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稻荷崎——第一局结束（5）

　　16-11。

　　稻荷崎凭借北信介的两次完美防守和角名的快攻，成功止住了颓势，并将分差缩小。宫侑的跳发再次袭来，这一次的目标，是乌野防守相对薄弱的结合部。

　　球速极快，角度刁钻！

　　但就在排球即将落地时，一只手臂从斜刺里伸出，精准地将球垫起。

　　是北川圭。

　　球的弧线不算完美，但稳稳地飞向了影山。

　　“抱歉，传得有点冲！”北川圭喊道。

　　影山飞雄的眼神却亮得惊人。这种不完美的、带着强烈旋转和冲力的球，反而更能激发他的斗志！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将球稳稳托出！

　　球飞向了左翼的东峰旭！

　　“旭前辈！”

　　稻荷崎拦网立刻跟上，尾白阿兰和角名伦太郎的双人拦网已经等在了那里！

　　东峰旭在空中，看到了那堵密不透风的墙。但在北川圭持续的“精神注入”下，他不再有丝毫的畏惧！他全力挥臂，一记凶狠的直线扣杀，狠狠砸在了尾白阿兰的手臂上！

　　球被拦回，但力量之大，让尾白阿兰的手臂都感到了瞬间的麻痹！

　　“可恶！”

　　排球弹回乌野场内，日向翔阳狼狈地将球救起，球高高地飞向了网口。

　　机会球！

　　宫侑立刻上前，准备组织反击。

　　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是北川圭！他从后排如猎豹般冲至网前，在所有人以为他要进行二次进攻的瞬间，他高高跃起，身体却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宛如满弓的姿势。

　　他的目光，穿透了球网，锁定了对面那个沉静如山的1号——北信介。

　　在这个世界上，他见过无数天才，见过影山飞雄的偏执，见过日向翔阳的渴望，见过及川彻的华丽。但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北信介，让他看到了另一种排球的极致。

　　那是“重复”的极致，是“正确”的极致。是将最枯燥乏味的基础，磨炼成了最坚不可摧的信仰。

　　对这份堪称伟大的“重复”，唯一的回应方式，便是用自己最强的、最纯粹的、毫无花哨的“力量”与“技术”，去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影山！”北川圭在空中发出指令。

　　影山飞雄心领神会，他放弃了传球，身体向后一撤，将整个网前都交给了北川圭。

　　北川圭的眼中，再也没有了那些变幻莫测的线路，只剩下一个目标——将球，用最暴力、最凌厉的方式，轰下去！

　　他将腰腹的力量、手臂的挥动、手腕的扣击，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这一刻的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备战奥运的自己，那个将身体与技术打磨到巅峰的华夏王牌！

　　“轰——！”

　　排球仿佛一颗出膛的炮弹，没有吊球，没有打手出界，只是一记纯粹到极致的、凝聚了所有力量与技巧的暴力强攻！

　　球的目标，是北信介的防守区域！

　　北信介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一球，不一样！

　　球在空中带着强烈的上旋，速度快到产生残影，而且在即将触碰到他手臂的瞬间，还有一个肉眼难辨的急速下坠！

　　北信介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防守动作，滑步、屈膝、沉腰、架臂。

　　然而——“砰！”

　　排球狠狠地砸在了他的手臂上！那股狂暴的力量和诡异的旋转，瞬间超出了他手臂的承受极限！

　　球，没有像之前那样被温顺地垫起，而是像一颗失控的子弹，不受控制地向后场高高弹飞出去！

　　“……还没完！”宫侑怒吼一声，冲向落点，勉强将球托向了尾白阿兰。

　　但这一球已经失去了高度和速度，尾白阿兰只能勉强将球推过网。

　　“机会球！”泽村大地喊道。

　　球被稳稳垫起，影山飞雄再次将球传给了北川圭！

　　“来吧！”

　　北川圭再次跃起，这一次，他面对的是角名伦太郎的单人拦网。

　　他没有再选择强攻，而是在空中，手腕以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向外一撇。

　　“啪！”

　　排球擦着角名的指尖外侧，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小斜线角度，狠狠地钉在了边线之内！

　　打手出界！而且是利用拦网手最外侧，制造出最刁钻线路的技术！

　　17-12！

　　乌野，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北川不再执着于用“魔术”戏耍对手，而是返璞归真，用最顶级的进攻技术，对稻荷崎的防线进行轮番轰炸。

　　面对双人拦网，他用极限的腰腹力量打出撕裂防线的超级大斜线！

　　面对预判他线路的北信介，他用暴力的直线强攻，再次让北信介的完美一传出现偏差！

　　北信介一次又一次地滑步到最“正确”的位置，但北川圭的球，却总是带着那超出“正确”范畴一丁点的力量、旋转和速度。

　　他能接到，但不再完美。

　　他就好像一个能解开所有标准数学题的宗师，却遇到了一个用更高维度的微积分来出题的疯子。每一个步骤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超出了他的解题范围。

　　在北川圭的暴力美学下，乌野的士气被彻底点燃。

　　24-19！乌野，拿到了第一局的局点！

　　最后一球，是乌野的发球局。

　　经过一番顽强的对攻，稻荷崎拼死将球传给了王牌尾白阿兰。

　　尾白阿兰的重扣被泽村大地和西谷夕联手勉强救起，球高高地飞向网前。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22号身上。

　　影山飞雄毫不犹豫地将这最后一球，托付给了已经彻底接管比赛的北川圭！

　　稻荷崎的三人拦网（宫侑、宫治、角名）同时起跳，封死了所有可能的线路！而在拦网身后，北信介沉稳地站在直线尽头，目光如炬。

　　这是稻荷崎最强的铜墙铁壁！

　　然而，北川圭在空中，笑了。

　　他看着北信介，用眼神传达着最后的敬意。

　　然后，他用尽了这一局最后的气力，手臂挥出一个满月！

　　不是扣杀，而是……推。

　　他用手掌，在排球的侧下方，狠狠地一推！

　　排球没有发出爆鸣，而是带着强烈的侧旋，以一个诡异的弧线，绕过了三人拦网的手臂，也绕过了北信介的防守范围，轻飘飘地、却又无比精准地，落在了无人防守的、场地的最深处角落。

　　那是整场比赛，唯一一个，北信介没有站在“正确”位置上的死角。

　　“哔——！”

　　裁判的哨声响起。

　　25-19。

　　第一局，结束。

　　乌野高中，拿下！

　　北川圭落地后，大口地喘着气，汗水顺着下颌滴落。他看着对面那个从地上站起、一丝不苟拍掉身上灰尘的北信介，微微鞠了一躬。

　　北信介也看到了他的动作，平静如水的眼神中，第一次泛起了剧烈的波澜。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因数次暴力接球而微微发红的手臂，再抬头看向那个少年。

　　能和这样的天才比赛，真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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