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星槎万里照汗青（西洋经略篇·风云渐起）

　　紫禁城的寒冬尚未完全退去，枝头已悄然萌发新绿。帝国的运转，并未因节庆而停歇，反而在万象更新的氛围中，酝酿着新的波澜。西洋经略，作为张煜龙既定国策的核心，在经历了数年的深耕后，已进入一个更为复杂微妙的阶段。靖国公陈祖义从万里之外送来的最新奏报，不再是单纯的捷报或建设成果，而是夹杂着新的机遇、潜在的挑战与需要最高决策层审慎权衡的战略抉择。这标志着大明的西洋战略，正从“开拓站稳”向“经营博弈”的深水区迈进。

　　西洋都督府：繁荣下的暗流

　　满剌加海峡的季风已开始转向，预示着新的航行季节即将到来。西洋都督府的日常，在繁忙中透着一丝山雨欲来的紧张。陈祖义的奏章，通过八百里加急，跨越重洋，呈送至张煜龙的案头。奏报内容详实，揭示了西洋局势的深刻变化：

　　* 贸易霸权的巩固与反噬： 大明海商凭借官方支持、船坚炮利和物美价廉的商品，已牢牢掌控了印度洋的主要贸易航线。来自古里、柯枝、锡兰等地的香料、宝石、珍珠，以及更西方的象牙、乳香，如潮水般涌入满剌加，再转运至大明。巨额的贸易利润，使得市舶司西洋分司的银库充盈，也吸引了大明东南沿海更多的民间资本涌入海贸。然而，这种近乎垄断的地位，开始引发反弹。奏报中提到，一些当地的旧有利益集团（如曾被葡萄牙人扶持的商人、部分失去特权的土邦贵族）暗中串联，散布流言，指责大明商贾“盘剥过甚”，甚至有零星的针对大明商队的抢劫事件发生，虽被迅速镇压，但隐患已现。

　　* 新玩家的登场： 陈祖义用大量篇幅报告了一个重要情报：来自泰西的“荷兰东印度公司”船队，在经过数年试探后，开始大举进入香料群岛（马鲁古群岛）海域。其船只（一种被称为“弗鲁特”的商船）设计更注重载货量与航速，机动灵活，贸易手段极具侵略性，不惜以低价抢占市场，并与当地土王签订排他性贸易协定。更令人警惕的是，他们与盘踞在菲律宾的西班牙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共同挤压葡萄牙在远东的生存空间，并对大明在香料群岛的传统影响力构成挑战。陈祖义判断，与荷兰人的冲突恐难避免。

　　* 战略抉择的十字路口： 基于以上情况，陈祖义在奏章末尾提出了一个大胆且极具战略意义的请求：他计划组织一支精锐的特混舰队（包括两艘“镇远”级宝船、四艘巡航舰及若干辅助船只），携国书与礼品，进行一次正式的西洋远航。航线不再局限于印度洋，而是向西穿越阿拉伯海，访问阿曼、霍尔木兹，甚至尝试进入波斯湾，与波斯萨法维帝国建立官方联系；同时，派遣分队向南，探索东非沿岸的蒙巴萨、基卢瓦等城邦，旨在构建一个从满剌加到波斯湾、东非的“大明西洋贸易与安全圈”，从战略上遏制可能来自西方的威胁，并将大明的影响力辐射至更广阔的天地。此举风险与机遇并存。

　　武英殿议策：深谋远虑的权衡

　　张煜龙在武英殿召集了核心内阁及兵部、户部、礼部、工部主官，闭门商讨陈祖义的奏报。殿内气氛凝重，炭火盆噼啪作响，映照着臣工们严肃的面容。

　　兵部尚书齐怀远首先表态：“陛下，靖国公所虑极是！荷兰人狼子野心，已露獠牙。其船快炮利，若任其在香料群岛坐大，必成心腹之患。靖国公提议先发制人，扩大我朝影响，构筑屏障，乃老成谋国之言。然，远航波斯、东非，路途遥远，补给困难，若与当地势力或西番发生冲突，恐难以及时支援。臣建议，可准其行，但规模需控制，以探查、通好为主，避免轻易开启战端。”

　　户部尚书周文博则从经济角度分析：“陛下，远航耗费巨大，然其利亦巨。若能与波斯、东非直接通商，可减少中间盘剥，获利更丰。且据闻波斯战马、东非象牙黄金，皆我所亟需。然，臣担心的是，西洋贸易利润已引得东南沿海巨商大贾竞相下海，民间资本汹涌，若朝廷引导不力，恐生垄断、走私之弊，甚至滋生豪强，尾大不掉。需预先制定章程，加强监管。”

　　礼部尚书提出外交层面的考量：“陛下，遣使远航，宣示德威，结交藩国，乃盛事。然，波斯为大国，自有礼制；东非诸邦，情形不明。使团人选需精挑细选，通晓夷情，持节有度，所携国书礼品，需既能显天朝富庶宽容，又不失体统。此事关乎国体，需慎之又慎。”

　　工部尚书则汇报了技术准备：“陛下，格物院与将作监根据西洋反馈，已对远洋船只的耐波性、淡水储备装置进行了改进。新式‘牵星板’、‘更漏’也已小规模配备舰队，可提升远航定位与计时精度。然，远征万里，天候难测，疾病横行，仍需做万全准备。”

　　张煜龙静听群臣辩论，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脑海中飞速权衡。他看到了机遇：进一步扩大贸易圈，获取战略资源，构筑战略屏障，将大明的影响力推向新高。他也看到了风险：远航的不确定性、与新兴强权的潜在冲突、国内资本的无序扩张。更重要的是，陈祖义的提议，意味着大明的西洋战略将从区域性优势争夺，转向全球性格局的博弈。

　　良久，他睁开眼，目光锐利，沉声道：“众卿所议，皆切中肯綮。西洋棋局，已入中盘，落子需更具章法。”他随即颁布诏令：

　　一、 准靖国公所请： 敕令陈祖义组建西洋远航使团，规模依其奏，以“宣慰友好，互通有无”为主旨。授予其全权处置沿途外交事务之权，遇事可临机决断，但强调“非迫不得已，不得轻启战端”。使团需详细记录沿途地理、水文、物产、风土、军情。

　　二、 强化军事存在： 命兵部、工部加快建造适用于远海巡逻、快速反应的新型巡航舰，并增派一支分舰队驻防满剌加，归陈祖义节制，以应对可能的地方骚乱或荷兰人的挑衅。

　　三、 规范海贸管理： 命户部、市舶司紧急制定《西洋海贸管理新则》，对民间海商实行“特许引票”制度，设定准入门槛，规范经营行为，征收合理税赋，打击走私，防止垄断，引导资本有序发展。

　　四、 深化情报与人才储备： 命礼部四夷馆扩大对泰西（尤其荷兰、西班牙）语言、文化、政体、军制的研究，并设法招募通晓阿拉伯语、波斯语、斯瓦希里语的人才。同时，命太医院组织力量，专项研究远洋航行常见疾病的防治方案。

　　系统助力与帝王决断

　　在做出决策的瞬间，【初级天时洞察（被动）】触发！一股模糊的预感涌上心头：未来一年，印度洋至波斯湾海域，气候或较往年更为恶劣，风暴频次可能增加。张煜龙立刻补充旨意：“传旨靖国公，远航需格外注意天时，务必选择最稳妥季节，加强气象观测，宁缓勿急。” 【初级外交洞察】也让他在审批礼部拟定的国书时，敏锐地调整了几处措辞，使其在保持天朝威严的同时，更易被当地文化接受。

　　【叮！成功应对复杂国际局势（新势力挑战、战略扩张），制定深远战略决策（西洋远航），展现卓越战略眼光与风险掌控能力，帝国全球影响力拓展至新阶段，获得经验值 400。】

　　【叮！成功预判并规避潜在风险（天时、外交），制定配套管理措施（海贸新规），帝国治理体系应对复杂挑战能力提升，获得经验值 200。】

　　【当前等级：Lv.21（698/2100）。】

　　诏令下达，庞大的帝国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张煜龙站在巨大的寰宇图前，目光深邃。他知道，这支驶向更遥远西方的舰队，承载的不仅是贸易与友谊，更是大明国运的又一次重大投注。前路必然充满风浪与未知，但唯有勇毅前行，才能在这波澜壮阔的大航海时代，为华夏民族开辟出更广阔的生存空间与发展前景。星槎万里，照亮的汗青，注定将写下更加辉煌而惊心动魄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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