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暗流涌动

　　爪哇联邦首都，雅达尔。

　　尽管街头部分区域的暴乱仍在持续，但总统府所在的核心区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荷枪实弹的军警林立，气氛肃杀。

　　炎国驻爪哇大使馆，临时代办吴涛，带着两名外交官，面色冷峻地快步走入爪哇外交部大楼。他们此行，是就愈演愈烈的排华暴乱和炎国即将开展的撤侨行动，进行最紧急、最高级别的交涉。

　　会议室内，爪哇外交部长拉赫马特，一个头发梳得油亮、眼神闪烁的中年男人，带着几名官员早已等候在此。他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但眼底却毫无暖意。

　　“吴代办，请坐，对于贵国公民在我国遭遇的不幸，我深表遗憾……”拉赫马特的开场白，是外交辞令的标准模板。

　　吴涛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强硬，没有任何寒暄的余地：“拉赫马特部长，遗憾无法挽回生命，也无法安抚受惊的同胞！我代表炎国政府，要求贵国政府立即采取切实有效措施：

　　第一，立刻出动军警，强力镇压暴乱，确保所有炎国公民人身和财产安全！

　　第二，无条件开放所有机场、港口，配合我国撤侨行动！

　　第三，严惩凶手和幕后煽动者，给我国人民一个明确交代！”

　　拉赫马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即摊开手，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吴代办，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您也知道，我国是民主国家，民众情绪……有时难以控制。我们警方已经在尽力维持秩序，但规模太大，难免有疏漏。至于开放机场港口，这涉及国家主权，需要复杂的内部协调。而且，贵国派遣武装舰队前来，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行为，会极大地刺激本地区紧张的神经，不利于局势降温啊……”

　　“挑衅？”吴涛目光如炬，逼视着对方，“当我们的侨民在你们的土地上被活活打死，店铺被焚烧抢掠，国旗被公然侮辱时，你们所谓的‘民主’和‘主权’在哪里？！我提醒部长先生，保护境内外国公民的安全，是贵国政府不可推卸的国际法义务！如果贵国无力或无意履行这一义务，那么，我国政府完全有权利，也有能力，采取一切必要手段，保护自己的公民！”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向对方。

　　拉赫马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避开吴涛的目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含糊道：“我们会尽力……但局势复杂，需要时间……也请贵国保持克制，不要将事态进一步扩大化……”

　　交涉，陷入了僵局。对方显然是在拖延，是在推诿，甚至可能是在默许甚至纵容暴乱的持续，以期在未来的谈判中获得更多筹码，或是为了讨好其背后的某个大国。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中央大洋彼岸的联邦联盟首都。

　　联邦国务院新闻发布厅内，发言人面对全球媒体的镜头，正襟危坐，语气“沉痛”而“关切”。

　　“联邦联盟对爪哇联邦近期发生的暴力事件，以及因此造成的人员伤亡，表示严重关切。我们呼吁所有各方保持最大限度的克制，避免采取任何可能导致局势进一步升级的行动。”

　　他话锋一转，将矛头隐隐指向南方：“我们尤其注意到，某个区域大国正在向该地区派遣大规模武装舰队，这种单方面的军事行动，无助于问题的和平解决，只会加剧紧张，并对该地区的航行自由和人权状况构成潜在威胁。”

　　他顿了顿，抛出了核心信息：“为了维护地区稳定，保障基本的航行自由和人权，联邦联盟决定，将派遣一支由‘阿利·伯克级’驱逐舰组成的特遣舰队，立即前往相关海域，进行例行巡航，并监督当地的人权状况。我们敦促有关方面，尊重国际法和地区国家的关切。”

　　冠冕堂皇的言辞背后，是赤裸裸的军事介入意图。以“人权”和“航行自由”为幌子，行阻挠干涉之实。

　　……

　　“定远号”航母指挥室内。

　　气氛比几个小时前更加凝重。刚刚结束与最高统帅部及外交部门视频连线的赵劲松中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都听到了？”他环视着指挥室内核心的军官们，“爪哇人在跟我们打太极，拖延时间。联邦佬更直接，已经派狗腿子过来了，还找了个‘维护人权’的蹩脚借口！”

　　一名作战参谋指着电子海图上刚刚更新的情报标识：“情报部门确认，联邦的一支驱逐舰分队，包括三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已于两小时前从珍珠链群岛的核心基地出发，航向直指爪哇海北部。他们的航速很快，按照当前航速推算，极有可能在我们抵达关键海域之前，抢先占据有利位置。”

　　另一名情报官补充道：“根据信号监测和分析，这支分队的指挥官是联邦海军以强硬和狡诈着称的哈里斯上校，外号‘疯狗’。他们很可能受命，对我们进行抵近侦察、航线骚扰，甚至不排除进行危险的‘航行自由’挑衅，试图逼迫我们改变航向或迟滞我们的行动。”

　　“想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堵我们的路？”赵劲松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做梦！”

　　他走到巨大的态势图前，目光紧紧锁定着那条代表己方编队的红色航迹，以及那条从东北方向斜插过来的、代表联邦舰队的蓝色箭头。两条线，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正在海图上飞速接近，预示着不久后可能发生的激烈碰撞。

　　“命令编队，保持最大战速，航向不变！”赵劲松沉声道，“各舰加强对空、对海、对潜警戒，反导系统待命！告诉小伙子们，都把眼睛给我瞪大了！这不是演习，狼已经出窝了！”

　　“是！”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整个编队的气氛更加紧张，官兵们守在各自的战位上，雷达天线高速旋转，声纳系统全力倾听水下的一切异动，防空导弹发射架上的盖板已经悄然开启，露出里面冰冷的弹头。所有人都明白，平静的航行即将结束，真正的考验就在前方。

　　时间在紧张的对峙氛围中一分一秒流逝。

　　突然，通讯台再次传来急促的报告！

　　“报告！接收到‘鹏鸟’高空战略平台紧急传输的实时图像和数据！”

　　大屏幕上，立刻切换出了由万米高空“鹏鸟”平台拍摄的、清晰度极高的光学影像。画面中，浩瀚的深蓝色海洋上，三艘呈现细长梭形的灰色战舰，正排成楔形队形，破浪前行。舰首劈开的白色航迹异常醒目。经过图像识别系统标注，正是联邦海军那三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

　　更让人心头一紧的是，根据“鹏鸟”平台综合测算出的双方实时位置、航向和航速，那三条蓝色的航线预测线，正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恶狠狠地朝着代表“定远号”编队的红色航线的前方切去！

　　如同赛跑中，有人突然伸出脚，想要将你绊倒！

　　意图再明显不过——他们要在公海上，以所谓“航行自由”的权利为名，强行切入我编队的前进航线，进行危险的近距离拦截和挑衅！一旦处理不当，发生碰撞，后果不堪设想！

　　指挥室内，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赵劲松中将盯着屏幕上那不断逼近的蓝色箭头，拳头缓缓握紧，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他脸上的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属于猎手的锐利。

　　“终于来了……”他低声自语，随即猛地抬头，声音斩钉截铁，传遍整个指挥室：

　　“通告全编队！联邦舰队意图进行危险挑衅！各舰严格按照《海上意外相遇规则》和应急预案，做好应对准备！”

　　“记住我们的任务！记住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航向不变，速度不减！”

　　“想挡我们的路？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的骨头更硬！”

　　钢铁巨兽，迎着暗流与挑衅，继续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向着目标海域，碾压而去！前方的海天线上，风暴正在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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