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双姝斗法破迷局

　　木剑柄上的血顺着李文虎口滑下，在功德树根须间滴成三点暗红。云姬的指尖还悬在半空，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颅骨内震动。她喉咙里发出的音节不属于任何现存语言，可每个人都听懂了那句话：它还在动。

　　呼衍铁的锁链已经不再是磁石质地，青铜表面浮现出细密的二进制刻痕，正随着某种节奏微微震颤。他猛地将锁链甩向地面，一道弧光扫过，三具从算盘残片中爬出的机械守卫被拦腰截断。断裂处没有液体流出，只有黑金黏液顺着金属关节渗出，迅速在岩层上蚀出蜂窝状孔洞。

　　李文横剑身，藤蔓自剑脊蔓延而出，瞬间织成网状屏障。一支骨箭撞上藤网，箭尖咒文亮起，藤蔓表皮立刻泛起焦痕。他手腕一翻，绿光自叶印扩散，新生的第七片叶脉跳动两下，藤网增厚三重，将第二支箭弹开。

　　“不是攻击。”云姬双生子同时开口，声线重叠却不杂乱。她们的手掌相对，空间在掌心之间扭曲成环形褶皱。第三支骨箭射入褶皱，整支箭体被折叠成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块，落入妹妹掌心。她的巫毒印记渗出一丝黑气，缠上金属块，几息后，那块金属表面浮现出无数胚胎在培养舱中扭曲的画面。

　　“它在复制。”妹妹低声说，指尖轻压金属块。画面炸裂，碎片化作数据流倒灌回空间褶皱。云姬抬手，金光自指尖溢出，将数据流凝成实体——一枚嵌着血丝的算珠，正朝李文飞来。

　　木剑自动迎上，算珠嵌入剑身血痕处，瞬间凝成一只瞳孔状纹路。李文未动，剑尖却自行抬起，指向虚空。一道投影展开：长安城宫门大开，他坐在龙椅上，双眼裂开成旋转齿轮，脚下大地崩解为流动的数据。

　　赤奴的刀比念头更快。寒光闪过，妹妹按在算珠上的手被斩断精神连接。她闷哼一声，后颈印记冒烟，整个人向后仰倒。李文趁机将剑尖刺入算珠核心，绿光自叶印爆发，投影骤然扭曲——长安城废墟中，无数机械触手从地底钻出，穿透百姓胸膛，将人体拉成竖直的导管，顶端连接着漂浮的青铜算盘。

　　云姬咬破舌尖，金血滴落，在身前画出一道逆向空间阵。妹妹后颈的印记猛然亮起，与金血共振，两人身影开始在现实与投影间闪烁。第一次闪现，她们站在废墟中央，少女时期的云姬正将齿轮压入自己眉心；第二次闪现，她们又回到功德树营地，但脚下土地已变成流动的数据流。

　　李文额间叶印第七片彻底展开，绿光如潮水般涌出。木系领域瞬间扩张，百里内所有植物精灵同步觉醒。一株巨树自功德树根部拔地而起，树根刺入投影废墟，将机械触手绞成碎片；树冠延展至天际，接住从投影中坠落的云姬本体。

　　双生子在树顶重逢的刹那，真实未来闪现：李文身穿帝袍立于登基台，头顶天门裂开，无尽数据洪流倾泻而下。云姬与妹妹分立两侧，一个身躯半机械化，一个化为纯粹能量体，三人合力将一团金色核心推向天门。

　　呼衍铁的锁链突然绷直，自动缠上半空。微型星图由算珠残片聚合而成，中央浮现出天机阁主的面容——年轻版的云姬，眼角那道旧疤清晰可见。她的嘴未动，声音却直接在所有人意识中响起：“修正程序启动，甲子轮回重启。”

　　锁链上的二进制符文与星图产生对冲，数据乱流在两者之间形成漩涡。李文挥动嵌有算珠的木剑，剑锋划过星图中央。云姬姐妹同时结印，空间裂缝自天而降，吞噬了那张脸的最后残影。

　　爆炸余波中，一块青铜残片飞入李文手中。表面浮现出三条人生轨迹：A线，他统一中原，最后一战斩杀曹操于黄河渡口；B线，他背叛西域运朝，亲手将功德树根系接入天机阁主脑；C线，正是此刻树顶的登基画面。

　　李守诚突然将《天工开物》按在残片上。书页浮现的防护代码如水波般扩散，三条轨迹的光影稳定下来。李文以新生叶印之力捏碎残片，碎片化作光点没入眉心。

　　他看见真正的未来：自己站在崩塌的天门前，左右是机械化的云姬与能量化的妹妹，三人将气运核心推入天门。光点消散时，现实时空的裂痕开始愈合，功德树上空浮现出十二个连接不同世界的光点。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未来？”李文握紧木剑，剑柄的算珠纹路渗出黑血。东汉界方向的天空裂开细缝，内部星辰正在重组。

　　云姬双生子从树顶跃下，落地时脚步虚浮。妹妹后颈的印记已从金红转为银灰，云姬的空间褶皱只能维持三息。她们对视一眼，同时抬手按向李文眉心。

　　叶印第七片剧烈震颤，绿光中浮现出一段被封存的记忆：百年前，天机阁密室，女子将双生胚胎封入星图容器。她转身，面容与云姬七分相似，眼角有疤。她抬手，将齿轮印刻入胚胎基因链。

　　记忆中断。李文退后半步，鼻腔渗血。云姬收回手，指尖残留着生物电流的微光。

　　“她用我们做密钥。”云姬说。

　　妹妹突然抬头，银灰色印记一闪，指向功德树根部。黑金黏液正从地底渗出，沿着树根向上蔓延。李文挥剑，藤蔓缠住污染源，却发现黏液中浮现出微型齿轮，正试图逆向解析植物精灵的基因结构。

　　呼衍铁的锁链自动解体，化作十二段青铜链节，嵌入功德树十二个基座节点。赤奴将刀插在地上，刀身符文与链节共鸣，形成环形防御阵。李守诚翻开《天工开物》，书页上的“气运交易法则”虽已消失，但空白页边缘浮现出极细的防护符线。

　　李文将木剑插入功德树核心。绿光顺着树干攀升，十二道光门在树冠上方重新开启。东汉界、西域运朝、机械核心……所有连接点同时闪烁。

　　妹妹突然跪倒，后颈印记完全黯淡。云姬扶住她，发现她的皮肤下浮现出与算珠同源的微型齿轮纹路，正随呼吸明灭。

　　“它还在读取。”云姬说。

　　李文抽出木剑，剑身算珠眼状纹路突然转动，指向自己胸口。他没有躲，任由剑锋刺入。绿光自伤口扩散，第七片叶印完全舒展，将算珠数据彻底同化。

　　功德树剧烈震颤，十二光点同步明灭。东汉界方向的天空裂缝缓缓闭合，星辰归位。

　　云姬双生子靠在一起，空间之力几近枯竭。李文站在树根处，木剑滴血，剑柄的算珠纹路已停止渗血，表面浮现出与残片相同的“甲子轮回”铭文。

　　他抬起剑，指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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