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黄天当立

　　山坳之中，风雪似乎都为之一滞。

　　那一声“反了！”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绝望流民的耳边，更炸得那些官差乡绅们目瞪口呆。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半大的流民小子，竟敢……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诛灭九族的话来！

　　然而，回应这声怒吼的，并非流民们一拥而上的混乱，而是极其突兀、却又狠辣精准的袭杀！

　　“杀——！”

　　那十名一直蜷缩低头、看似与普通流民无异的精壮汉子，在这一刻猛然暴起！动作整齐划一，毫无征兆！他们身上那破旧的粗麻衣下，竟赫然抽出了一把把磨砺过的环首刀！刀光在灰暗的风雪天里，划出十余道刺骨的寒芒！

　　快！太快了！

　　这些由系统直接征召而来的黄巾军士，或许装备简陋，或许缺乏大战经验，但他们被灌注了最基础的战斗本能和最初始的狂热信念！目标明确——眼前的官差！

　　“噗嗤！”

　　利刃切入肉体的闷响瞬间取代了风雪的呼啸。

　　离得最近的那个瘦高差役，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化为惊愕，一柄环首刀已经精准地从他肋下的棉袄缝隙捅入，直达内脏！他眼睛猛地凸出，嗬嗬了两声，鲜血从口中涌出，直接瘫软下去。

　　另一边，两名黄巾军士配合默契，一人悍不畏死地扑上前，用身体硬生生撞开另一名挥刀砍来的官差，另一人则矮身突进，刀光一闪，狠狠劈在了那官差的大腿上！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

　　官差们完全被打懵了！他们平日里欺压良善、勒索百姓惯了，何曾见过这等一言不发就直接下死手的亡命阵仗？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们眼中待宰的羔羊般的流民！

　　短暂的错愕带来了致命的后果。

　　几乎是呼吸之间，冲在最前面的四五名官差已经惨叫着倒地，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洁白的雪地，热气腾腾，触目惊心。

　　“反贼！真有反贼！”胖差役吓得魂飞魄散，脸上的肥肉剧烈颤抖，一边惊恐地尖叫，一边连滚爬爬地向后躲去，拼命地将其他官差往前推：“挡住！快给我挡住他们！杀！杀了这些反贼！”

　　乡绅们更是面无人色，尖叫着抱头鼠窜，只想离这血腥之地越远越好。

　　流民人群也彻底炸开了锅！惊恐的尖叫、不知所措的哭喊、以及被眼前血腥和“反了”那两个字激起的、深埋已久的野性与绝望，交织在一起，使得人群像沸腾的水一样涌动起来。

　　混乱！极致的混乱！

　　而在这片混乱的中心，李炎的心脏如同战鼓般擂动，浑身血液仿佛在燃烧。寒冷和饥饿感在这一刻被强烈的刺激和肾上腺素的飙升所取代。他亲眼看到鲜血和死亡，胃里一阵翻腾，但意识却异常清醒。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十名黄巾军士的存在，他们如同棋盘上被他投入的棋子，正在执行他“反抗”的指令。

　　他们勇猛，但确实如系统所说，缺乏配合，更多的是凭借一股血勇和本能各自为战。两名军士因为追敌稍深，差点被反应过来的官差合围，幸亏另一侧的同伴及时劈砍解围。

　　官差毕竟人数占优，且手持利刃，最初的慌乱过后，在胖差役声嘶力竭的督战下，开始试图结阵反扑。

　　“不行！不能让他们稳住阵脚！”李炎瞬间明悟。

　　他猛地弯腰，从脚下厚厚的积雪中抠出一块被冻得硬如岩石的土块，用尽力气朝着一名正要挥刀砍向黄巾军士的官差砸去！

　　“砸他们！”李炎声嘶力竭地朝着周围混乱惊恐的流民们大吼：“这些狗官要把我们抓去矿坑送死！横竖都是死！跟他们拼了！砸啊！”

　　那块冻土块没能造成什么伤害，但却狠狠砸在了那名官差的肩头，让他动作一滞，给了黄巾军士可乘之机。

　　这一声吼，仿佛惊醒了梦中人！

　　那个刚刚被黄巾军士扶起来的青年，眼睛瞬间红了，他想起了死在矿上的父亲，想起了刚才被踹倒的屈辱，一股恶胆猛地冲上头顶！

　　“啊——！”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学着李炎的样子，捡起地上的石头、冰块，没头没脑地朝着官差的方向砸去！

　　“拼了！”

　　“不拼就没活路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被逼到绝境的绝望，化作了疯狂的勇气。流民们虽然手无寸铁，但他们人多！石块、冰块、甚至是被冻硬的木棍，如同雨点般朝着官差和乡绅的方向砸去！

　　这场面顿时变得更加混乱。虽然大部分投掷没什么准头，但足以形成巨大的干扰，让官差们心惊胆战，顾此失彼。不时有官差被飞来的石头砸中额头，顿时头破血流，惨叫着后退。

　　十名黄巾军士压力大减，他们如同狼群，在混乱人群的掩护下，更加凶狠地扑击官差，刀光闪处，必有血光迸溅！

　　李炎死死盯着战团，他的“视野”里，那面半透明的系统面板正在疯狂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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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御士兵参与战斗，战斗经验获取中……】

　　【黄巾军士兵训练度 0.1… 0.1… 0.1…】

　　【宿主参与战斗，指挥行为获得认可……】

　　【声望 1… 1… 1…】

　　【功勋 1… 1… 1…】（基于对官差的杀伤）

　　数字在跳动，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暖流，开始在他几乎冻僵的身体里流淌，驱散着部分寒意，甚至连力气都似乎恢复了一丝！

　　“声望……功勋……”李炎眼中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不仅仅是眼前，更是未来的希望！

　　“杀！一个都别放跑！”李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指向那些试图护着乡绅逃跑的官差。

　　尤其是那个胖差役！他是头目，绝不能让他跑了！

　　得到指令的黄巾军士攻势更猛，开始有意识地向侧翼移动，试图截断他们的退路。

　　胖差役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同伴，看着那些如同疯魔般冲上来、眼睛血红的流民，再看看那十几个煞神般的持刀汉子，肝胆俱裂。最后一点抵抗的勇气彻底消失。

　　“跑！快跑啊！”他尖叫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连滚带爬地往山坳外逃去。

　　乡绅和残余的七八个官差也彻底崩溃，争先恐后地逃窜。

　　“追！”李炎毫不犹豫地下令。

　　黄巾军士和部分杀红了眼的流民立刻追了上去，雪地上留下杂乱的脚印和斑驳的血迹。

　　李炎没有立刻去追，他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环顾四周，雪地上倒伏着十来具尸体，大多是官差的，也有两名黄巾军士和几个刚才混战中被打倒的流民。

　　山神庙里一同出来的流民们，此刻大多站在原地，脸上混杂着恐惧、后怕、疯狂以及劫后余生的茫然。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带着各种复杂情绪，聚焦在了那个站在雪地中央、身形单薄却仿佛蕴含着可怕力量的少年身上。

　　风雪依旧，但这片山坳，已然天翻地覆。

　　李炎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回不了头了。他的逃亡之路，变成了真正的造反之路。

　　而系统的面板上，声望和功勋的数字，仍在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跳动。

　　李炎心念一动：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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