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如，让那位同学来试试？

　　比分来到7-13，青城发球。排球被西谷稳稳接起，但青城的拦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影山将球传给左翼的东峰旭，却被松川和金田一的双人拦网精准地限制住了直线球路。东峰旭只能勉强打出一记斜线，球被青城的自由人渡亲治轻松垫起。

　　“机会球！”

　　青城全员的进攻体系瞬间启动！及川彻在网前高高跃起，他的视野里，岩泉、金田一、国见英三名攻手同时从不同位置开始助跑！每一个都像是致命的威胁！

　　乌野的拦网彻底被迷惑了！月岛和影山下意识地将注意力集中在王牌岩泉一的身上！

　　然而，及川彻的手指却以一个极其隐蔽的动作，将球向着反方向的国见英送去！

　　这是一个完美的声东击西！

　　但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后排猛地冲出，在国见英扣球的瞬间，用一个不可思议的飞扑，将手臂伸到了球的下方！

　　是日向翔阳！他凭借野兽般的直觉，预判到了这次传球！

　　“砰！”

　　球被重重地垫了起来，高高地飞向乌野的后场！

　　“还没结束！”泽村大地嘶吼着，冲过去将球调整回网前。

　　那是一颗不完美的、摇摇欲坠的机会球。但对于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来说，只要球还在空中，就意味着一切可能！

　　“给我——！”

　　日向的吼声甚至盖过了球馆内的助威声。他已经从后排的防守位置，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网前！体力在急剧消耗，但他的双腿仿佛装上了弹簧，再一次冲天而起！

　　影山的眼中只剩下那道橙色的身影，这是他们唯一的、能够划破这片惊涛骇浪的船桨！他没有丝毫犹豫，将所有的信任与不甘，都灌注进了这一次托球之中！

　　极致的速度，极致的信任！

　　怪人快攻，在最艰难的时刻，再一次撕裂了青城的防线！

　　“咚！”

　　排球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记分牌上的数字，艰难地从7翻到了8。

　　8-13，日向的快攻得分。

　　但紧接着，青城就用一次教科书般的集体进攻还以颜色。及川彻的传球，总能找到乌野防守最薄弱的环节。国见英看似漫不经心的跑动后，总能出现在最致命的位置，打出刁钻的吊球；金田一的高点强攻，在及川彻的精准喂球下，变得愈发难以阻挡；而王牌岩泉一，则是那把最锋利的、能够一锤定音的战斧。

　　乌野的队员们，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由六个人编织的、无形的大网之中。无论他们如何挣扎，如何反抗，总会被这张网牢牢地束缚住。他们观看过无数次青叶城西的比赛录像，对每个人的技术特点都了如指掌。

　　但是，录像是死的，人是活的。

　　当及川彻这个“大脑”将所有队员完美地联动起来时，他们所爆发出的压制力，是录像里那冰冷的数据所完全无法体现的。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全方位的强大。

　　比分犬牙交错地前进着，但主动权，始终掌握在青叶城西的手中。

　　12-18。

　　15-20。

　　18-22。

　　每当乌野奋力追回一分，青城总能用更轻松、更写意的方式再次将比分拉开。月岛的理性拦网，在及川彻千变万化的传球路线面前，屡屡判断失误；西谷的防守范围再大，也无法覆盖由三个人同时发起的进攻点。

　　替补席上，北川圭的眉头紧锁。他看着场上焦灼的局势，看着队友们脸上那越来越凝重的表情，他能看穿及川彻的几乎所有战术意图。他能看到国见英的佯攻背后，是为岩泉一拉开的进攻空间；他能预判到金田一的助跑路线，其实是为了掩护后排插上的花卷。

　　但，他没有丝毫想要立刻上场去改变局势的冲动。

　　恰恰相反，他看着场上被全面压制的队友们，内心深处反而涌起了一股期待。

　　【没错……就是这样。】

　　这种无形的、来自更高维度战术的全面高压，正是现在这支乌野最需要的一剂猛药。

　　【影山，好好感受一下吧。感受一下你的天赋和思考，在真正的‘司令塔’面前是多么的稚嫩。只有亲身体会到这种被完全看穿、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挫败感，你才能明白，想要超越及川彻，你需要舍弃的，和你需要掌握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日向，你的野兽直觉很棒，但光靠直觉是赢不了这种级别的比赛的。当你的速度被预判，你的路线被封死，你那永不枯竭的斗志，又能为你找到怎样的新出路？】

　　【月岛，大地前辈，田中前辈……你们所有人，都好好记住现在的感觉。】

　　这种痛苦，这种窒息感，这种无论如何挣扎都仿佛身陷泥潭的无力，将会是他们通往全国舞台，最宝贵、最深刻的一堂课。录像分析一万遍，都不如此刻在场上亲身承受一分钟。

　　北川圭的拳头，握得更紧了。这并非因为焦急，而是源于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根被压迫到极限的弹簧，一旦找到了反弹的支点，将会爆发出何等惊人的力量。

　　【撑下去，乌野。在这场暴风雨中，学会如何飞翔吧。】

　　“哔——！”

　　当比分来到21-24，青叶城西拿到局点时，场上的气氛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又是及川彻的发球轮。

　　他站在底线，深吸一口气。这一次，他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王者的专注。他将所有的气势、所有的技术、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了这一球上。

　　他要用这一球，彻底击溃乌野的信心。

　　“砰！”

　　排球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旋转着，呼啸着，飞向了乌野的后场！

　　它的目标，是刚刚换位到后排的日向翔阳！

　　日向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着那颗如同流星般砸来的球，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被冻结了。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球在他的面前，轰然落地！

　　“咚！”

　　AcE！

　　21-25。

　　“哔——！”

　　第二局，结束。

　　青叶城西的队员们高举双手，发出胜利的咆哮。他们扳回一局，将大比分改写为1-1平。

　　乌野的队员们则沉默地垂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一局的失利，比第一局的胜利，来得更加震撼。他们是被彻彻底底地、从战术到心理，全方位地击败了。

　　两队球员走向球网，准备交换场地。

　　及川彻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路过乌野的替补席，脚步忽然慢了下来。他没有去看乌养教练，也没有去看那些垂头丧气的队员。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仿佛局外人一般的黑发少年身上。那个在第一局结束后，唯一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反而用审视的目光观察着自己的少年——北川圭。

　　及川彻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招牌式的笑容。他停下脚步，对着乌野的众人，用一种轻松得仿佛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哎呀呀，打得这么辛苦。不如，让那位同学上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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