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白鸟泽的压制

　　西谷夕那一声石破天惊的承诺，如同一剂强心针，狠狠地扎进了乌野每个队员的心里。

　　那因为牛岛若利的恐怖发球而产生的动摇和恐惧，被这声怒吼强行驱散。队员们眼中的迷茫褪去，重新燃起了斗志。

　　“说得好！西谷！”泽村大地怒吼着响应。

　　“拜托你了！我们的守护神！”菅原孝支在场下紧紧握拳。

　　网对面的牛岛若利，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他看了一眼那个身材矮小却气势冲天的自由人，然后，再一次，面无表情地拿起了第三颗球。

　　第三发！

　　排球再次锁定了西谷夕！

　　“来了！”

　　这一次，西谷没有硬顶。在球即将触碰到手臂的瞬间，他的身体做出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向后倾斜的动作。这是北川圭曾经“不经意”间提点过他的——面对绝对力量时，不要对抗，要去“引导”。

　　他将全身的力量从“顶”变为了“卸”，双臂构成了一个完美的缓冲斜面。

　　“咚！”

　　排球砸在他的手臂上，力量依旧恐怖，但这一次，西谷的双脚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了地板上！

　　他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用一个极其漂亮的侧垫，将球高高地、旋转着垫向了空中！

　　球虽然没有精准地飞向二传位，甚至有些偏向场边，但——

　　它被留在了场内！

　　“好耶！！”乌野的应援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接住了！！”日向兴奋得直接跳了起来。

　　“还没完呢！”影山飞雄怒吼一声，他以惊人的速度冲刺，在排球即将落地的瞬间，一个鱼跃，用手背将球向网前垫了起来！

　　“旭前辈！！”

　　在网前，早已准备就绪的东峰旭高高跃起，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右臂，狠狠地扣向了白鸟泽的半场！

　　乌野的反击！

　　然而，就在东峰挥臂的瞬间，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那个发型诡异的中间拦网手，天童觉。

　　他的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双臂张开，仿佛不是在拦网，而是在拥抱一个久违的朋友。他的起跳时机、拦网站位，都精准得如同机器，完美地封堵了东峰的直线球路。

　　“砰！”

　　排球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天童觉的手掌上，然后无力地、垂直地落回了乌野的半场。

　　拦网得分。

　　0：3。

　　东峰旭愣在了原地，他看着自己被完全封死的手，眼中满是震惊。

　　“啊呀，你的王牌，好像不太行呢？”天童觉落地后，歪着头，用一种天真又残忍的语调说道，“刚才那一球，我猜他一定会打直线哦。因为，你们好不容易才接起一球，肯定会想用最稳妥的方式得分吧？baki baki ni ore！”（将他碾个粉碎吧！）

　　“嘀——！”

　　乌养教练果断地叫了暂停。

　　队员们垂头丧气地走下场，气氛比开场时更加凝重。牛岛的发球他们勉强接住了，但对方的拦网又成了新的、无法逾越的高墙。

　　“都打起精神来！”乌养教练脸色铁青，“不要被对方的节奏带着走！我们有我们的打法！”

　　队员们大口地喘着气，却没人说话。

　　这时，一直沉默的北川圭，给每个人递上了一瓶水。

　　“教练说得对。”他平静地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们确实被带着走了。从牛岛发球的那一刻起，我们就陷入了白鸟泽的‘力量’节奏里。我们所有的思考，都变成了‘怎么接住他的球’、‘怎么突破他们的拦网’，我们想的是如何‘应对’，而不是如何‘进攻’。”

　　他看向月岛萤，问道：“月岛，你观察到什么了？”

　　月岛萤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回答：“那个叫天童觉的，他的拦网是很奇怪。他不是看托球，而是靠直觉和对攻手的预判来决定拦网站位。刚才拦旭前辈那一球，他甚至没看影山的手。”

　　“完全正确。”北川圭赞许地点点头。

　　“所以，我们的对手，是两座山。”他伸出两根手指。

　　“一座是叫‘牛岛若利’的，用绝对力量构成的‘力量之山’。另一座，是叫‘天童觉’的，用诡异预判构成的‘心理之山’。”

　　“只想着翻过一座山，就会被另一座山挡住去路。这就是白鸟泽的强大之处。他们用牛岛的强攻和发球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然后用天童的拦网，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你致命一击。”

　　听完北川圭的分析，众人恍然大悟，那种被压制得喘不过气的迷雾，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缘下力紧张地问。

　　北川圭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友，最后落在了战术板上。

　　“很简单。”他拿起笔，在“乌野”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不要去想着怎么翻山。”

　　“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跟着我们的节奏——”

　　“——在地面上，用我们最擅长的速度和变化，把他们活活拖垮！”

　　暂停结束的哨声响起，乌野的队员们重新踏上球场。

　　他们的眼神，变了。

　　虽然比分依旧是0：3。

　　但比赛，现在才算真正开始。

　　暂停归来，发球权依然在白鸟泽手中。

　　全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那个身披1号球衣的男人身上。牛岛若利，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发球线。

　　只要乌野无法从他手中夺走分数，这个发球轮，就将是永不结束的噩梦。

　　牛岛抛起了第四颗球。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力量，同样撕裂空气的呼啸！

　　第四发！

　　排球如同一道精准制导的激光，再一次锁定了乌野的半场！

　　但这一次，乌野的防线，动了！

　　就在牛岛挥臂的瞬间，西谷夕和泽村大地进行了一个极其快速的交叉换位。排球的预定落点，依旧由西谷负责，但他所处的位置和准备姿势，已经和前三次截然不同。

　　“来吧！”

　　西谷双腿下沉，重心压低，认真看着飞速而来的排球。

　　“咚。”

　　球被稳稳传向影山的位置

　　“还没完呢！”影山飞雄怒吼一声，他以惊人的速度冲刺，在排球即将落地的瞬间，即将用指尖将球向网前托出去！

　　“交给我！”东峰旭也在另一侧高高跃起，准备来打开局面！

　　白鸟泽的拦网迅速集结，天童觉更是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愉悦笑容，准备再次上演他的“猜测盛宴”。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王牌吸引的瞬间，影山，这个球场上的王者，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选择！

　　在触球的刹那，他的身体微微后仰，手腕却向前一抖！

　　不是传球！

　　二次进攻！

　　排球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轻巧地越过球网，精准地落在了白鸟泽前排那因拦网而形成的、猝不及防的空当处！

　　得分！

　　1：3！

　　哨声响起，牛岛若利那恐怖的连续发球得分，终于被终结了！

　　乌野，依靠着守护神的完美卸力，以及王者二传那打破常规的奇袭，从绝对的劣势中，硬生生夺回了发球权，拿下了这无比宝贵的第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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