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国运初显

　　“龙魂司……”

　　这三个字如同重锤，敲在林墨的心头。尽管早有预料自己迟早会与这个管理天下武者的神秘机构接触，但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景下，如此突然。

　　名叫郑国锋的男人气场极强，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了整个展厅的中心。那些忙碌的特警和警察，都下意识地与他保持着距离，眼神中带着敬畏。

　　林墨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如同实质，在自己身上细细扫过，尤其是在他持枪的手、站立的姿态，以及那虽然疲惫却依旧沉稳的气息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似乎能穿透表象，看到他体内缓缓流转的《人皇经》暖流。

　　“郑……长官。”林墨放下手中的冲锋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我的同事，李队长，他受伤了，在那边角落，需要立刻救治。”

　　郑国锋微微侧头，对身后一名穿着类似制服、但气息稍弱一些的年轻队员示意了一下。那名队员立刻点头，带着两名医护人员快步走向老李倒下的位置。

　　“放心，我们会处理。”郑国锋的目光重新回到林墨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做得很好，避免了更严重的后果。但现在，我需要了解具体情况。”

　　他没有在现场盘问，而是对旁边一位看似是警方负责人的人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对林墨道：“这里不方便，跟我来。”

　　林墨没有反对的余地，点了点头。在几位研究员感激和复杂的目光中，他跟随着郑国锋，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展厅，来到了博物馆一楼一间空闲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两人。郑国锋随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他没有坐下，而是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闪烁的警灯，背对着林墨。

　　“说说吧，林墨同学。”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江北大学历史系研究生，博物馆实习生。根据我们的记录，你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武道修行的记录，也没有觉醒任何超能力的迹象。”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盯着林墨：“那么，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在武装匪徒的枪口下，解决五名（包括入口处被流弹击中和被林墨踢出去当诱饵击中的）训练有素的雇佣兵，并且自身……几乎毫发无伤的？”

　　压力。

　　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般从郑国锋身上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房间。这不是刻意释放的气势，而是久居上位、掌握力量自然形成的威压。

　　林墨感觉呼吸微微一窒，体内的暖流自发加速运转，抵抗着这股压力。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一旦被龙魂司盯上，深入调查，传国玉玺和祖龙的秘密很可能暴露。

　　他早就打好了腹稿。

　　“我……从小身体就比较弱，家里老人传下过一些强身健体的呼吸法门和锻炼方式，我一直断断续续在练，但没什么明显效果。”林墨斟酌着语句，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后怕和困惑，“直到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练起来特别顺畅，力气、速度好像都变大了不少。我也没太当回事，以为只是长大了，或者练久了自然的效果。”

　　他顿了顿，继续道：“今天晚上，听到警报，看到李队可能出事，我一着急，就冲上去了……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是凭着一股本能。那些动作，好像自然而然就用出来了……现在想想，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番话，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他确实“刚刚”开始修炼，假的是他将一切都推给了“家传”和“最近才有效果”，以及“本能”。这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之前没有记录，同时也暗示了他可能是个“天赋异禀”或者“机缘巧合”之下才踏入修行门槛的幸运儿。这在灵气复苏的时代，虽然少见，但并非没有先例。

　　郑国锋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是否相信。他的目光依旧锐利，仿佛在分析林墨话语中的每一个细微的破绽。

　　“家传的呼吸法？”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能让你在短时间内达到这种程度……看来不是普通的法门。你家里……”

　　“我父母是考古学者，常年在野外，很少回家。”林墨立刻接口，这也是事实，“他们只是说那是祖上传下来的，具体来历他们也不清楚。”

　　将一切推给神秘主义和考古发现，是最稳妥的借口。

　　郑国锋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会议桌上轻轻敲击着。会议室里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警笛声，以及那轻微的、富有节奏的敲击声。

　　每一秒，都让林墨感觉如同度过了一个世纪。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甚至刻意让气息显得有些紊乱，像是惊魂未定，又像是力量消耗过度的样子。

　　终于，郑国锋再次开口，转移了话题：“那些匪徒，是国际上一个臭名昭着的文物盗窃集团‘黑狐’的成员，装备精良，心狠手辣。他们这次的目标，不仅仅是那些书画……”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墨一眼：“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地下一层库房里，一批刚刚从西域考古现场运回来的、尚未公开的文物。其中，可能包含了一些……对超凡者有着特殊吸引力的东西。”

　　林墨心中一动。特殊吸引力的东西？难道是和“国运之气”有关？祖龙说过，国运之气散落在承载历史与信念的物件上。

　　“他们计划周密，破坏了部分监控和通讯，利用声东击西，主力其实已经潜入了地下库房。二楼的书画，只是顺带，也是为了制造混乱，吸引注意。”郑国锋继续说道，“你解决的，只是他们留在二楼断后和制造混乱的小队。”

　　林墨恍然，原来如此。难怪感觉这些匪徒的实力虽然不错，但似乎配不上他们精良的装备和周密的计划。

　　“不过，也正是因为你及时解决了二楼的小队，阻止了他们可能杀害人质的行为，并且弄出的动静干扰了地下库房那边的行动，我们的突击小组才能顺利将他们一网打尽。”郑国锋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从结果上看，你立了大功。”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那名年轻的龙魂司队员走了进来，在郑国锋耳边低语了几句，同时递上了一个平板电脑。

　　郑国锋看着屏幕上的内容，眼神再次产生了细微的变化。他挥了挥手，让队员离开，然后看向林墨，眼神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法医的初步报告，以及现场弹道和痕迹分析出来了。”郑国锋将平板电脑放在桌上，屏幕对着林墨。

　　上面显示着一些照片和数据。重点是那两个被林墨近身解决的匪徒。

　　“一击毙命。胸骨粉碎性骨折，内脏大面积破裂……这种破坏力，不是普通的明劲初期能够做到的。更奇怪的是，伤口处残留着一种极其微弱、但性质非常特殊的……能量痕迹。”

　　郑国锋紧紧盯着林墨的眼睛：“这种能量痕迹，纯净、古老、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威严感。与我们记录在案的任何一种已知的超凡力量，都有所不同。”

　　林墨的心猛地一跳！能量痕迹？是《人皇经》的气劲？还是……动用力量时，无意中引动的、那微乎其微的国运之力？

　　“而且，”郑国锋向前一步，压力再次袭来，“根据研究员和苏醒过来的匪徒口供，你在最后为了阻止匪徒头目杀害人质，在警方赶到前的瞬间，开枪击中了他的手臂。那一枪……在那种极端紧张和移动的状态下，精准得不可思议。”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那种精准，不仅仅是技巧，更像是一种……‘锁定’。仿佛在开枪的瞬间，你就已经‘知道’子弹必然会命中目标。”

　　林墨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他自己当时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本能地觉得必须开枪，并且感觉那一枪一定能中。现在回想起来，那似乎不仅仅是动态视力和肌肉控制力，更像是一种冥冥中的……指引？或者说，是《人皇经》与这片土地、与华夏气运隐隐关联下，一种福至心灵的表现？

　　这太玄乎了，但似乎又是最合理的解释。

　　看着林墨变幻不定的脸色，郑国锋没有再逼问。他收回目光，身上的压力也悄然散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和秘密。”他语气恢复了平淡，“龙魂司的原则是，只要不危害国家与社会，我们尊重个人的隐私。你这次的行为，是见义勇为，保护国家财产和公民生命安全，功大于过。”

　　林墨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郑国锋话锋一转，“既然你已经踏入了这个圈子，拥有了力量，有些规矩，你就必须遵守。稍后，我的同事会给你一份《超凡者行为准则暂行条例》，你需要仔细阅读并签署。同时，龙魂司也会将你纳入观察名单，这不是监视，而是必要的管理和保护。”

　　“我明白。”林墨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关于你的‘家传呼吸法’，”郑国锋最后说道，“如果你愿意，可以提交给龙魂司进行鉴定和评估，或许能兑换一些贡献点，换取你需要的资源。当然，这全凭自愿。”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林墨独自一人站在房间里，看着窗外逐渐平息下去的警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这一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他摸了摸胸口那枚温凉的玉佩，能感觉到，在刚才面对郑国锋的巨大压力时，玉佩似乎微微发热，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帮他稳定了心神。

　　是祖龙残留的力量在暗中相助吗？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一个沉寂了数日的、苍老而宏大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再次响起：

　　“感应……到……微末……国运……消散……可……汲取……”

　　紧接着，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温暖而浑厚的气息，不知从何处而来，如同受到牵引般，丝丝缕缕地融入他胸口的玉佩，并通过玉佩，反馈到他的体内。

　　是那些被匪徒试图抢夺、蕴含特殊意义的文物？还是因为自己今晚守护了博物馆，某种程度上维护了“文明”的载体，从而引动了冥冥中的国运反馈？

　　林墨不清楚具体缘由，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这股微弱气息的融入，体内《人皇经》的暖流，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了一圈！连带着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不少，甚至比战斗之前的状态更好！

　　这就是……国运之气？

　　就在他为之惊喜时，郑国锋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他的脸色有些严肃，将文件夹递给林墨。

　　“这是初步的损失报告和匪徒的背景资料。”他说道，然后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另外，我们在匪徒头目的个人终端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他们这次行动的雇主，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林墨接过文件夹的手，猛地一顿。

　　雇主……对我感兴趣？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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