹茹！”

　　他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黄茹猛地抬头，手机差点滑落，她慌忙按灭屏幕，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就堆起笑容。

　　“哥，你怎么来了？”

　　黄坤走到她桌前，将袋子放在桌子上。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妹妹的手机，屏幕虽然黑了，但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游戏界面。

　　“你们班主任说，你最近和别的班混子走的比较近。”

　　“哥……不是那样的。”

　　“我知道，你哥我不争气，没考上好大学，最近几年和别人做生意，也是亏的进了局子，但你却不一样，你都努力了这么多年了，还剩下这么不到一百天了，咬咬牙坚持一下，考完了再玩不行吗？”

　　“不是那样的，哥……”

　　手机又亮了，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小茹，今晚还来吗？哥几个都等着呢。”

　　黄茹立马伸手去按手机，但已经来不及了，黄坤早就瞄到了上面的内容。

　　“茹茹，哥也是过来人，知道每个人都有追求和梦想，也有欲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这教室里面，就咱俩，没外人，跟哥说，咱们一起解决。”

　　“哥，我......我真的没做什么坏事。”

　　黄茹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节都有些发白，她低着头，不敢看黄坤的眼睛，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黄坤看着妹妹这副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他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黄茹这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

　　但也怪自己，自己这个当哥的没开好头，没赚到钱，反而让本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

　　“茹茹，你看着我。”

　　黄茹缓缓抬起头，眼眶有些红。

　　“你告诉我，你缺钱吗？”

　　黄茹咬住下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不缺钱的话，还是要以学业为重，这不到一百天了，三个月，咬咬牙过去了，我这些年栽了不少跟头，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会读书的，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黄坤从兜里把那一把大爷给的钱，都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抽出来十张，推到黄茹面前。

　　“别饿到自己，有什么想吃的喝的放手去买。”

　　黄茹看着那十张红票子，眼泪忍不住往下滴嗒。

　　“同学们都觉得我家里条件不好，平时也不怎么跟我说话，那些人对我挺好的，从来不嫌弃我。”

　　黄茹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且......而且我学习压力太大了，每天晚上和他们聊聊天、打打游戏，还能放松一下。”

　　黄坤听完，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样，因为家里穷，在学校总是被人看不起，整个高中三年，就于涛一个好哥们。

　　但他不能让妹妹走同样的路。

　　“茹茹，你听哥说，那些混子对你好，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学习好，等你高考完了，他们还会记得你吗？游戏这东西，层出不穷，几个月就推出一款新游，玩不完的。”

　　“哥，你别瞎想，他们不是那种人......”

　　“哎，我知道，你这也是青春期，正常，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啊，就三个月了，你要好好把握，虽然高考决定不了什么，但不要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你现在也是成年了，应该有自己的分辨能力，我也不多说什么，毕竟你哥我也没什么出息，以后缺钱，跟哥说，哥有钱。”

　　黄坤说完，便站起来，提起袋子，便往外走。

　　“我出去一趟，等一会儿，你自己回家！”

　　黄坤走出教室，走廊的凉气瞬间让他一激灵。

　　现在他手里还剩下两千五百块，像今天白天遇到那种不差钱大爷的情况，毕竟还是少数，而且弟弟妹妹都在上学阶段，家里的经济压力还是比较大的。

　　城北闹市，黄坤买了两包华子，主动来找赵主任。

　　此时的赵主任，正靠在一个卖衣裤的摊位旁，一只手搭在老板娘的肩膀上，嘴里说着些荤段子，惹得女人咯咯直笑。

　　黄坤走近，轻咳一声。

　　“赵主任，打扰了。”

　　他回头看向黄坤，接着又看到黄坤手里握着的那两包华子，顿时猜到了什么，他拍拍女老板的手背，示意她先忙别的。

　　女人识趣地走开，留下两人面对面站着。

　　“有事说事，别磨叽。”

　　赵主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黄坤把两包华子塞到他的兜里。

　　“主任，这是我今天的摆摊费用，我摆一会摊。”

　　赵主任用手拍了拍口袋，没想到黄坤这么明事理。

　　“你这摆摊时间不固定啊，营业执照办下来了没？”

　　“我……”

　　看着黄坤提起那个装着命书的袋子，赵主任瞬间明白过来。

　　“嘶，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搞这个。”

　　“主任，我做别的也不会啊，只好摆这个了。”

　　黄坤边说话，边掏出一个信封，塞到赵主任的口袋里。

　　赵主任那是老江湖，伸手一捏厚度，就知道有多少，这次黄坤也是下了血本，直接给他包了一千块。

　　“好吧，你只能摆一周，知道吗？”

　　“是是，知道。”

　　“抓紧时间去办理手续，有手续后，就没这么麻烦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黄坤滚蛋，转身又去找这个摊位的老板娘去了。

　　黄坤再次来到老地方，支起来摊子，可惜，卖卤煮的大叔今天没在。

　　刚坐下不到五分钟，就来了第一个客人。

　　只不过这人体积有些巨大，整个人胖的跟肉球一样。

　　“咦？臭算命的，旁边那个卖卤煮的呢？”

　　黄坤抬头看向这胖子，身穿超大号浅色花纹衬衫，依旧盖不住往下垂的肚子，下巴叠了三叠，一双小眼睛正低头俯视着他。

　　“大哥，那位大叔今天没来。”

　　黄坤指指旁边空荡荡的位置。

　　“您是要算命吗？”

　　胖子打量着黄坤，眼珠子在肥肉里几乎看不见。

　　“算命？你这小屁孩能算出什么？”

　　“试试呗，不准不要钱。”

　　胖子嗤笑一声，整个肚子跟着颤动。

　　“行啊，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若是算不准，可不能没有骨气，看到那家烧烤店了吗？”

　　黄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家马路对面的路边烧烤，生意甚是火爆，只不过风向没往他这边吹，但看着那些食客大口嚼肉的表情，就可以感受到，味道应该不差。

　　“看到了，你是……”

　　“你要是没算准，你请我去那边吃一顿，你要是算准了，我给你一千块！”

　　这胖子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零钱，在黄坤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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