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规则

　　赵树鸿刚刚成功地将绝对安静施加于自己的听觉神经，暂时关闭了接收声音的功能，正兴致勃勃地尝试单独消除空气中特定频率的声波，对门外世界的一切噪音和骚动，毫无察觉。

　　他的探索，才刚刚开始。

　　似乎正朝着更深层次力量碰撞与发展。

　　“树鸿！停下！快停下这种危险的探索！”

　　“力量不是这样用的！你会迷失在规则里的！”

　　......

　　赵正雍的怒吼在门外不断回荡，却如同泥牛入海。

　　赵树鸿盘膝坐着，眉头微蹙，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外界的呼喊、拍打、乃至那些试图渗透进来的精神力探查，对他而言，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不，连噪音都算不上，是彻底的无。

　　他刚刚完成了一次精妙的操作：不再是粗暴地抹杀整个区域的声波，而是尝试只消除空气振动产生的声波，同时保留固体传导的振动。

　　“有趣……”虽然没有声音，但这个念头在他意识海里清晰无比。

　　这种剥离式的感知，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度。仿佛世界被拆解成了更基础的模块，任由他观察和组合。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绝对】的意志，如同在血管和神经网络中铺设一条条无形的轨道。

　　“血液循环，绝对匀速。”

　　“神经元信号传递，绝对高效，零冗余波动。”

　　“基础代谢，绝对稳定。”

　　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席卷了他！

　　身体内部所有不必要的能耗和杂音被瞬间剔除！一种可怕的、冰冷的效率主宰了他的生理运行！思维速度骤然提升，感知变得异常锐利，甚至连五感之外一种模糊的能量视觉都开始显现——他能看到空气中稀疏的能量粒子，能看到门外那几个跪着的人体内奔腾不息、却因情绪剧烈波动的异能流光！

　　这种状态下的他，对外界能量的变化敏感到了极致。

　　赵正雍猛地惨叫一声，像是被无形的针扎穿了意识，抱着头痛苦地蜷缩起来，眼中满是骇然：“树鸿他不仅能在领域内制定规则，还能对试图窥探和干扰的力量进行基于规则的反弹！”

　　“家主。”管家紧张的呼喊，七窍不知觉地流出血液。

　　“不要去使用【读心】！”

　　赵正雍的提醒已经来不及了，管家感觉到脸庞黏糊的液体，伸手去摸了一把，意识像被两口大鼎夹击，震得他身体不受控摇摇晃晃。

　　绝对的专注，也是一种绝对的隔离。

　　“什么是大惊小怪的。”

　　一位身着藏青色旧式长衫、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一根光滑的紫檀木拐杖，缓步走了出来。他面容清癯，眼神看似浑浊，深处却沉淀着岁月和力量积累下的绝对平静。

　　他甚至没有看向那扇散发着令人心悸死寂的房门，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对眼前的嘈杂和能量乱象感到不悦。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紫檀木拐杖，轻轻地、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分量，顿在了走廊光滑的地板上。

　　“咚。”

　　一声极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叩击声。

　　以那拐杖顿地处为中心，一道无形却切实存在的圆形屏障瞬间扩张开来，柔和地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这道屏障没有攻击性，没有压迫感，却带着一种亘古、安稳、不容更改的存在意味。

　　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父……父亲？”赵正雍看到来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赵老太爷这才缓缓抬起眼皮，目光扫过狼狈的众人，最后落在那扇精钢门上，声音平和却带着无需置疑的威严：“闹哄哄的，成何体统。”

　　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盘膝而坐、一脸淡定的孙子。

　　“小鸿儿，”老太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房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绝对】不是你这么玩的。力量之道，在于掌控，而非被力量本身的奇诡所迷惑。你这般胡闹，是在拆自家的地基，还是在掘自身的根骨？”

　　竟然能如此轻描淡写地中和【绝对】效果？那不是蛮力对抗，更像是规则层面的豁免或覆盖！

　　赵树鸿猛地回过神来。爷爷？！

　　探索的兴奋感暂时被强烈的震惊和好奇取代。

　　门外，赵老太爷继续缓缓道，语气不容反驳：“把门打开。”

　　“可是父亲……”赵正雍有些迟疑。

　　“这是我设下的【契约】。”老太爷淡淡瞥了他一眼。

　　赵正雍不敢再多言，连忙示意手下人。

　　“咔哒。”

　　门锁开了。

　　精钢门被缓缓推开。

　　祖孙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一个平静如古井，深不见底。

　　一个灼热如烈焰，探究欲十足。

　　“爷爷，”赵树鸿率先开口。

　　门外，赵正雍等人如释重负，却又在老太爷平静的目光下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看来，关你几天，也没能让你安分下来，反而逼你走了条歪路。也好，既然普通的道理听不进去……”

　　他顿了顿，拐杖轻轻点地。

　　“那就用绝对之外的力量，让你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有些界限，不是现在的你能轻易触碰的。”

　　赵老太爷的目光在赵树鸿身上停留片刻，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密的、无形的契约条文一闪而过。他没有给孙子回复的机会，只是将手中的紫檀木拐杖，再次轻轻一顿。

　　声音依旧轻微，但效果却截然不同！

　　这一次，赵树鸿浑身猛地一僵！ 他感觉到，并非外在的声音领域被破除，而是施加于他自身的某种更根本的东西，被触动了！

　　就在拐杖落地的瞬间，数条远比门上那些纹路更加复杂、更加深邃、散发着亘古气息的暗金色【契约】符文，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凭空自他周围的虚空中浮现出来！它们并非实体，却带着无可违逆的规则力量，瞬间缠绕而上，并非束缚他的身体，而是直接烙印、连接在他的异能核心之上！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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