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月光下的抉择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婉眼中的星河缓缓流转，她轻轻推开林墨护在前面的手臂，赤足踏在地面上。创世纪的特工们举着特制的能量武器，却在她目光扫过时不由自主地后退。

　　“你们...”苏婉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叠音，“在打扰我休息。”

　　她只是轻轻抬手，那些特工就像被无形的巨浪击中，狠狠撞在墙壁上。武器脱手飞出，在落地前就化作飞灰。

　　林墨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苏婉，你...”

　　“记忆正在融合。”她转头看他，眼神复杂，“就像把大海灌进溪流，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远山带着龙魂司队员冲进病房。看到倒在地上的特工和站在房间中央的苏婉，所有人都愣住了。

　　“报告，目标...苏婉已经觉醒。”一个队员小声说。

　　苏婉微微蹙眉：“觉醒？不，我只是想起来了而已。”

　　她走向窗口，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一层银纱：“林墨，你说过要带我去看遍世界的美好。这个承诺，现在还作数吗？”

　　就在这时，李七子和冰璃也赶到了。守夜人看到苏婉的状态，脸色顿时变得无比严肃。

　　“记忆融合初期很不稳定。”李七子低声对林墨说，“如果受到刺激，可能会造成人格分裂。”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苏婉突然捂住头，痛苦地蹲下身。当她再次抬头时，眼神变回了那个懵懂的大学生：

　　“林墨？发生什么了？这些人是谁？”

　　创世纪的特工趁机想要逃跑，但秦远山已经带人控制了现场。在审问中，他们得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创世纪残党在教廷内部也有眼线，今晚的行动只是佯攻，真正的目标是——

　　“图书馆！”苏婉突然又切换了状态，眼中的星河再次亮起，“月光要照亮窗户了！”

　　众人赶到图书馆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座建筑被一个半透明的能量罩笼罩，馆内散发出强烈的信标能量波动。

　　马尔科带着守恒派成员正在与另一群人对峙——那是莫里斯主教率领的教廷骑士团！

　　“教廷想要独占信标的力量！”马尔科大喊。

　　莫里斯主教怒斥：“我们在阻止你们重蹈沃尔顿的覆辙！”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时，苏婉平静地走到能量罩前。她将手按在屏障上，轻声吟唱起古老的咒文。屏障如同水波般荡漾，为她打开一个入口。

　　“都进来吧。”她回头说，“答案就在里面。”

　　图书馆内部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书架自动移动排列，组成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在阵法中央，月光透过天窗正好照在一本摊开的古书上——那是苏婉父亲留下的研究笔记。

　　“父亲早就预料到这一天。”苏婉抚摸着书页，眼神哀伤，“他在笔记中记载了分离仪式的方法，为的就是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

　　笔记上详细记载着如何将时空锚点的力量与普通人格永久分离。但代价是，超凡的那部分将永远失去人性，成为纯粹的概念存在。

　　“你不能这么做！”林墨抓住她的手腕，“我们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苏婉看着他，眼中星河与泪光交织：“记得我们大二时救助的那只受伤的候鸟吗？你当时说，如果它再也不能飞，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那不一样...”

　　“一样的。”她轻声说，“这是我的翅膀，林墨。我不能为了安全就折断它。”

　　就在这时，图书馆外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能量罩剧烈震动，显然正在遭受猛烈攻击。

　　冰璃的探测器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时间魔法波动！是沃尔顿的残党！”

　　更令人震惊的是，李七子突然出手制住了莫里斯主教！守夜人的秘术绳索将主教牢牢捆住。

　　“抱歉，主教大人。”李七子冷冷地说，“但教廷内部确实有叛徒。”

　　他掀开主教的手臂，上面赫然有一个与沃尔顿同源的时间印记！

　　“你...”马尔科不敢置信地看着主教。

　　莫里斯主教苦笑：“沃尔顿在死前给我种下了这个印记。我一直在与它对抗，但今晚...我失败了。”

　　外面的攻击越来越猛烈。能量罩开始出现裂痕，时间魔法的气息渗透进来。

　　苏婉当机立断：“没时间犹豫了。林墨，帮我护法！”

　　她走到阵法中央，开始吟唱分离仪式的咒文。月光在她周身凝聚，化作实质的光茧。

　　林墨咬牙，率领众人守在阵法周围。秦远山指挥龙魂司队员构筑防线，陈烈和冰璃分别把守两个入口，静禅大师则开始诵经加固结界。

　　战斗在图书馆内爆发。沃尔顿的残党操纵着扭曲的时间魔法，龙魂司的队员一个接一个地被时间静止、老化或者重置。就连陈烈也在时间乱流中受了伤，手臂瞬间苍老了五十年。

　　“撑住！”林墨将八钥之力催动到极致，人皇印在掌心浮现，勉强抵挡住时间魔法的侵蚀。

　　就在这时，马尔科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他带领守恒派成员冲入敌阵，启动了自毁程序！

　　“创世纪犯下的罪，该由我们来偿还！”在剧烈的爆炸中，马尔科的声音最后传来。

　　爆炸暂时击退了敌人，但也让图书馆的结构开始崩塌。而苏婉的仪式，才进行到一半。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由于仪式被打断，苏婉的意识开始分裂！三个不同的她同时出现在阵法中：

　　一个是眼神清澈的大学生，惊恐地看着周围；

　　一个是眼中流转星河的观测者，冷静地评估着局势；

　　还有一个...是林墨从未见过的形态，她的眼中只有纯粹的悲伤。

　　“三个意识...”李七子面色凝重，“仪式失败的反噬！”

　　外面的敌人再次集结，时间魔法的波动越来越强。图书馆的结界即将崩溃，而苏婉的意识正在瓦解。

　　就在这时，那个悲伤的苏婉突然看向林墨，露出一个熟悉的微笑：

　　“记得天文台那个晚上吗？你说过...”

　　另外两个苏婉同时接话：“...如果在宇宙和我之间选择，你选我。”

　　三个苏婉相视一笑，同时伸出手，在月光下重新融合。

　　当光芒散去，站在阵法中央的苏婉睁开双眼。那不再是分裂的眼神，而是一种全新的、完整的气质。

　　“我想起来了。”她轻声说，“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感情，所有的选择...”

　　她举起手，信标的光芒冲天而起，瞬间驱散了所有的时间魔法。外面的敌人在这光芒中灰飞烟灭。

　　当一切平息，苏婉走到林墨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

　　“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了。但代价是...”

　　她看向窗外，月光中，巨大的收割者之眼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它的目光中带着某种...

　　期待？

　　（第10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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