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得已为之

　　厚重的木门被海因茨缓缓推开，门轴发出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海因茨停下脚步，目光朝左侧一瞥。

　　一抹橙黄色的影子，如同受惊的兔子，迅速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他微微皱眉，但随即又舒展开来，一抹充满羡慕以及原来如此的笑容顿时出现在他的脸上。

　　接着海因茨转过身，面向程世涛，微微抬起手臂，做了一个告别的姿势。

　　“请好好休息吧。”

　　海因茨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之前与程世涛商讨的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就晚安，程中尉。还有，希望你今天注意身体。”

　　说完，海因茨没有再做任何停留，转身走出门外。

　　他的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那扇依旧微微晃动的木门。

　　‘希望我今天注意身体？什么意思？’

　　程世涛被海因茨离开的话弄的意外疑惑。

　　走廊尽头拐角的房间内，美穗靠在窗台边。

　　她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时纱织猛地推门冲了进来，带起一阵风。

　　“纱织？怎么样了？”

　　看着纱织把门重新关上，美穗急切地迎上前，目光中充满了询问与担忧。

　　优花里也结束了来回踱步的动作，眼神中流露出同样的情绪。

　　华和麻子安静地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紧绷的身体也显示出她们内心的不安。

　　纱织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们终于谈完了。”

　　纱织如释重负的说着。

　　‘明明只是盯着那个监工车长什么时候离开，但是为什么会有一种在干坏事的感觉。’

　　“吱呀——”

　　就在纱织还在埋怨自己太过小题大做的时候，沉闷的门轴转动声突然响起。

　　这声音突兀而刺耳，让房间内的少女们瞬间绷紧了神经，身体僵硬。

　　她们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像一群受惊的小鹿，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门口。

　　视线汇聚之处，昏暗的灯光下，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

　　程世涛站在门口。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后的轻松。

　　美穗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

　　她围着程世涛转了一圈，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他身上来回逡巡，仔细检查着他的胳膊、腿，甚至还想伸手去摸他的脑袋。

　　“你没事吧？”

　　纱织则像一只归巢的小鸟，一头扎进程世涛的怀里。

　　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胳膊，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身体微微发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的存在。

　　“没事，没事。”程世涛的安慰充满了轻柔。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纱织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他能感受到纱织身体的颤抖，也能感受到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传来的温度，这让他原本焦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优花里也凑了过来，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华和麻子站在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脸上但是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那个……那个德国人，和你说什么了？”

　　纱织抬起头，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担忧的光芒，程世涛甚至能从她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美穗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好奇，她也很想知道，海因茨究竟和程世涛谈了些什么。

　　“他想和我做个交易。”

　　程世涛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们。

　　他不想隐瞒，也不愿意欺骗这些朝夕相处的同伴。

　　“交易？”少女们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惊讶。

　　“他想让我们和他一起去攻略格涅兹诺的那个秘密基地。”

　　程世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这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落在少女们的心头。

　　“他需要我们强劲的坦克技术来帮助他突破那里的防御。”

　　美穗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忧愁。

　　“之前就讨论过，咱们这点兵力太危险了。”

　　“我知道。”程世涛点点头。“所以我一开始先拒绝了。”

　　“一开始拒绝的，那也就是说……”优花里欲言又止，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就是你想象的那样，最后我还是同意了。“程世涛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与无奈。

　　少女们呆若木鸡，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们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绳索牵引，齐刷刷地落在程世涛身上，眼神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疑惑。

　　“程君竟然同意了？”

　　“同意了海因茨那个疯狂的计划？”

　　“为什么？”

　　纱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不解。

　　她无法理解，程世涛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不是也说过，这很危险吗？”

　　“危险是肯定的。但，这也是一个机会。”

　　程世涛面露苦涩，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机会？”

　　纱织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一个可以让我们摆脱当前困境的机会。”

　　“海因茨说，只要我们帮助他拿下这个秘密基地，他就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让我们迅速回到柏林。”

　　“而且……”程世涛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又像是在给自己的话增加重量。

　　“我怀疑他知道我们身份造假了。”

　　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少女们的心中轰然炸开。

　　“什么？！”

　　少女们再次惊呼出声，甚至带着一丝破音。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们淹没。

　　“他怎么会知道？”

　　纱织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她死死地抓住程世涛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也不清楚。”程世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对此事并不知情。

　　但他其实心里已经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为什么被海因茨戳破，特别是在看到那张红色的证件后。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程世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更知道不能再制造新的恐慌了。

　　“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掌握了我们的把柄。”

　　“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他毕然会把我们的事情上报。”

　　程世涛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少女们的耳中。

　　少女们都沉默了。

　　她们知道，程世涛说的是事实。

　　想到这种事情发生后自己的下场，少女们的身体不由打了个激灵。

　　“所以，我们别无选择。”

　　“可是……”美穗还想说什么，但被程世涛打断了。

　　“我知道你担心大家的安全。”

　　“但是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好你们每一个人。”

　　程世涛的眼神坚定而温柔。

　　“重要的是，海因茨也需要我们。”

　　“他需要我们的战斗能力，需要我们帮他完成任务。”

　　“同时他的家族还会派遣一支部队来完成他的计划，所以我们也不是只有两辆坦克进进行进攻。”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安全的。”

　　程世涛那充满强烈的自信话语让少女们的不安逐渐消除的一干二净。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选择相信他。”

　　“此刻，我们的命运也和他连接在一起了。虽然我并不想把命运交托在别人手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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