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暗潮交锋

　　那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过来的，是直接凿进灵魂里的冰冷刻痕。暗影跟活物似的蠕动，罩住了天和海，两点黑洞般的眼眸吞着光线和希望，带着猫捉老鼠似的戏谑，死死盯着刚浮出海面、跟惊弓之鸟似的五人。

　　“播种者”！祂竟然真的出现了！而且这么直接，这么……迫不及待！

　　巨大的恐惧跟冰水浇头似的，瞬间冻住了吴邪、王胖子、黑瞎子的思维，连呼吸都快停了。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是碰到天敌时最本能的发抖。

　　林曦怀里的“净源之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尖叫似的警示波动，乳白色的光芒疯狂闪烁，想对抗那无孔不入的恶意侵蚀。

　　只有张起灵，在那恐怖意志降临时，周身气息不光没降，反倒升了！他往前踏一步，把林曦完全挡在身后，黑金古刀发出低沉又愤怒的嗡鸣，刀锋直指那片罩住天地的暗影！他那从无数次生死边缘磨出来的、超越恐惧的绝对冷静，还有那丝不容玷污的“我道”意志，跟破开淤泥的利剑似的，硬生生在那无处不在的恶意威压下，撑出一片属于人类的、渺小却异常坚韧的领域！

　　“哦？”那黑洞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类似“讶异”的情绪波动，【……有趣的蝼蚁……竟然能承载「修正协议」的共鸣，还长出了……不该存在的「异数」……】

　　祂的意念扫过张起灵，重点落在了他身后被紧紧护住的林曦和“种子”上。

　　【……完美的培养基……可惜，被污染了……不过，剥出来，依旧是……上好的……实验素材……】

　　话音刚落，罩住海天的暗影猛地沸腾起来！无数条由纯粹黑暗和恶意凝成的、跟章鱼触手似的影子，悄没声儿地破开空间，从四面八方朝着五人缠绕、穿刺过来！快得眼睛都跟不上，带着腐蚀灵魂的寒意和撕裂空间的锋利！

　　这不是物理攻击，更像是规则层面的剥夺和侵蚀！

　　“躲开！”张起灵暴喝一声，手里的黑金古刀化作一片密不透风的黑色光幕！刀锋上凝聚的元炁和“我道”意志，跟袭来的暗影触手狠狠撞在一起！

　　嗤嗤嗤——！

　　没有金铁交鸣的巨响，只有能量和规则激烈湮灭的、让人牙酸的腐蚀声！黑金古刀的刀光竟然真的斩断了几条最先冲过来的暗影触手！断了的触手变成缕缕黑烟散了，可更多的触手前仆后继，好像永远杀不完！

　　张起灵的身影在海面上飞快闪动，刀光跟龙似的，每一次挥斩都精准拦在最致命的攻击路线上。他的动作快到了极致，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道残影，好像同时在应对无数个方向的攻击！可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每一次跟暗影碰撞，都耗掉他大量的元炁和精神力，那侵蚀性的恶意还跟无孔不入的虫子似的，想钻进他的识海！

　　“妈的！跟它拼了！”王胖子怒吼着，举起能量枪对着天空的暗影疯狂扫射，炽白的能量束射进那片黑暗，跟泥牛入海似的，连一点涟漪都没激起来！

　　黑瞎子的身影跟鬼魅似的移动，手里的军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想攻击那些相对细小的暗影触手，可他的攻击没啥效果，军刺划过去，只能在触手上留下浅浅的痕迹，瞬间就被蠕动的黑暗补上了。

　　吴邪则拼命催动自己那点微弱的精神力，想干扰暗影的攻击节奏，可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撞上了一堵冰冷的铁壁，反震得他脑子嗡嗡响。

　　差距太大了！这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战斗！

　　“不行！再这样下去小哥撑不住！”吴邪急得不行，看向脸色惨白、却还在努力维持跟“种子”连接、想找破局办法的林曦，“林曦！「种子」有没有办法？！”

　　林曦嘴角流的血更多了，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烧起来。他强行跟“种子”沟通，在那浩瀚却混乱的“修正协议”信息里，疯狂找任何可能跟“播种者”相关的数据碎片！

　　【……检测到高浓度「混沌源能」侵蚀……匹配数据库……「播种者」特征吻合……】

　　【……警告！目标有高位格信息污染特性……建议优先躲开……】

　　【……检索对抗方案……「秩序壁垒」……「生命净化」……「概念锚定」……权限不够……数据缺失……】

　　权限不够！数据缺失！

　　希望好像又被掐灭了！

　　就在这时，一条格外阴险的暗影触手，避开了张起灵的刀锋，跟毒蛇似的从海面下悄没声儿地钻出来，直刺林曦的后心！

　　“小心！”张起灵瞳孔骤缩，想回援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

　　林曦怀里那疯狂闪烁的“净源之种”，好像感应到了宿主的致命危机，核心处那丝跟“盖亚”同源的冰冷基底，还有外面磅礴的生命气息，在极致的压力下，以从来没有过的方式疯狂运转、压缩，然后……爆发！

　　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而是一种……模仿与干扰！

　　乳白色的光芒瞬间扭曲、变形，模拟出了跟周围“播种者”暗影几乎同源的能量波动和信息特征！虽然特别粗糙，特别短暂，但在那触手快要碰到林曦的瞬间，成功地对攻击者造成了极其细微的……识别混淆！

　　那阴险的触手猛地一顿，攻击轨迹偏了毫厘！

　　就是这毫厘之差！

　　张起灵的刀锋已经回卷，跟黑色的闪电似的，后发先至，精准地斩在了那停住的触手之上！

　　噗！

　　这一次，暗影触手被干净利落地斩断，溃散的速度比之前快多了！

　　【！！！】

　　天空中的黑洞眼眸，第一次流露出了清晰的震怒！

　　【……窃取权柄？！亵渎之源？！】

　　祂好像没法容忍这种“模仿”行为，跟被低等生命冒犯了至高无上的权威似的！罩住海天的暗影剧烈翻腾，那两点黑洞般的眼眸里，开始凝聚起更深沉、更恐怖的毁灭性能量！这一次，不再是戏耍，而是真正的……抹杀！

　　可就在这短暂的、因为震怒而出现的攻击间隙——

　　“就是现在！下潜！”张起灵嘶声吼道！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搂住几乎脱力的林曦，体内剩下不多的元炁轰然爆发，撑出一个尖锐的锥形气罩，带着两人跟鱼雷似的，猛地扎向下方的深海！

　　吴邪、胖子、瞎子反应极快，虽然不明白为啥，但对张起灵无条件的信任让他们立刻跟上，拼命往下潜！

　　“播种者”的毁灭性能量在他们头顶的海面轰然爆发！恐怖的能量冲击把大片海水瞬间蒸发、电离，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炽热的白光甚至穿透了上百米深的海水，把下方照得一片惨白！

　　但张起灵赌对了！

　　“播种者”的力量好像更偏向作用于空间和规则层面，对于物质性极强的深海环境，尤其是……靠近那片石碑的区域，影响力明显减弱了！而且林曦早有感知，石碑周围残留着“薪火议会”的屏蔽场痕迹。

　　而且，在“净源之种”模仿祂的波动、惹得祂震怒的瞬间，张起灵敏锐地感觉到，罩住四周的暗影力场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不稳定！

　　他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重新钻进了深海的黑暗和高压之中。

　　“追。”

　　冰冷的意念跟粘在身上的虫子似的，紧随其后。

　　那无边的暗影开始向着海面收缩、凝聚，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们。深海的庇护，只是暂时的。

　　张起灵带着众人，凭着记忆和“种子”对石碑位置的微弱感应，拼命朝着那片峭壁游去。他必须赶在“播种者”完全适应深海环境，或者用更极端的手段之前，找到那石碑信标里可能藏着的……生路！

　　压力，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大过。

　　前面有“盖亚”的追杀，后面有“播种者”的堵截。

　　人类的命运，好像就系在这深海里的亡命奔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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