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消息四散

　　晨曦微露，薄雾如纱。

　　楚芸汐自沉睡中悠悠转醒，一抬眼，便看见身侧叶之沐沉静的睡颜。

　　晨光勾勒着他冷峻的轮廓，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褪去了平日的冷冽与防备，显得格外安宁。

　　这场景，让她蓦然想起那个同样在清晨醒来的过往。

　　那时他惊醒后，是那般疏离地起身，郑重作揖。

　　一个顽皮的念头悄然滋生。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发出细微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声。

　　肩膀还配合着微微耸动，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哭泣。

　　那压抑的啜泣声如同最细密的针，轻易就刺破了叶之沐沉睡的屏障。

　　他倏然睁开眼，眸中初醒的朦胧在瞬间被警觉与担忧取代。

　　侧首便见楚芸汐背对着他，纤弱的肩头轻轻颤动。

　　那呜咽声虽小，却清晰得让他心头一紧。

　　“芸汐？”

　　他立刻支起身，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掩不住急切。

　　“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昨夜弄伤你了？还是哪里不适？”

　　他伸手想碰触她，又怕唐突，手悬在半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楚芸汐却不理他，反而将身子缩了缩。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更显委屈的背影，呜咽声似乎更压抑了。

　　叶之沐何曾见过这般阵仗，此刻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背影，心像是被什么揪紧了。

　　迟疑片刻，他终是试探着，从身后缓缓伸出手。

　　将她整个人小心翼翼地圈进自己怀里。

　　下巴轻轻抵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声音放得极低极柔，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哄慰：

　　“别哭……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好吗？”

　　然而，预想中的回应并没有等到。

　　怀中人反而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清脆如银铃般的嬉笑。

　　叶之沐身体一僵，顿时明白了过来。

　　他轻轻将她的身子扳过来。

　　果然对上一张笑得眉眼弯弯、哪里还有半分泪痕的脸庞。

　　那双眸子里满是计谋得逞的狡黠与得意。

　　“你……”，叶之沐怔住，随即有些无奈地摇头。

　　眼底却并无半分恼意，反而漾开一丝极淡的纵容和宠溺。

　　楚芸汐笑着，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他微蹙的眉心：

　　“吓到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像上次那样，醒来就对我作揖行礼，冷冰冰的。”

　　叶之沐握住她捣乱的手指，没有言语。

　　只是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温暖的吻。

　　吻很轻，却带着无比的珍视。

　　“再休息会儿。”

　　他拉过一旁的薄衾，仔细为她盖好，声音低沉而温柔，“天还早。”

　　楚芸汐顺从地窝回他怀里，唇角噙着满足的笑意，重新闭上了眼睛。

　　......

　　天剑峰主殿内，剑无涯刚端起一盏清心茶。

　　暗卫便悄无声息地现身，低声禀报了后山孤峰的消息。

　　“噗——”

　　剑无涯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胡须上都沾着水珠。

　　他瞪大眼睛，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先是震惊，随即竟是露出一丝与身份极不相符的、近乎得意的笑容，抚掌低语：

　　“好小子！真行啊！这速度……啧，颇有老夫当年的风范！”

　　但笑容很快僵住，他猛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脸色变得精彩纷呈：

　　“坏了！楚老匹夫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提着剑杀上门来？不行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他当机立断，袖袍一拂，对着空气吩咐：

　　“传令下去，本座忽有感悟，需闭关三月……不，五月！宗门事务暂由大长老代理！”

　　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剑光，溜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瞬间消失在天际。

　　打定主意无论去哪，反正绝不能留在天剑峰当炮灰。

　　几乎同一时间，玄元宗驻地。

　　楚天鼎正心情复杂地翻看着关于叶之沐过往的零碎情报。

　　没想到芸汐的心上人就是消失十年的紫微剑神。

　　一名心腹弟子匆匆闯入，面带难色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她……她昨夜彻夜未归？就在天剑峰后山？！”

　　楚天鼎猛地站起，手中的玉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一阵发闷。

　　自己精心守护了多年的稀世珍宝，这就被人连盆端走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捂着胸口，脸色铁青，心痛、愤怒。

　　还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酸涩感交织在一起。

　　最终全部化为对剑无涯的怒火：“剑无涯！你个老匹夫！怎么教弟子的！老子跟你没完！”

　　他怒吼一声，周身灵力暴涌。

　　抄起手边的佩剑“斩穹”，就要冲出驻地，直奔天剑峰找剑无涯决斗。

　　而另一边，苏临的院落。

　　一名与他交好的师弟，面带同情和犹豫，将听到的传闻吞吞吐吐地告诉了他。

　　苏临原本正在擦拭着他的灵剑。

　　闻言动作瞬间僵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如纸。

　　他手中的灵剑“哐当”一声坠落在地，他却恍若未闻。

　　“不……不可能……芸汐师妹她……冰清玉洁，怎会……怎会……”

　　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道心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轰然碎裂。

　　那是他倾慕多年、视若云端白雪不敢亵渎的身影，如今却……

　　一股滔天的妒火和屈辱感猛地窜起，淹没了他的理智。

　　“叶之沐！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状若疯魔。

　　一把抓起地上的灵剑，周身气息混乱不堪，不顾一切地冲出院落。

　　朝着天剑峰后山的方向狂奔而去，誓要找到叶之沐，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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