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光暗圣女

　　赤凰异象三天后，东荒南域与中域交界处，一道被灰白斗篷笼罩的身影悄然划过天际。

　　斗篷下，摇光圣女——如今的光暗圣使云清薇紧咬下唇，眉心那道光暗竖痕隐隐发烫。自从三日前感应到赤凰异象中的混沌气息，这道痕就如同烧红的烙铁，日夜灼烧着她的神魂。

　　为什么又来这里...她按住眉心，圣洁的左眼流露出挣扎，而混沌的右眼却闪烁着渴望，这是背叛圣地...

　　话未说完，眉心竖痕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痛！云清薇闷哼一声，身形踉跄，险些从空中坠落。她痛苦地蜷缩在一处荒山顶端，斗篷滑落，露出那张绝美却布满痛苦的脸庞。

　　眉心竖痕中，那个光暗交织的正在疯狂旋转，每一次转动都撕扯着她的神魂。三日前感应到的混沌气息，此刻竟变得无比清晰——就在东北方向不足千里处！

　　叶家...神子...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光暗双眸中神色变幻。

　　自从被混沌火柱击中未死，反而成就半混沌体后，摇光圣地将她从圣女提升为光暗圣使，地位仅次于圣主。但云清薇清楚，这份背后是严密的监视和控制。圣主需要她这份力量，却更忌惮她体内日益增长的混沌意志。

　　必须...报告圣主...她挣扎着站起身，圣洁的左手摸向腰间传讯玉符。

　　然而混沌的右手却猛地按住左手手腕！云清薇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右手完全不受控制，指尖凝聚出一缕灰蒙蒙的混沌气，将那枚玉符瞬间腐蚀成粉末！

　　她圣洁的左眼流下泪水，而混沌的右眼却浮现出诡异的笑意。

　　身体仿佛被分割成两个部分——圣洁的一半想要逃离，混沌的一半却渴望着靠近那混沌源头的呼唤。最终，混沌的意志占据了上风。

　　云清薇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结出一个陌生的法印，周身气息瞬间隐匿。她如同提线木偶般，朝着东北方向——叶家祖地所在疾驰而去。

　　夜幕降临，叶家祖地外围三百里的赤月峡谷中，一道灰白身影悄然落下。

　　云清薇单膝跪地，大口喘息。强行压制圣光、催动混沌隐匿的消耗远超想象。她抬头望向远处那座被混沌气息笼罩的山脉，眉心竖痕跳动得更加剧烈了。

　　不能再靠近了...她艰难地自语，叶家有大阵守护，还有那位新晋的混沌准帝...

　　话音未落，眉心竖痕中的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云清薇惊骇地发现，自己体内的混沌力量正不受控制地涌出，在面前凝结成一面模糊的。

　　镜中，赫然显现出一个被混沌云气托着的婴儿身影！

　　混沌...神子...云清薇呼吸一滞。镜中的婴儿明明看起来人畜无害，却让她体内的混沌力量沸腾如滚水。光暗道痕疯狂闪烁，传递出一种近乎本能的渴望——吞噬他，或者...被他吞噬！

　　就在她心神震荡的刹那，镜中的婴儿突然转头，目光如电，竟穿透虚空直视而来！

　　谁？！

　　一声稚嫩却威严的喝问如同惊雷在云清薇脑海中炸响！镜面轰然破碎，反噬之力将她震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不好！被发现了！云清薇脸色惨白，强忍剧痛站起身就要逃离。

　　然而已经晚了。

　　峡谷上方的夜空突然扭曲，一片灰蒙蒙的混沌云气凭空浮现。云气中，一个被混沌光芒笼罩的小小身影缓缓降下，如同天神降临。

　　叶尘负手而立，混沌云气托着他那不足两尺的婴儿身躯，却散发出令圣主都要窒息的威压。左眼金红，右眼玄黑，冷冷注视着下方的女子。

　　摇光圣女。叶尘声音稚嫩，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冷漠，不，现在应该叫你...光暗圣使？

　　云清薇浑身紧绷，光暗双眸中神色变幻。她没想到叶尘会亲自前来，更没想到对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怎么——

　　你的体内有我的混沌火。叶尘打断她，目光落在她眉心那道竖痕上，还有...我的光暗道则。

　　这句话如同一柄重锤击中云清薇。她踉跄后退两步，圣洁的左眼满是震惊，而混沌的右眼却流露出诡异的喜悦。

　　不可能！这是圣地的——

　　你们称之为光暗道痕叶尘冷笑，小手一挥，一缕灰蒙蒙的混沌气在掌心流转，不过是混沌熔炉中溅出的一点火星罢了。

　　云清薇如遭雷击。她忽然明白为何自己会对这个婴儿产生如此强烈的感应——自己体内最核心的力量，竟然源自对方！

　　那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声音发颤，圣洁部分感到恐惧，混沌部分却渴望靠近。

　　叶尘没有立即回答。他目光微闪，系统分析已在意识中展开：

　　【目标扫描：半混沌体（光暗属性）】

　　【混沌同源度：63%】

　　【威胁等级：中（可转化）】

　　【建议：引导其体内混沌本源共鸣，探查光暗奇点秘密】

　　不是我做了什么。叶尘缓缓降下高度，与云清薇平视，而是你的身体在渴求完整的混沌。

　　说着，他伸出小手，一点金红色的混沌心火在指尖跳跃。

　　云清薇体内的混沌力量瞬间暴走！她痛苦地弯下腰，眉心竖痕中的疯狂旋转，竟在面前形成一个微型的混沌漩涡，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天地精气！

　　她发出一声似痛苦似欢愉的呻吟，混沌右眼完全变成了灰黑色，给我...那团火...

　　叶尘目光一凝。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指尖的混沌心火竟被那产生的吸力牵引，一丝火线不受控制地流向云清薇！

　　有趣。叶尘不惊反喜，能吞噬混沌心火的奇点...

　　他非但不阻止，反而主动将更多混沌心火输送过去。火线入体，云清薇浑身剧震，眉心竖痕光芒大盛，竟在头顶形成一片微缩的光暗星云！

　　就在叶尘准备进一步探查时，云清薇圣洁的左眼突然恢复清明。

　　不！这是陷阱！她尖叫一声，圣光爆发，强行切断了混沌连接。

　　叶尘眉头一皱，正要出手，却见云清薇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法印，眉心竖痕中迸发出一道刺目的光暗交织光束！

　　光束所过之处，空间被撕裂出一道漆黑的裂痕。叶尘猝不及防，混沌云气被瞬间击散，小小身躯被轰飞数十丈！

　　光暗...湮灭？叶尘在空中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分明是《鸿蒙经》中记载的一种混沌杀术雏形，对方竟然自行领悟了？

　　趁此机会，云清薇已化作一道光暗交织的流光，朝着摇光圣地方向疯狂逃窜。她圣洁的左眼流下泪水，而混沌的右眼却频频回望，满是不舍。

　　叶尘没有追击。他悬浮在空中，若有所思地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

　　【目标逃脱】

　　【光暗奇点分析完成度：42%】

　　【发现关键信息：目标体内奇点结构疑似微型混沌熔炉变体】

　　【推测：宿主混沌熔炉溅射的道则碎片在对方体内自发演化】

　　系统提示证实了叶尘的猜测。这个曾经的光明圣女，如今成了他混沌道则的另类载体。

　　下次见面，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叶尘轻声自语，转身准备返回叶家。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应到一丝极其隐晦的窥视。目光如电，扫向峡谷阴影处——那里，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虚空镜碎片正悄悄沉入阴影。

　　姬家的老鼠。叶尘冷笑，指尖一缕混沌心火弹出，将那碎片瞬间焚毁。

　　但在他感知不到的更远处，另一块碎片已经将今晚的一切，传回了姬家祖庙...

　　摇光圣地千里外，云清薇踉跄落地，喷出一口鲜血。她颤抖着取出一枚备用玉符，犹豫良久，终于输入了一道虚假信息：

　　探查完毕，叶家异象为赤凰血金出世，与混沌神子无关。

　　发完这道讯息，她怔怔望着叶家方向，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眉心竖痕。那里，吸收了叶尘混沌心火后的，正悄然发生着某种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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