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丹皇残念

　　【第185章·丹皇残念】

　　——“李长青，你可知……丹也有乡愁？”

　　一、棺中无丹，唯有回声

　　李长青被卷入丹皇墓最深处的“悬室”。

　　悬室无墙，四野漆黑，唯有一具透明棺椁悬于虚空，棺盖早碎，内里却空无一物，只浮着一粒“丹影”——像被水晕开的墨，随时会散。

　　他指尖刚触及丹影，耳膜便“嗡”地炸开，仿佛十万座丹炉同时掀盖，澎湃的丹香灌进识海，却带着铁锈般的血腥。

　　“后世小子，借你丹田一住。”

　　声音苍老，却带着奇异的少年脆感，像两条声带叠在一起。

　　李长青双目翻白，整个人被拉进丹影内部。

　　二、丹内世界·三千里焦土

　　再睁眼，他站在一片龟裂的赤红平原，天幕倒挂一口残破丹炉，炉口滴血，每一滴落地都化作火舌，舔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这是我的丹域。”

　　脚下泥土忽然隆起，凝成一张模糊人脸，眉眼与传说中丹皇画像七分相似，却缺了左眼。

　　“也是我的牢笼。”丹皇残念轻叹，“成帝那日，我把‘失败’炼成此域，自以为斩断了心魔，反被心魔炼成看门狗。”

　　李长青注意到，丹皇每说一句话，平原便多一道裂缝，裂缝里爬出暗金色丹丸，像活眼珠，咕噜噜盯着他。

　　“找我何事？”李长青按住跳动的太阳穴。

　　“交易。”丹皇人脸裂开，露出一条由符火铺就的路，“替我找回‘被拒绝的那炉丹’，我送你‘帝品之外的一粒丹’。”

　　“被拒的丹？”

　　“我一生炼丹十万零八十一炉，只一炉没开炉，那炉里……炼的是‘回家’。”

　　三、丹火长阶·逆炼少年

　　符火之路共九百九十九阶，每踏一步，岁月便倒流一载。

　　李长青从青年走成少年，又走成童子，最后只剩六岁模样，红肚兜、冲天辫，手里还攥着半块麦芽糖。

　　阶梯尽头，是一间茅草丹房，窗外大雪，窗内一炉温火。

　　年幼的丹皇正踮脚往炉里添柴，嘴里哼着李长青从未听过的童谣，调子却让他鼻尖发酸——那是母亲哄睡时才有的韵律。

　　“想学炼丹吗？”小丹皇回头，左眼完好，眸子清亮。

　　李长青下意识点头。

　　丹炉忽然倒扣，把他连同六岁肉身一起吞入。

　　火舌化作锁链，捆住他四肢，炉壁浮现亿万丹方，每一道丹方都缺最后一味药引——“故乡土”。

　　“借我一点根脚，补我缺憾。”

　　炉外，小丹皇的声音苍老如锈钉，“你不是此界人，你的‘地球’，就是我的药引。”

　　李长青瞳孔骤缩。

　　穿越者的身份，第一次被本土大能赤裸裸揭开。

　　四、逆行斩炉·一粒自己的丹

　　炉温骤升，血液被熬成金线，顺着锁链流向丹皇。

　　李长青却忽然笑了，六岁的脸做出成年人才有的讥讽。

　　“想家？我自己都回不去，凭什么给你。”

　　他并指如刀，狠狠插入自己胸口，却不是自毁——而是探入心脏，拽出一缕苍青色火焰。

　　火焰中心，包裹着半枚“剑形骨片”，来自地球太行山腹的古剑残锋，陪他一起穿越，却一直沉睡。

　　“以故乡之骨，斩故乡之囚。”

　　青焰遇风即涨，化作一柄长不过掌的小剑，剑身铭刻两个篆字：

　　——“长青”。

　　剑落，丹炉裂。

　　裂缝里喷出大量白色光屑，像雪，也像骨灰。

　　小丹皇怔怔伸手，雪屑穿过他指尖，他左眼忽然生出裂痕，裂痕里渗出真正的血。

　　“原来……我才是被拒的那味药。”

　　五、帝品之外·半粒乡愁

　　幻境崩碎，李长青重回悬室，掌心多了一物——

　　半粒丹。

　　非金非玉，颜色像黄昏，捏上去却像故乡的湿土，轻轻一搓，能闻到割稻后田野的腥甜。

　　丹皇残影浮现，只剩上半身，左眼空洞。

　　“交易失败，不表示没有礼物。”

　　他屈指一弹，一道符火没入李长青眉心，化作一篇丹方：

　　【帝品之外·乡愁丹】

　　主药：半粒被拒的思乡

　　辅药：一滴不甘的血

　　引子：一段未说出口的再见

　　功效：服下后，可让任何境界的修士，在梦中回到最想回却回不去的地方，醒来时，丹田多出一缕“根火”。

　　备注：若此生真能归乡，根火自燃，焚丹而亡，不留遗憾。

　　丹皇声音渐轻：“我炼不出这炉丹，你替我试试。”

　　光影散尽，悬室开始坍塌，露出外界真正的丹皇墓——一口更大的棺，棺内堆满废丹，像无数颗干瘪的星球。

　　李长青收好半粒乡愁，转身时，忽然用地球方言低声道：

　　“老爷子，晚安。”

　　他不知道，棺椁深处，某颗废丹轻轻晃动，像回应。

　　六、尾声·旧友新敌

　　墓道尽头，符灯摇曳。

　　李长青刚踏出墓门，便看到一道熟悉背影——

　　青青执伞而立，伞面绘着地球十二星座，伞骨却渗出漆黑魔气。

　　她回头，左眼金黄，右眼却是一片丹炉状的猩红。

　　“长青哥，”她声音软糯，却带着金属回声，“我把丹皇的‘失败’吃了，味道……像老家的桂花糕。”

　　李长青握紧半粒乡愁，掌心微潮。

　　墓外，雷声滚滚，似有下一炉丹，正在天穹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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