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午餐位争夺站与女儿线索

　　林骁的手指还插在主机接口里，护腕导电层发烫，像刚从火里抽出来一样。他猛地拔出手腕，整条右臂都在抖。

　　不是因为痛。

　　而是那种被看穿的感觉，顺着神经一路烧进脑子。

　　【你以为你在破解密码】

　　【其实你在完成最后一道验证题】

　　那句话还在屏幕上闪着，白得刺眼。

　　他没说话，转身就走。走廊灯光打在他背上，影子拉得很长，但没人追上来问。

　　他知道她们会等他。

　　食堂的饭卡机滴滴响了两声，林骁刷完卡，端着餐盘往角落走。他想找个安静位置，把护腕拆开看看是不是线路短路了。

　　可他刚坐下，苏念就来了。

　　“你右手神经反射延迟0.3秒。”她盯着他摩挲手腕的动作，“刚才系统反噬，留下后遗症了。”

　　林骁抬头：“你怎么知道我——”

　　“你走路右脚拖了半步。”她说完，把汤碗放在他旁边，“喝点温的。”

　　还没等他反应，唐糖也到了。

　　她一屁股坐在林骁另一边，战术腰带咔哒一声扣在桌角。“你心跳比平时快12次。”她伸手按他脉门，“别装没事人。”

　　林骁皱眉：“你们俩跟踪我？”

　　“我调了三分钟监控。”苏念推了下眼镜。

　　“我看了你鞋印。”唐糖咧嘴，“从主控室到这儿，第七块地砖上有你左脚滑痕。”

　　林骁放下筷子。

　　这哪是关心，这是围剿。

　　他正要开口，沈知微出现了。

　　她没拿餐盘，只拎了个银色U盘，插进桌角的充电口。下一秒，投影光扫过天花板，一张病历图浮现出来。

　　“死者女儿。”她说，“ICU，昏迷48小时，脑波异常。”

　　林骁愣住：“谁的女儿？”

　　“陈默。”苏念接话，“昨天停尸房那具。”

　　“她母亲三年前车祸去世，父亲重度抑郁。”唐糖翻出手机照片，“这是她最后一条朋友圈：‘爸爸说今晚带我去吃火锅’。”

　　林骁盯着那条动态。

　　发布时间：案发当天17:59。

　　“陈渊实验室提取的血液样本。”苏念递过平板，“和女孩DNA匹配度99.7%，她是直系亲属。”

　　林骁手指一顿。

　　“等等。”他说，“陈默不是独居吗？派出所笔录写他无子女。”

　　“所以信息被压了。”沈知微冷笑，“省厅档案库里根本没登记这孩子。”

　　唐糖突然拍桌：“那你为啥抢座位？”

　　苏念抬眼：“什么？”

　　“你刚才故意坐他右边。”唐糖指着位置，“那是他打球受伤惯用手一侧，你想检查他状态，又不想让他察觉。”

　　苏念不否认：“我是医生。”

　　“我是格斗教官。”唐糖也瞪回去，“我也能判断他有没有应激后遗症！”

　　“你们都想靠近他。”沈知微声音冷下来，“但只有我能让他看见真相。”

　　她手指一划，投影切换。

　　一张人脸缓缓成型。

　　AI重建模拟画像。

　　三十岁左右，轮廓硬朗，眉骨突出，鼻梁有旧伤裂痕。

　　林骁瞳孔猛地一缩。

　　这张脸……

　　太熟了。

　　不只是熟。

　　是每天早上开会都会看到的人。

　　是那个总嚼压缩饼干、战术背心永远皱巴巴的男人。

　　是戴着刻着“0714”手表的人。

　　周默。

　　年轻版的周默。

　　“来源？”林骁声音压低。

　　“陈默手机残存数据。”沈知微调出代码流，“相册隐藏文件夹里有一段模糊抓拍，背景是十年前某次会议签到墙。AI放大后识别出三人，其中一人面部受损。”

　　她暂停画面。

　　受损区域被算法填补。

　　正是这张脸。

　　林骁脑子里轰的一声。

　　0714。

　　他记得这个数字。

　　不是编号。

　　是日期。

　　线人牺牲日。

　　“不可能。”他摇头，“周队那时候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

　　“年龄推算没错。”苏念补充，“根据骨骼发育模型和皮肤纹理分析，此人拍摄时约28-32岁之间，时间吻合。”

　　“而且。”唐糖低声，“女孩入院记录显示，送医人签名栏……是个代号。”

　　她打开医院系统截图。

　　【送医人：M-7】

　　“M是‘nitor’的缩写。”沈知微说，“监控者编号体系，只有内部实验项目才用。”

　　林骁呼吸变重。

　　他想起陈渊书房里的儿童画。

　　那些被标记为“α=0.618”的实验对象。

　　难道……

　　“这不能公开。”苏念突然说。

　　“为什么？”唐糖扭头。

　　“没有直接证据。”苏念盯着投影，“仅凭一张AI还原图，无法证明此人就是周默，更不能说明他与女孩的关系。”

　　“但我们得查。”唐糖握拳，“如果周队有问题，我们必须知道。”

　　“查可以。”沈知微看着林骁，“但方式得换。”

　　她拔下U盘，投影消失。

　　“不能再按常规流程走。”她说，“有人在盯着我们每一步。”

　　林骁低头看自己右手。

　　护腕还在发烫。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从进入系统开始，所有行动都被预判。

　　不是因为他聪明。

　　是因为他的习惯、节奏、思维模式，全被当成密钥使用。

　　而这一次。

　　他们想让他看到这张脸。

　　“这不是线索。”他喃喃，“是饵。”

　　“谁给的？”唐糖问。

　　“陈渊。”林骁抬头，“他知道我会查到底，所以他提前准备好‘真相’。”

　　“可万一这是真的呢？”苏念声音很轻。

　　四个人同时沉默。

　　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空椅子上。

　　那张属于“周默”的脸，仿佛还在空气中浮动。

　　林骁慢慢抬起手，把护腕解开。

　　银色导电布边缘已经焦黑一圈。

　　他把它放在桌上。

　　像放下一把走火的枪。

　　“我不信。”他说，“除非亲眼见到活人。”

　　“那就去见。”唐糖站起身，“医院现在就能去。”

　　“不行。”沈知微拦住她，“ICU探视需要审批，而且女孩身边有便衣守着，不是普通护士。”

　　“我知道怎么进去。”苏念说，“我是值班法医，可以调阅临床记录。”

　　“你一个人太危险。”唐糖皱眉。

　　“那就一起去。”沈知微插话，“但我有个条件。”

　　她看向林骁。

　　“下次行动，你不准再用护腕当信号源。”

　　林骁没回答。

　　他盯着桌上那圈焦痕。

　　想起金库监控里那个0.3秒的帧率异常。

　　想起篮球馆三分球出手的瞬间。

　　想起系统弹出的那句——

　　【欢迎回来，第14号观察者】

　　他忽然笑了。

　　笑得很轻。

　　“行。”他说，“这次我不投篮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沈知微问。

　　林骁站起来，把护腕塞进裤兜。

　　“我去找程小满。”他说，“让他帮我请个假。”

　　“请假？”唐糖愣住，“干嘛？”

　　“高三学生。”林骁走向门口，“总得有点正常生活吧。”

　　他拉开食堂玻璃门。

　　风灌进来。

　　身后三人对视一眼。

　　沈知微重新插上U盘。

　　投影再次亮起。

　　不是病历。

　　不是画像。

　　是一段校园论坛的匿名帖。

　　标题写着：

　　《江城三中食堂今日战况：三女争座，男主逃单》

　　配图是林骁起身离席的背影，餐桌上的护腕正冒着一丝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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