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抱着我的世界，先走了

　　“谢谢，谢谢！哈哈哈，布鲁斯……感谢你！我的朋……”

　　小丑那招牌式的，沙哑又疯狂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

　　他整个人僵住了。

　　低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

　　那里，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边缘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贯穿。

　　鲜血，混合着内脏的碎片，从洞里汩汩冒出。

　　“呃……？”

　　小丑抬起手，想摸一下那个洞，确认这是不是又一个幻觉。

　　但他没能碰到。

　　大量的血液从他的嘴里和鼻子里涌了出来，堵住了他所有想说的话。

　　他眼里的光彩迅速褪去。

　　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抽搐了几下。

　　不动了，死了。

　　死得干脆利落，甚至连一句完整的遗言都没留下。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直接停滞。

　　所有人都懵了。

　　“我靠？这就……没了？”

　　巴里·艾伦结结巴巴地开口，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寂静。

　　海王亚瑟吹了声口哨，扛着三叉戟凑近了点。

　　“哟呵，这反转，谁写的剧本？必须加鸡腿啊！”

　　戴安娜捂住了嘴，美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钢骨的红色电子眼闪烁着，扫描着地上的尸体。

　　“生命体征……完全消失。确认死亡。”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布鲁斯。

　　他一个箭步冲到小丑身边，蹲下身，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探了探对方的脖子。

　　没有脉搏。

　　他又掀开小丑的眼皮看了看。

　　瞳孔已经扩散。

　　死得透透的，不能再透了。

　　布鲁斯猛地站起身，全身的肌肉都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他豁然转身，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指着小丑这个方向，一脸事不关己的男人。

　　“特尔-罗尔！”

　　布鲁斯的怒吼，从面具后传来。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特尔-罗尔缓缓收回了自己刚刚伸出的一根食指。

　　指尖上，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正在消散。

　　他对着手指吹了口气，动作轻浮。

　　“干了什么？”

　　他抬起头，冲着布鲁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为民除害，净化哥谭空气啊。”

　　“你看，他一死，大家是不是都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你应该谢谢我才对，蝙蝠侠。”

　　“你！”

　　布鲁斯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氪石对特尔没用，布鲁斯都想现在掏出来砸他脸上。

　　“他有罪！但应该交由法律审判！而不是让你用私刑处决！”

　　“我们不是刽子手！”

　　特尔-罗尔听到这话，直接嗤笑出了声，摇了摇头。

　　他迈开步子，慢悠悠地走到布鲁斯面前。

　　特尔-罗尔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气焰，让他压了对方一头。

　　“法律？布鲁西宝贝，你说的法律，是那个能让他进进出出十七次的阿卡姆VIP年卡吗？”

　　“还是说，你抓他，只是为了满足你那点可怜的‘不杀人’的道德优越感？”

　　特尔-罗尔伸出手，“啪”的一声，拍在了布鲁斯那覆盖着厚重装甲的肩膀上。

　　“嘎吱——”

　　一声金属扭曲声响起。

　　蝙蝠侠那身足以抵挡穿甲弹的特制战甲，肩部位置，凹下去了清晰的一块。

　　海王亚瑟的眼眸眯起来。

　　这哥们，手劲儿真不是盖的。

　　特尔-罗尔的手还搭在布鲁斯的肩膀上，笑容却越来越放肆。

　　“布鲁斯，我这人呢，很好说话。”

　　“我表哥表嫂心善，他们不跟你计较，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是。”

　　他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

　　“我得跟你计较一下。”

　　“你那套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规则’，在我这里，不管用。”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凑到布鲁斯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的实力告诉我，我的规则，才是规则。”

　　“解决一个麻烦，能省掉以后无数个麻烦，这笔账，小学生都会算。”

　　“你不会不懂吧？”

　　说完，他收回手，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布鲁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面具下的表情，没人知道。

　　但那双透过面罩露出的眼睛，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

　　特尔-罗尔懒得再理他，转身对着还在发愣的卡拉招了招手。

　　“走了走了，小卡拉，带你吃好吃的去。”

　　他一个闪身就到了卡拉身边，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小手。

　　“喂！你放开我！你刚刚杀了人！”

　　卡拉又羞又气，用力想把手抽回来。

　　但特尔-罗尔的手就像一把铁钳，抓得死死的。

　　“杀人？不不不，那是害虫清理。”

　　特尔-罗尔头也不回地拖着她，声音传了过来。

　　“至于那个家伙……”

　　他指了指地上小丑的尸体。

　　“布鲁斯大善人，这里就交给你善后了。”

　　“毕竟你是专业的嘛。”

　　话音未落，两人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只留下一句飘在风中的话。

　　“记得给他选个好点的墓地哦，要防盗的，别又让他爬出来了哟~”

　　“混蛋！”

　　布鲁斯对着天空发出一声怒吼，一拳砸在旁边的断墙上！

　　“轰！”

　　半截墙壁直接被他砸成了齑粉。

　　他猛地回头，愤怒的目光转向了场上剩下的唯一一个“主事人”。

　　“克拉克！”

　　“你就不管管吗？！”

　　“他是你的表弟！他就这样在你面前破坏了我们所有人都遵守的底线！”

　　克拉克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

　　当路易斯喊出那句“别动手”时，他内心的怒火熄灭了。

　　但是无尽的后怕和迷茫困扰着他。

　　他差一点，就亲手毁了自己的一切。

　　而特尔-罗尔，干了他想干却不能干的事。

　　对还是错？

　　他不知道。

　　听到布鲁斯的质问，克拉克缓缓抬起头。

　　他没有看布鲁斯，而是看了一眼地上那具正在变冷的尸体。

　　然后，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亚瑟脸上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巴里纠结为难的样子。

　　戴安娜眼中的挣扎。

　　维克多沉默的分析。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路易斯身上。

　　那是他世界的中心，他没有回答布鲁斯一个字。

　　他迈开脚步，走到路易斯面前。

　　在所有人复杂的注视下，他弯下腰轻柔的将路易斯横抱起来。

　　路易斯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那熟悉的心跳，也沉默着。

　　克拉克抱着自己的世界，转身。

　　他最后看了一眼布鲁斯。

　　那眼神里，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

　　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他抱着路易斯，冲天而起，向着家的方向飞去。

　　眨眼间，也消失不见。

　　原地只剩下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和一具小丑的尸体。

　　以及一个愤怒到快要爆炸的蝙蝠侠。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海王亚瑟扛着三叉戟，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胡子，打破了沉默。

　　“呃……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是等警察来，还是……直接叫个清洁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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