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目睹此景的欧冶大师心潮澎湃，当即为此剑赐名——雪霁！！！”

　　拍卖师戴着白手套，恭敬地托着那柄琉璃雪霁剑向众人展示。

　　整柄剑晶莹剔透，剑身流转着雨过天青的澄澈色泽，恍若截取了一段苍穹熔铸而成。剑锋所指之处，自有一派凛然尊贵的气度，堪称剑中至尊！！！

　　最令人惊叹的是，在那通透的天青色剑身内部，一道金芒宛如游鱼般在剑脊间流转——举剑向天时便沉于剑锷，挥剑劈刺时则游走至剑尖，玄妙非常。

　　“那道金光...莫非就是没入剑中的朝霞？！”座中忽然有人颤声发问。

　　拍卖师轻轻放下宝剑，向提问者投去赞许的目光：“贵客慧眼！原本欧冶大师所铸雪霁剑确实通体天青。正是黎明时分那缕没入剑身的朝霞，为神剑添了这道造化玄机！！！”

　　满场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无数炽热的目光死死锁住展台。这可是欧冶子嫡传后裔以万丈玄冰、千年珊瑚为材，引天雷为火，耗时七天七夜锻造的旷世神兵！更难得的是竟得天地馈赠，纳朝霞入剑——此等祥瑞至宝，纵是倾尽家财也要收入囊中！

　　不少竞拍者已暗暗懊悔先前挥金如土。与这柄蕴藏天地造化的神剑相比，先前所购琉璃珍玩简直如同瓦砾！！！

　　拍卖台上，琉璃雪霁剑的展示刚刚结束，拍卖员便掀开了第二个锦盒的红绸。

　　诸位请看这柄琉璃太岳剑——拍卖员双手捧起一柄三尺三寸的长剑，此剑承袭春秋铸剑宗师公孙冶一脉真传！

　　剑身通体澄澈，边缘流转着鎏金般的光泽，愈往剑脊处愈显出尊贵的紫韵。拍卖员娓娓道来其来历：采东岳泰皇石为基，融汇五岳精华，于万丈熔岩深处淬炼八昼夜。地火翻涌时，剑魂自生结界，烈焰难侵分毫。

　　成剑之日，五岳同震，熔岩归寂。他指尖轻抚剑身，更有紫气东来没入剑锋，公孙大师因而赐名。

　　满座宾客屏息凝视，这紫金交辉的剑身令众人眼中燃起狂热。无需多言，这分明是能 气运的稀世珍宝！

　　当第三块红绸揭开时，拍卖员的声音陡然庄重：此乃琉璃问天剑，三尺七寸，得干将莫邪真传。七国故地的珍材在战火中熔铸，剑锋沉淀着春秋的肃杀与雍容。

　　历经九昼夜淬炼，六国亡魂显化——赵之铁骑、齐之技击、魏之武卒列阵袭来，直逼铸剑宗师将邪！

　　幸得剑胚以咸阳阿房晶魄为骨，承载始皇一统八荒之意志，秦之铁鹰锐士化形护持，独挡六国战魂。

　　铁鹰卫戍如铜墙铁壁，任六国英灵轮番冲阵，始终护得铸剑台前一方净土。

　　及至第十日破晓，七国故地龙吟相和。秦齐楚赵魏韩燕将士英灵尽归剑身，剑锷自生铭文，恰与秦皇佩剑遥相呼应！

　　将邪抚剑长叹：神兵自择其名，何劳凡夫赘言！

　　......

　　一百万两！

　　一百五十万！

　　一百八十万！

　　拍卖场中权贵富商竞相叫价，状若疯魔。锦衣卫千户裴纶瞠目结舌：大人，那些神剑传说莫非......

　　燕长倾搁下茶盏：假的。

　　可那些千丈雪山的万古寒冰，深海珊瑚玉，五岳精华，七国都城至宝......

　　全是杜撰。燕长倾指尖轻叩案几，世间哪来这许多神兵利器？

　　这世上哪还有千丈雪峰顶的万年玄冰，千丈海底的无瑕珊瑚玉啊？！

　　且不说有没有人能攀上千丈雪山，光是潜入千丈海底就绝无可能！

　　若当世真有人能做到这般地步——

　　燕长倾心想，要么是自己误入了仙侠世界，要么是对方闯错了历史时空，总之他俩肯定有一个不对劲。

　　至于什么东岳泰皇石、西岳晶、中岳英、北岳玉、南岳精；

　　还有秦国咸阳阿房晶、楚国郢都萃、齐国临淄金、燕国蓟城玉、赵国邯郸精、魏国大梁水、韩国平阳玉......

　　这些全是他信口胡诌的。

　　实际上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泰皇石、西岳晶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拼凑些唬人的词儿糊弄人罢了。

　　那七天七夜的风霜雨雪雷电，八天八夜的熔岩火海怒涛，九天九夜的七国将士亡魂显灵......

　　这些也都是假的？！

　　裴纶瞪圆了眼睛，方才他可是把这些传说当真了的！

　　燕长倾怜悯地看着他，虽然觉得这智商堪忧，却还是残忍地戳破了幻想：

　　都是编的，专门用来收聪明税

　　不这么说，底下那群傻子怎会心甘情愿掏百万两银子买这些琉璃剑？

　　那些所谓天地异象，不过是他翻了些古籍记载，再添油加醋编造出来的。

　　跟前人比起来，他这还算收敛的。

　　且看古人如何吹捧湛卢剑：

　　欧冶子携绝技入湛卢山，于绝顶设炉。

　　取赤谨山之锡，若耶溪之铜，雨师洒扫，雷公劈柴，蛟龙捧炉，天帝加炭，历时三载方成。

　　剑成之时，光芒冲霄，日月失色，星斗震颤，鬼神哀嚎，越王奉若神明。

　　听听！雨师扫地，雷公劈柴，蛟龙当助手，天帝亲自添炭，炼了三年才成剑。

　　这才叫排面！

　　相比之下，他那套七天风霜八天火海的说辞，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裴纶眼中仍存一丝希冀，望着燕长倾颤声问道：欧冶大师、公孙大师、将邪大师...难道连他们也是虚构的？

　　燕长倾把玩着手中茶盏：这三位倒真有其人。

　　不过欧冶大师实为琉璃坊的欧主管，公孙大师本姓孙，将邪大师实乃蒋主管。

　　那三柄琉璃剑确出自他们之手。

　　提及这三件作品，燕长倾眼底闪过赞赏之色。雪霁剑内藏玄机——中空剑身注入金粉溶液，二次烧制后形成流动鎏金；太岳剑以紫金颜料熔入琉璃，成就通体紫芒；问天剑亦是匠心独运。

　　虽每柄成本不过百八十两，却需匠人呕心沥血。上千次试炼仅得三件完美成品，原计划的十大名剑只得作罢。

　　但燕长倾精心编织的传说——春秋铸剑师秘传、天材地宝、铸造异象——反而令这三柄剑身价倍增。最终雪霁剑拍得二百八十万两，太岳剑三百一十七万两，问天剑更达三百五十八万两天价。

　　近千万两成交额中，现银仅三成，余者皆以奇珍抵偿。燕长倾来者不拒——只要不是用他卖出的琉璃抵账。

　　三夜拍卖，敛财三千万两。燕长倾把玩着账册，遗憾地望着囊空如洗的权贵们，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琉璃拍卖会落幕已三月有余。

　　那场盛会让燕长倾净收三千万两，堪称一场惊人的财富盛宴。

　　依照早先与朱元璋、太子朱标及诸皇子朱樉、朱棡、朱棣等人的约定，农皇商会的利润分配如下：

　　农学院占三成，朱元璋独占三成，剩余四成则由燕长倾与朱标、朱樉、朱棡、朱棣等八位皇子均分。

　　换言之，燕长倾与农学院合计持有三点五成份额。

　　在新商税推行前，此次拍卖收益仅需缴纳三十税一的税款。

　　扣除商税后，燕长倾与农学院仍可分得约一千万两白银！

　　尽管朱元璋自己也分得近千万两，可看到燕长倾那份巨额收益时，他仍不免眼红。

　　所幸这笔银子落入燕长倾之手，且他毫不犹豫将其投入农学院的建设中。

　　若换作旁人，手握千万两巨资，朱元璋恐怕连脸面都不顾，也要给对方安个抄家灭族的罪名。

　　毕竟，千万两白银足以让他撕破脸皮。

　　然而，当朱元璋将目光从燕长倾的收益上移开，转而看向那区区一百万两商税时，他终于明白为何燕长倾曾在《屠龙技·第二核心之钱与利》中批评商税定得太低。

　　短短三夜，狂揽三千万两，却仅缴纳百万两税款？

　　若非此次获利者包括他自己，换作别人，朱元璋十有 会想方设法给对方扣个罪名，抄家灭族。

　　占便宜占到他头上，若不严惩，活着还有何乐趣？

　　为避免再有人钻空子，他决定重新审视商税制度。

　　此外，燕长倾在讲授《屠龙技·第二核心之钱与利》时曾提议：

　　设立 税务监察司；

　　将朝廷五部财权收归户部统一管辖；

　　将皇室开支与朝廷国库支出彻底划分清楚；

　　统一规范地方行政层级；

　　……

　　这些都需要朱元璋仔细斟酌、反复权衡。

　　若回到皇宫，恐怕便无暇深入思考这些事务。

　　因此，原本在琉璃拍卖会后即可启程返京的朱元璋，决定继续留在农学院三个月。

　　一来可静心思索燕长倾此前提出的各项政策与制度；

　　二来也可借此机会磨炼太子朱标及朱樉、朱棡、朱棣等皇子。

　　此前他已带着众皇子理政近两月，如今正好检验他们的能力，看他们能否担起治国重任。

　　当然，朱元璋并非完全放任，每隔七日仍会召朱标等人禀报朝政。

　　另一边，燕长倾在获得一千万两白银后，再无顾虑。

　　他命锦衣卫召集应天府所有工匠，并广招流民百姓。

　　无论男女老幼，只要年满十岁、未过六旬且愿出力者，皆可应征。

　　短短时日，受雇者已达万人，巅峰时更逾五万！

　　此讯令朱元璋大为震惊——若五万之众生乱，纵有五千锦衣卫护卫，恐难保周全，更可能危及第二茬土豆的种植。

　　他当即从京营调遣一万将士维持秩序，以防不测。

　　原本欲增派锦衣卫，但因半数精锐已调至农学院，遂改调京军驰援。

　　朱元璋本欲接管流民安置事宜，毕竟五万人的粮饷调度绝非易事。

　　然而燕长倾早有谋划：初募流民时，便按性别、年龄与专长编队分治。

　　众人以十人编为一组，百人编为一队，千人编为一团。

　　燕长倾直接统领各团团长，将指令传达至每位团长处。

　　团长再将命令传递给下属的队长，队长继而转达给各组长，最后由组长落实到每个工人。

　　同时，组长负责收集工人的需求，汇总上报给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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