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一只龙虾，该值多少钱？

　　“娄阿姨，怎么了？”贾文望向她。

　　娄小娥“哦哦”两声，迅速恢复常态，内心震动，表面却故作平静，说道：“我们是来道歉的，刚才大茂说的话不对！”

　　“他也是听信了别人的闲言碎语！”

　　“大茂，快向李姐赔个不是！”

　　许大茂站在李琴身旁，立即立正敬礼，笑嘻嘻地说：“李姐，我的好姐姐，是我不对，我自个儿抽自己两个耳光，您看行不？”

　　说着，许大茂便要动手。

　　贾文却笑着拦住：“不必了，许叔叔，既然是误会，我们也不计较了。”

　　许大茂和娄小娥顿时松了口气。

　　下一刻，贾文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透着六岁孩童独有的好奇，问娄小娥：“娄阿姨，院里坏人可多了，您以后可得当心。刚才我还听见秦淮茹和何雨柱说许叔叔的坏话呢？”

　　“啊？”娄小娥立刻信了。

　　谁能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会说谎？

　　许大茂也信了。

　　关心则乱。

　　“他们说什么了？”许大茂绷着脸问。

　　贾文道：“他们说，许叔叔你不孕不育……”

　　“真奇怪，你怎么会不孕不育呢……不孕不育到底是什么呀？”

　　“我一点也听不懂。”

　　“放屁！”许大茂顿时脸色铁青，“放屁，放屁，放屁！”

　　“简直胡说八道！”

　　娄小娥却格外在意，她蹲下身，与贾文平视，轻声问：“文文，告诉阿姨，他们是怎么说的？”

　　贾文道：“何雨柱说，他从小就一直踹许叔叔的裆部，许叔叔肯定不孕不育。娄阿姨，裆部是什么意思呀？”

　　“噗——”

　　许大茂气得几乎吐血。

　　娄小娥神情复杂。

　　旁边的李琴张大了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放屁，放 ** 屁！”

　　许大茂忍不住骂了起来。

　　不孕不育，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最大的侮辱。

　　最关键的是，许大茂还没结婚，身旁正站着娄小娥。万一娄小娥听了这些话信以为真，那这婚事可就悬了。

　　“娥子，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许大茂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可能不孕不育？”许大茂一边向娄小娥解释，一边瞪着贾文，咬牙切齿地说：“你小子是不是存心报复我？故意说这些话搅黄我的婚事？”

　　贾文装作一脸茫然：“许叔叔，你在说什么呀？我哪懂什么不孕不育是什么意思？”

　　“再说了，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

　　“好！”许大茂说道，“你说得对，清者自清。我明天就去医院做检查，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清者自清！”

　　“傻柱……秦淮茹！”

　　“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许大茂拉着娄小娥，气冲冲地离开了贾文家。

　　“文文……”李琴看着贾文，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些话真是何雨柱说的？”

　　“不是啊，”贾文摇摇头，“是我自己猜的。”

　　“噗……”

　　李琴差点笑出声：这孩子，这下可闹大了！

　　另一边，

　　许大茂和娄小娥回到了自己屋里。

　　“娥子……”许大茂又着急又紧张，“我真不是那种人，你得相信我，纯粹是何雨柱和秦淮茹在背后乱嚼舌根！”

　　“我爸都没这毛病，我怎么可能不孕不育？”

　　娄小娥轻轻撇了撇嘴。

　　许大茂说：“要不这样，明天我们一块去四九城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问题？”

　　娄小娥点点头：“行，那明天去查查吧。”

　　两人说开了，气氛也缓和了一些。

　　许大茂说：“娥子，晚饭就在我这儿吃吧，我去做点菜。”

　　“不用了，”娄小娥摆摆手，“王府井大街有家肉联厂开的火锅店，等会儿我们去那儿吃，我请你。”

　　“那怎么行，应该我请你才对！”许大茂嘴上大方，心里却在暗暗肉疼。

　　娄小娥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李琴家桌上的食物？”

　　“什么？”

　　许大茂皱着眉回忆了几秒，说道：“好像是一堆怪模怪样的东西，看着有点恶心，像只大虫子？”

　　“应该是只大螃蟹吧，钳子特别大！”

　　“不！”娄小娥摇头道：“那可不是大螃蟹，那是大龙虾！”

　　“哦！”许大茂点点头，“反正我不吃那东西，这贾文也真行，什么都敢吃。听说是他从什刹海钓上来的，十几斤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当然能吃！”娄小娥笑道，“谁说是什刹海钓的？这是海龙虾，生活在海里，放进淡水很快就死了，瞎说，绝不可能是什刹海钓的！”

　　“哦哦哦……”许大茂道，“我也就听人说……娥子，这东西好吃吗？”

　　“还不错，”娄小娥说，“小时候跟我爸去澳洲吃过一次，但没这么大，我吃的那只小一点，大概七八斤吧。”

　　许大茂问：“贵不贵？”

　　娄小娥想了想：“还挺贵的，我爸说那么一只差不多要半根大黄鱼。”

　　“啥？”许大茂一愣：大黄鱼？半根？

　　这里说的大黄鱼，不是东海黄鱼，而是金条。民国时期的那种，一根大约三百八十克。

　　半根金条。

　　嘶……

　　“像贾文家这么大的，”娄小娥摇摇头，“估计得要三根大黄鱼吧。他们家不简单啊……”

　　“嘶……”许大茂倒吸一口凉气，“不可能吧……他们家一直很普通啊。”

　　“普通？”娄小娥摇头，“大茂，你信我，他们绝对不简单！”

　　“切！”许大茂根本不信，“你不清楚，他们和贾张氏家本来是一家的，贾东旭和贾东晓是两兄弟，老大被老二和老太逼死了，李琴也差点没命。现在孤儿寡母的，能有什么不简单……我看就是运气好捡了只龙虾罢了，你别想太多。”

　　“哦，”娄小娥摸了摸额头，“那好吧，可能真是我多心了。大茂，走，吃饭去。明天上午我给你请个假，去医院检查一下。”

　　……

　　第二天中午，娄小娥带许大茂来到医院，直接进了男科。

　　男科医生是位年纪很大的老医师。

　　“医生……”许大茂满脸堆笑，“我想查查身上有没有毛病，这快结婚了，检查一下男科，看能不能生孩子。”

　　“坐下！”

　　老医生其实是披着男科外衣的中医。他让许大茂坐下，先给他号了号脉。

　　“小伙子气色不错，”老中医说，“你这年纪，能有什么……呃……”

　　老人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眉头也微微皱紧。

　　许大茂的心砰砰直跳：“医生，我是不是身体有毛病？”

　　老医生松开把脉的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写了一张单子：“医院有进口的b超设备，你先去做个筛查，结果出来我再帮你看。”

　　“好！”

　　许大茂惴惴不安地拿着单子去做了检查。

　　半小时后，报告出来了。

　　上面的专业符号许大茂一点也看不懂，他赶紧拿给老医生。

　　老医生看了一眼，慢慢摘下厚重的眼镜：“小伙子，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外伤？”

　　许大茂心头一沉：“医生，您是说……”

　　医生摆摆手：“你本来身体是没问题的，但后来被外力伤到，器官受损了。虽然部分功能还在，能维持你的男性特征。”

　　“但老实说……你这种情况，恐怕很难有孩子。”

　　许大茂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旁边的娄小娥脸一下子涨红，随即变得铁青。

　　这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多亏了贾文。

　　要不是贾文提醒，要是真跟许大茂结了婚，以后连孩子都生不了，那可怎么办？

　　“医生，”娄小娥还抱着一丝希望，“这病能治吗？”

　　老医生摇摇头：“姑娘，这得分先天和后天。”

　　“先天的不育，可能是堵塞，或是发育不全，用药或手术还有希望疏通。”

　　“但后天受损的，就难办了。”

　　“什么意思？”许大茂眼睛都红了。

　　医生干脆说得更直白：“就像机器零件，出厂没装好我们能修，可你这是被人砸坏了，修不了，除非换新的。”

　　“那就换！”许大茂急道，“多少钱都行！”

　　医生无奈：“这零件我上哪给你找去？”

　　许大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器官坏了，根本没得换。

　　娄小娥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高跟鞋踏出一串急促的声响。

　　“娥子……娥子……”许大茂慌忙追了上去。

　　娄小娥转过身，语气冰冷：“我能够包容你的一切缺点，没文化、素质低，我都能忍。但我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许大茂……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大茂呆立在医院门前，抬头望向刺眼的阳光。

　　这一刻，他几乎想爬上旁边三楼一跃而下，可想到那种死法太过痛苦，又打消了念头。

　　“何雨柱……秦淮茹！”许大茂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名字，“你们俩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他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这两人身上。

　　首先是何雨柱！

　　从小到大，这人就处处欺负他，每一次都狠狠往他裤裆里踢。

　　医生说这是外伤造成的——除了何雨柱，还有谁？

　　至于秦淮茹！

　　若不是她多嘴多舌，娄小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如果娄小娥不知道，她就还是他妻子，他还能继续在老丈人家捞好处。

　　可现在，一切都破灭了。

　　他的自行车梦，他的升官梦！

　　“ ** ！”

　　许大茂怒气冲冲地回到大院。

　　院子里，秦淮茹刚洗完衣服，正和壹大妈、贰大妈坐在树荫下聊天。

　　突然，许大茂冲了过来。

　　“秦淮茹！”他大吼一声，抡起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我抽死你！”

　　“啪！啪！啪！”

　　秦淮茹被打懵了：我哪里招惹你了？

　　“呜呜呜……”她捂着脸往后退，“许大茂你疯了吗？凭什么打我？”

　　许大茂不理会，追上去扯住她，又连着扇了几个耳光。

　　“妈——救命啊！”

　　“快来人啊！”

　　秦淮茹尖声呼救。

　　邻居们纷纷围拢过来。

　　叁大爷赶紧上前拉住许大茂：“大茂，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这时，大妈们也反应过来。

　　贾张氏也从屋里冲了出来。

　　许大茂没能继续动手，但刚才那几巴掌他打得确实凶狠，为了泄愤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秦淮茹的半边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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