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决裂

　　池水冰冷刺骨，白氏的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她看到水底有光——那是一枚沉在池底多年的玉佩，此刻正发出微弱的金光。

　　岸上，楚执德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他拼命游向妻子，却看见更骇人的一幕：无数黑发般的水草正缠住白氏的脚踝，将她往池底拖！

　　“滚开！”楚执德怒吼一声，腰间突然泛起红光——那是楚家血脉的将星之力！水草如遭雷击，瞬间化为灰烬。

　　当楚执德抱着昏迷的白氏爬上岸时，楚老夫人还站在岸边冷笑：“装什么死——”

　　“够了！”楚执德浑身湿透，眼中却燃着从未有过的怒火，“从今日起，我楚执德与您——恩断义绝！”

　　这句话像惊雷般炸响。楚老夫人踉跄后退，撞翻了石灯：“你……你敢！我是你娘！”

　　“您还记得我十岁那年吗？”楚执德的声音冷得可怕，“我发烧说胡话，喊了句想爹爹，您就把我关在祠堂三天……”

　　他低头看着怀中苍白的妻子，“现在我明白了，您恨的不是婉儿，是任何可能让我快乐的人。”

　　府中下人早已闻声赶来，却无人敢上前。楚执德抱着白氏大步走向府门，背影决绝如出鞘的利剑。

　　“站住！”楚老夫人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刀，“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

　　“您请便。”楚执德头也不回，“楚家的列祖列宗在天有灵，自会评判今日是非。”

　　就在楚执德抱着白氏转身的刹那，整个楚府突然阴风大作。檐下的灯笼剧烈摇晃，将人影拉长成扭曲的鬼魅。

　　“回旋阵，起。”秋瑾立于屋顶，指尖泛起幽蓝光芒。犀角梳从她发间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轨迹。

　　刹那间，楚府内迅速变成昏黄暖色。

　　楚老夫人手中的剪刀“咣当”落地。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祠堂方向缓缓走来的两道身影：

　　-楚伏安一身戎装，胸口处有个血窟窿，每走一步都在淌血；

　　- 楚明昭脖颈青紫，随身配着一把断剑。

　　楚老夫人嘴唇颤抖着吐出一个久违的称呼：

　　“公...公爹......”

　　楚伏安的魂魄铁甲森然，伤处的血渍却新鲜得刺目。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儿媳”，声音如金铁交鸣：

　　“王氏，你既称我一声公爹，可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我赠你的话？”

　　楚老夫人——不，此刻应该称她王氏——瞳孔剧烈收缩。那段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突然清晰浮现：

　　【十三岁那年，她去将军府中参加宴会。她使计摔入池塘，成功让楚家嫡次子楚明翰救她上岸。事后，两家便开始商议他们二人的亲事。她第一次见楚伏安，他就将一柄镶玉匕首送给她。并告诫她：“楚家媳妇需记住，刀锋对外是护国，对内...便是家破人亡。”】

　　“我...我......”王氏的指甲抠进地缝，神情有些羞愧：“儿媳心中…苦啊！”

　　楚明昭的鬼魂飘然而至，断裂的脖颈处垂下几缕青丝。她弯着腰看她：“小弟早逝，你独自抚养德儿，我们楚家上下很是感激你。但是，你不该强加于人！

　　白氏是他媳妇，他们做任何亲密举动都是名正言顺。他们连拥抱一下，你都要辱骂，你让白氏怎么孕育子嗣？难不成你当年和小弟说说话就怀上孩子了？

　　你看看白氏，她也不过二十出头…被她逼得什么样子？简直就是另一个你自己！你让德儿和她亲近时，脑子都要想你？

　　你怎么想的？你是他娘！不是他新娘！”

　　楚执德抱着白氏的手微微发抖。

　　王氏又是羞愧难当，又是痛苦难言，唯有流不尽的眼泪。

　　楚执德望着楚伏安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有些激动。转头看着言辞犀利的楚明昭，她与父亲也有几分相像。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到的是鬼魂？

　　白氏心下本有些恐慌，但看到那个“鬼魂”居然这般维护他们；本以为再也不会被左右的决心，此刻委屈却突然涌上心头，

　　“祖父...姑母…”他哽咽着跪下行大礼，“德儿无福，不曾见过您。如今…虽然阴阳相隔，但也算圆了孙儿一个念想。”

　　白氏在他身后，也跟着跪下给两人行大礼。

　　楚伏安的铁掌按在他肩头，可是却径直穿过，铠甲发出沉重摩擦声：“好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楚明昭看着弟弟唯一的子嗣，也是楚家唯一的血脉，目光满是怜爱。

　　“德儿，白氏，你们记住了！你们是要相伴一生的，不该被这些无理取闹的事情所束缚。若王氏，还不知轻重…别怪我直接将她带走！”楚明昭满含警告的眼神看向王氏。

　　王氏吓得疯狂摇头，嘴巴抽动着想要说什么。

　　“楚家的男儿，不是整日围着后宅转。他身上有他的使命和责任。若你给他拖后腿，我就让你和他再也不能相见了。听明白了吗？”楚明昭明晃晃的威胁王氏。

　　王氏点头如捣葱。

　　楚伏安心中对王氏也是不满，只不过终归是男子，不好去说什么。

　　楚明昭是小姑子，即使说得过分些，也无伤大雅。

　　“德儿，男儿当已保家卫国为已任，心中的火不能灭。薪火相传，百代不衰！祖父不求你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但也不希望你为这些世俗小事绑住手脚。

　　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真正的孝，不是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是即使他们说什么，你认真听，并且你又能弃其糟粕，融会贯通。把好的东西代代相传，不好的东西，直接止于他们那一辈人。”

　　……

　　楚伏安和楚明昭又絮絮叨叨聊了将近一个时辰。

　　陆明萱干脆找了石墩子，趴着睡觉去了。秋瑾看着只觉得好笑，谁能想到这丫头曾经也是个淑女呢。

　　晨光透过云层，天色有了一丝灰蒙蒙的光亮。

　　楚伏安与楚明昭的魂魄开始变得有些透明。

　　“执德。”老将军最后拍了拍孙子肩膀，“楚家枪的归宗式，该练起来了。当…强身健体也行。”

　　秋瑾手中的犀角梳开始散发着幽幽蓝光，往生阵已被开启。楚伏安父女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很快就消散在众人眼前。

　　府门外，陆明萱蹦跳着挥手：“楚将军！记得请我们喝满月酒呀！”

　　“秋瑾，为什么我觉得楚将军父女离开时，并没有释怀呢？”

　　“因为他们的最想看到的，终究还是看不到。”

　　“想看到楚家后继有人？楚执德再次让楚家重振往日辉煌？”

　　“大概吧…”

　　秋瑾知道楚明昭应当是
　　http://www.paoshu5.cc/book/46387/10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paoshu5.cc。泡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paoshu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