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魔术师，登场

　　“哔——！”

　　决胜局开始的尖锐哨声，将体育馆内沸腾的气氛推向了顶点。

　　第二局匪夷所思的逆转胜利，让乌野全队的士气和信心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队员们踏上球场时，眼中燃烧着的是名为“必胜”的火焰。

　　“乌野高中，场上队员为：3号东峰旭、5号田中龙之介、9号影山飞雄、10号日向翔阳、11号月岛萤、22号北川圭。自由人，4号西谷夕。”

　　当现场广播报出乌野决胜局的首发阵容时，观众有点错愕。

　　“等一下！我没听错吧？乌野的队长呢？”

　　“泽村大地……那个防守的基石，在决胜局被换下了？”

　　“那个22号是谁？他居然顶替了队长的位置首发？乌养教练在想什么？！”

　　而对于青叶城西，这个一年级，他们可一点都不陌生！训练赛时那神鬼莫测的球场预判让他们记忆犹新！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攻击阵型了……”沟口领队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喃喃道，“这是……一个拥有了‘最强大脑’的司令塔，在指挥着一群嗜血的乌鸦啊。”

　　“圭！看你的了！让我们一起把那家伙嚣张的脸给打烂！”田中龙之介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冲身旁的北川圭咧嘴笑道，眼中满是战意。

　　“放心吧，田中前辈，”北川圭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们会把胜利带回来的。”

　　球网的另一边，及川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死死地锁定了那个身穿22号队服，神情淡漠得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少年。

　　及川彻深吸一口气，那股属于王者的骄傲和好胜心被彻底点燃。

　　“各位，”他环视着队友，声音比之前沉稳了许多，“看来我们不小心把沉睡的乌鸦给彻底吵醒了呢。不过没关系，游戏时间也该结束了。第三局，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青叶城西。”

　　“噢噢噢——！”青城队员们齐声怒吼，那股不甘与复仇的意志，丝毫不输给士气正盛的乌野。

　　决胜局第一球，发球权属于青叶城西。

　　发球的，正是及川彻。他将目标毫不犹豫地瞄准了那个顶替了泽村大地位置的、他心中乌野真正的“大脑”——北川圭。

　　排球带着强烈的上旋，如同炮弹般直直地飞向北川圭所在的区域。

　　北川对于这球几乎没有大幅度的移动，只是在排球即将触及身体的瞬间，向左侧精准地横跨了一小步，身体微微下沉，双臂构成一个接球平面。

　　“啪！”

　　一声清脆得几乎悦耳的触球声。

　　那颗带着强烈旋转、势大力沉的排球，仿佛撞上了一块海绵，所有的力量和旋转都被瞬间化解。球以一道柔和而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地飞向了网前的最佳位置。

　　完美一传！

　　影山飞雄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这份完美转化为最凌厉的武器！

　　“日向！”

　　新·怪人快攻，在球场中央炸裂！

　　“咚！”

　　1:0！

　　体育馆内，观众一下子炸开了锅。

　　“骗、骗人的吧……他、他居然那么轻松地接起了及川的发球？！”

　　“那是什么接球技巧？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就像球自己飞到他手上一样！”

　　比赛继续。

　　有了北川圭在场上，乌野的防守非但没有因为失去大地而崩溃，反而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灵魂。他就像一个无形的指挥官，用最简洁的语言和手势，不断微调着队友的站位。

　　“月岛，左移半步，封锁他的斜线。”

　　“西谷前辈，小心他的吊球，落点在你右前方。”

　　“影山，别急，他们的拦网在研究你的快攻节奏，先用一次后排进攻，把旭前辈的威胁打出来。”

　　这种厘米级的现场指挥，对场上球员的本能反应和肌肉记忆是一种颠覆。乌野的队员们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但身体要跟上他那快如闪电的思维，依然需要一瞬间的调整。

　　而当青叶城西的进攻一次又一次地撞上乌野预先布置好的防守网时，这种“调整”瞬间就变成了“本能”！那份早已根植于心的信任，此刻在球场上彻底爆发，化作了天衣无缝的联动！

　　最感到窒息的，是及川彻。

　　训练赛时的不祥预感，此刻变为了令人窒息的现实。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和一个幽灵打球。无论他传出多精妙的球，组织起多复杂的战术，那个22号似乎总能提前看穿一切。他就像一个全知的上帝，站在球场的另一端，冷静地注视着自己的每一个意图，然后轻松地将其瓦解。

　　比分交错上升，从18平，一路攀升到23平！

　　第三局的终盘，每一分都重若千斤！

　　乌野凭借东峰旭的后排进攻，艰难地拿下1分，24:23！

　　乌野高中，率先拿到了赛点！体育馆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可恶……”及川彻咬紧了牙，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他知道，北川圭那双眼睛，已经将他所有的进攻习惯、传球偏好、甚至在关键时刻对王牌岩泉一的绝对信任，都分析得一清二楚。

　　再用常规的战术，甚至常规的假动作，都只会被那个22号再次看穿。

　　他了解我，他知道我的武器库。他正等着我用最信任的武器，或者最华丽的假动作……

　　及川彻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既然如此……我就要做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无聊’的、最不像及川彻风格的选择！

　　青叶城西的一传完美到位！

　　全场的目光，乌野的拦网，都下意识地向王牌岩泉一的方向倾斜。及川彻高高跳起，身体舒展，那姿态，是他要将一切托付给王牌的标志性动作！

　　月岛萤和田中龙之介已经准备起跳，封堵岩泉的直线！

　　然而，就在及川彻即将出手的瞬间，站在后排的北川圭，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及川的动作迷惑，反而向着月岛，极速地吐出了三个字：“跟松川！”

　　什么？！

　　月岛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要扑向岩泉，但北川的话语，让他瞬间强行扭转了重心！

　　说时迟那时快，及川彻在空中，手腕并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花哨的假动作，只是在最后一刻，用最简洁、最高效的方式，将球轻轻推向了另一侧的副攻——那个在进攻端存在感相对最低的，松川一静！

　　这是一个返璞归真的选择！他放弃了王牌，放弃了欺骗性最强的假动作，选择了一个最稳妥、最基础、也最不可能被重点提防的进攻点！

　　他赌的就是北川圭会“过度思考”，会把他想得太复杂！

　　然而——

　　就在松川一静挥臂扣球的瞬间，月岛萤那高大的身影，如同从天而降的城墙，精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砰！”

　　球狠狠地砸在了月岛的手掌上！

　　“咚——！”

　　一声沉闷得令整个体育馆都为之心悸的巨响！排球仿佛撞上了一面无法逾越的钢铁城墙！

　　月岛萤的双手，在北川圭的指令下，精准地覆盖了松川的整个扣球路线，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空隙！力量、角度、时机，完美得如同教科书！

　　球，被狠狠地摁回了青叶城西的半场，无力地坠落在目瞪口呆的松川脚边！

　　“哔——！”

　　裁判长长的哨声响起，右臂猛然挥下！

　　25:23！

　　比赛结束！

　　全场沸腾！乌野的队员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吼，疯狂地冲向场地中央，第一个就将居功至伟的月岛萤狠狠地压在了身下！而月岛，这位向来冷静的拦网手，在被队友们淹没的最后一刻，罕见地、忘我地握紧拳头，发出了一声压抑已久的怒吼！

　　而球网的另一边，青叶城西的队员们颓然地跪倒在地。

　　及川彻大脑一片空白，他缓缓地抬起头，与那个同样在看着他的22号对视。

　　他输了。

　　在他赌上一切，试图用“反向思维”来打破僵局时，对方却连他这釜底抽薪的挣扎都一并计算在内，并用一记最彻底、最不留情面的“拦网得分”。

　　无声的战场上，北川圭用眼神告诉他：你的所有战术，包括你为了对抗我而创造的新战术，在我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这一刻，北川圭，这位隐藏在幕后的“球场魔术师”，终于在宫城县最顶尖的对手面前，露出了他獠牙的全部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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