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锋芒初露的獠牙

　　“哇啊啊啊啊——！！”

　　日向翔阳发出的尖叫，几乎要掀翻体育馆的屋顶。他像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围着影山飞雄转个不停，语无伦次地大喊着：“打中了！我打中了！影山！你看到了吗？！我闭着眼睛打中了！那感觉……那感觉太棒了！”

　　他激动地摊开自己发烫的右手手心，仿佛上面还残留着那股贯穿一切的、无与伦比的扎实感。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王牌的感觉。

　　影山飞雄没有理会日向的吵闹。他只是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似乎还萦绕着将排球以极限速度推送出去的触感。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但胸腔里却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将球，精准无误地送到闭着眼睛的攻手手心。

　　这个由北川圭提出的，近乎荒谬的理论，被他实现了。

　　这比他过去任何一次精准的传球，都要令他感到兴奋和战栗。这不再是单纯的技术，这是……这是基于对队友绝对洞察和自身绝对控制力的神技！

　　“吵死了，笨蛋日向。”影山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掩不住一丝细微的颤抖，“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再来一次！”日向完全没听出影山的言外之意，他双眼放光地指着对面的场地，“影山，我们再来一次！”

　　“不用你说！”

　　两个单细胞生物瞬间达成了一致。失败的痛苦、身体的伤痕，在这一次成功的巨大喜悦面前，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这一切的缔造者，北川圭，只是静静地靠在墙边，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平复着自己因为激动而有些急促的呼吸。他看着场上那两个仿佛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心中了然。

　　“怪物快攻”的獠牙，已经第一次露出了锋芒。但现在，它还只是一颗脆弱的乳牙，需要更多的磨炼，才能变成真正撕裂对手防线的武器。

　　“砰！”

　　“可恶！偏了一点！”

　　“啪！”

　　“笨蛋！你的起跳慢了0.1秒！”

　　“是你传高了啊混蛋！”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体育馆再度被熟悉的怒吼和偶尔的成功爆响所占据。他们的成功率并不高，大概只有三四成。但每一次成功，都像是一剂强心针，让两人的眼神越来越亮，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日向不再害怕闭上眼睛，因为他开始本能地相信，无论自己跳得多高，球总会出现在最舒服的位置。而影山也不再只是粗暴地命令，他开始真正地去观察、去感受日向每一次助跑的节奏、起跳的力度，甚至体力的消耗，并以此来微调自己传球的每一个细节。

　　北川圭看得暗自点头。

　　影山的天赋确实是怪物级别的。他不仅拥有顶尖的技术，更有与之匹配的学习和适应能力。那个曾经孤傲的“国王”，正在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学习如何与自己的“武器”共存。

　　就在这时，“嘎吱”一声，体育馆的大门被推开了。

　　“哦？今天这么早就有人在了啊！”

　　一个爽朗而洪亮的声音传来，是二年级的田中龙之介。紧随其后的是队长泽村大地和副队长菅原孝支。

　　三人走进体育馆，看到场内剑拔弩张，不，应该说是热火朝天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是那两个问题儿童啊……”田中摸着自己的光头，咧嘴一笑，“看来还没和好嘛。”

　　泽村大地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训话，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停住了。

　　只见影山飞雄将球高高抛起，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另一侧。而在他抛球的瞬间，日向翔阳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那速度快得惊人！

　　“跑！”

　　随着影山一声低喝，日向奋力跃起，身体在空中舒展成一张拉满的弓。

　　然后，在泽村、菅原和田中三人惊愕的目光中，日向……闭上了眼睛！

　　“他闭眼了？！”菅原失声叫道，“危险！”

　　话音未落，影山的传球已经出手。那是一道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直线，无视了物理法则般，精准地飞向了日向挥臂的轨迹！

　　啪！！！

　　又是一声石破天惊的爆响！

　　排球化作一道橙黑色的流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在田中龙之介的脚边炸开，然后高高弹起，撞在天花板上。

　　“……”

　　泽村大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菅原孝支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田中龙之介则是僵在原地，低头看着脚边不断旋转的排球，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

　　刚才那球……如果不是打偏了，而是冲着自己的脸来的话……

　　“这……这是什么啊……”田中结结巴巴地问道。

　　“怪……怪物吗……”菅原喃喃自语。作为同样是二传手的他，最能理解刚才那一球的技术含量有多么恐怖。那已经不是传球和扣球的配合了，那是二传手对攻手进行的一次“绝对支配”！

　　泽村大地的震惊过后，眼中闪烁起的是混杂着兴奋与审慎的光芒。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个闻所未闻的攻击，将拥有何等巨大的威力。在对手的拦网完成之前，攻击就已经结束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神速！

　　“喂，你们……”泽村深吸一口气，刚想询问。

　　“嘎吱——”

　　体育馆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月岛萤和山口忠。

　　月岛萤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当他看到场内呆若木鸡的前辈们，以及气喘吁吁的影山和日向时，嘴角勾起了一抹惯常的讥讽。

　　“哦呀，大清早的就这么热闹。国王大人在调教他的新仆人吗？看起来还挺辛苦的。”他瞥了一眼满头大汗的日向，轻飘飘地说道。

　　影山闻言，猛地转过头，凌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月岛。

　　“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月岛萤推了推眼镜，毫无惧色地迎上影山的目光，“让一个连球都接不好的矮子当主攻手，也只有被白鸟泽拒绝的国王大人，才能想出这么别出心裁的主意吧？”

　　“你这家伙……！”影山的怒气瞬间被点燃。

　　“月岛！”泽村大地沉声喝止。

　　然而，没等队长发话，一个一直被众人忽略的人，缓缓从墙边站直了身体。

　　是北川圭，他走了过来，挡在了影山和月岛之间，目光平静地看着身高远超自己的月岛萤。

　　“月岛同学，”北川圭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你觉得，排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月岛萤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家伙会突然插话。他挑了挑眉，轻蔑地回答：“当然是身高和头脑了。光有热血是赢不了比赛的，不是吗？”

　　“说对了一半。”北川圭摇了摇头，“但你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他伸出手指，依次指向日向和影山，最后落回自己身上。

　　“是‘武器’。”

　　“哈？”月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日向的速度和弹跳是武器，影山的传球是武器，你的身高和冷静也是武器。”北川圭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而我的武器，”他顿了顿，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是找到如何使用这些武器的方法。”

　　他转过身，面向泽村大地，微微鞠了一躬。

　　“队长，关于周末的入部测试赛，我有一个提议。”

　　“嗯？”泽村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这里。

　　“就由我们三个，”北川圭指了指自己、日向和影山，“和月岛同学、山口同学，以及田中前辈，进行一场三对三的比赛。如何？”

　　他的提议，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田中龙之介愣了一下，然后兴奋地用拳头捶着胸口：“哦哦哦！有意思！我喜欢！就让前辈我来好好疼爱你们这些一年级的小鬼吧！”

　　月岛萤的镜片后闪过一丝冷光。他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挑衅，这正合他意。他就是要彻底击溃这个不可一世的“国王”，让他明白排球不是简单的加法。

　　“可以啊。”月岛萤耸了耸肩，“反正结果都一样。”

　　泽村大地看着眼前这几个泾渭分明的一年级新生，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担忧的菅原，心中做出了决定。与其压抑矛盾，不如让它在球场上彻底爆发。乌野需要竞争，需要新的化学反应。

　　“好。”泽村大地一锤定音，表情变得严肃无比，“那就这么定了。周末，三对三。输的人，在正式比赛里，将不能上场首发。”

　　这个赌注，让影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而日向则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只有北川圭，依旧平静如水。他看着对面以身高优势形成天然压迫感的月岛，又看了看身边这两个刚刚掌握了“怪物快攻”雏形的搭档，心中暗道：三对三吗？正好，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当顶级的意识，开始指挥两颗最狂野的炮弹时，会产生怎样恐怖的魔术吧。
　　http://www.paoshu5.cc/book/48380/13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paoshu5.cc。泡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paoshu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