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看透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

　　身着22号队服的北川圭被安排在接应的位置，开场轮换至后排，一个既能纵览全局，又方便随时协防指挥的绝佳地点。

　　“哦呀？北川这么快上场啦？”黑尾铁朗看着对面的北川圭，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对身旁的研磨低声道，“研磨，准备好招待我们的新朋友了吗？”

　　孤爪研磨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金色的猫眼平静地扫过球网对面，没有丝毫波澜。在他看来，换上谁都一样，只要是“敌人”，他就会找到击溃对方的方法。

　　乌野发球，依旧是影山飞雄。

　　一记强力的跳发呼啸着冲向音驹半场。

　　“我来！”夜久卫辅滑步上前，身体压低，用一个教科书般的姿势，将球稳稳垫起。完美的弧线，精准的目标，正是二传手的位置。

　　这是典型的，也是最令人头疼的音驹式开局——无论多强的发球，都无法撼动他们“连接”的根基。

　　皮球在空中轻盈飞翔，孤爪研磨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锁定了对面的半场。

　　乌野的拦网站位是三人前排，但重心明显偏向了左侧，似乎在重点提防他的快攻和左翼的犬冈走。那个小个子（日向）虽然在中央上蹿下跳，但他的起跳时机更像诱饵。而对面的二传手（影山）位置靠近标志杆，这让右翼的进攻路线显得格外开阔。

　　他的大脑迅速完成了信息整合：拦网被诱导，后排防守为了协防左路也出现了空档。最优解显而易见。

　　“右翼，山本猛虎，打直线。这是此时成功率最高的选择。”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球，将这个“最优解”化为现实的前一刹那，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个极细微的动作。

　　不，甚至算不上动作。

　　只是乌野后排那个22号——北川圭，他的站位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朝向直线区域的倾斜。

　　“错觉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作为二传手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不能被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扰乱！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球，被精准地送到了主攻手山本猛虎的面前。山本奋力扣下，是他最有信心的直线重扣！

　　下一秒，山本和研磨的瞳孔同时凝固了。

　　乌野的队长泽村大地，没有惊慌失措的飞扑，没有勉强的伸手。他只是……稳稳地站在了直线路径上。仿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球会飞向那里，不多一寸，不少一分。

　　“砰！”

　　重扣被他用一个极其标准、极其省力的姿势稳稳地“吸收”了。皮球像被驯服的猫，温顺地向上弹起，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一传到位！”

　　影山飞雄飞速跟上，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他完全没想到大地前辈能如此轻松地接起这一球。但这丝惊讶立刻化为斗志，他将球传给了田中龙之介！

　　音驹的拦网因全力进攻而门户大开，田中面前一马平川！

　　轰！

　　1:0！乌野先下一城！

　　“好耶！”乌野的队员们爆发出欢呼。

　　泽村大地带着混杂着惊叹与敬佩的眼神回头看向北川圭。北川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信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一次，北川圭都能做出这种超越常理的精准预判，这种能力……无论看多少次，都像魔法一样不可思议！”

　　“别在意！”黑尾铁朗拍了拍研磨的肩膀，“只是一个运气好的站位罢了。”

　　孤爪研磨没有回应，果然那个22号就是好麻烦啊，像一个幕后大boss一样！

　　北川圭，没有看山本的助跑，也没有看自己的传球方向。

　　他从头到尾，只在看自己。

　　第二次进攻，研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决定采用更复杂的战术，利用犬冈走的时间差，结合后排进攻，制造一个让乌野无法判断的复合式攻击。他甚至用眼神和假动作，将所有注意力都引向了左翼。

　　“这次，看你怎么防！”

　　他的念头还未转完，他的视野中，乌野的拦网动了。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对他的假动作恍若未闻，在研磨传球出手的一瞬间，他们两人已经如心有灵犀一般，朝着犬冈走的起跳位置移动！

　　那不是仓促的补防，而是有预谋的、守株待兔般的埋伏！

　　“怎么会？！” 研磨感到了不对劲！但球已经传出，无法更改！

　　犬冈跳起，看到的却是日向和影山那张早已等候多时的拦网！

　　砰！

　　球被结结实实地拦死，重重砸在音驹的场内。

　　2:0！

　　这一次，连黑尾铁朗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音驹的队员们感到了窒息。他们引以为傲的、行云流水般的“连接”，在源头处就被切断了。他们就像是被提线的木偶，而对面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操线师，提前剪断了他们所有的丝线。

　　比分，转眼间来到了5:1。

　　音驹的每一次进攻，都像是把答案写在纸上，然后递给对面的老师批改。而乌野的防守，就像是提前拿到了标准答案，用最简洁、最高效的方式得分。

　　“嘟——！”

　　音驹，请求暂停。

　　全场观众一片哗然。那个以韧性着称、能将任何对手拖入泥沼的音驹，竟然在开局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研磨，怎么回事？”猫又教练的声音无比凝重。

　　“我……”研磨抬起头，金色的猫眼里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流露出一丝迷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传球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音驹替补席都为之一震。

　　“他们的防守……太奇怪了。”研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望向对面那个正在平静地给月岛递水的北川圭，“他们好像……不需要思考。在我的球传出去之前，他们就已经移动到了正确的位置。”

　　黑尾铁朗倒吸一口凉气：“不应该啊？难道北川真的那么神，把你的战术全部看穿了？”

　　“我不知道。”研磨摇了摇头，眼神愈发困惑，“我一直在观察他，他很安静，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但乌野全队的防守，却与上次完全不同，就像一台操控的精密机器。每次都用防守阵型里的空档来引诱我，让我以为自己找到了最优解，但那条路……通往的却是对方早已就布好的陷阱。”

　　这一刻，孤爪研磨，音驹引以为傲的“大脑”，感觉自己的头颅是透明的。他所有的思考，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智慧，都展示在乌野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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