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垃圾场决战——节奏（4）

　　黑尾铁朗缓缓放下手，对着他露出一个充满挑衅的笑容：“欢迎光临，小乌鸦。我们的‘鸟笼’，还喜欢吗？”

　　孤爪研磨则只是平静地转身，淡淡地对身后的夜久说了一句：“他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飞了。”

　　这一刻，乌野全员都感受到了压力。

　　“哔——！”

　　音驹的发球。

　　球被泽村大地稳稳接起，再一次飞向影山飞雄。

　　乌野的队员们没有被这一球打垮，他们的眼神依旧燃烧着斗志。

　　“日向，再来一球！”影山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噢！”日向深吸一口气。

　　冷静下来，日向翔阳！ 他对自己说。*直线和斜线被预判，空中也找不到空隙……但是，还有别的办法！*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打手出界！

　　日向再一次全力助跑，冲向天空。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球场上的空隙，而是网对面那双最令人讨厌的、属于黑尾铁朗的手！

　　他看准了黑尾的拦网手型，看准了他手指外侧那片小小的区域。只要球能蹭到那里，就能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弹飞出界！

　　影山的托球如期而至，精准无比！

　　日向在空中调整姿势，手臂全力挥下，手腕的角度做出了微妙的调整，准备用球的侧面去“蹭”黑尾的手指！

　　就是现在！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触球，将球“抹”向黑尾指尖的前一刹那——

　　他看到黑尾铁朗那充满挑衅的笑容，变得更加玩味。

　　那只他早已瞄准的、作为目标的右手，突然向后一缩！

　　什——？！

　　他预想中的“墙壁”消失了！

　　他挥出的手臂已经用尽全力，无法再做任何改变。排球被他的手掌狠狠击中，按照预定的“打手出界”路线，高速飞了出去。

　　“砰。”

　　排球越过球网，重重地砸在了界外区，激起一小撮灰尘。

　　边裁的旗子高高举起，指向界外。

　　5-8。

　　音驹，再得一分。

　　那个狡猾的猫科主将，正悠闲地对日向晃动着他刚刚缩回去的右手，五根手指张开又合拢，脸上的笑容仿佛在说：“你在找这个吗，小不点儿？”

　　从起跳时机、扣球线路，到刚刚萌生的、自以为能够出奇制胜的打手出奇……他的一切行动，他所有的想法，都仿佛被那个布丁头少年写进了剧本里，然后让音驹全员按着剧本，完美地上演了一出“捕鸟”大戏。

　　“可恶！可恶！可恶啊！”日向低着头，死死地咬着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哔——！”

　　乌养系心，终于无法再坐视不管，他猛地站起身，向裁判席请求了暂停。

　　“都冷静点！”乌养系心双手叉腰，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彻底锁死我们的‘怪人快攻’。从拦网到诱导，他们把能做的都做到了极致。”

　　“教练，不止是怪人快攻。”

　　所有人闻声望去，说话的是北川圭。

　　“音驹对我们太了解了。”北川圭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他们了解日向的助跑习惯，知道他看到高拦网时，有极大概率会选择打手出界；他们了解影山的传球节奏，知道在日向被盯死的情况下，你会下意识地将球托得更高更快，试图用绝对速度突破。”

　　他看向田中和东峰：“他们也了解你们的扣球线路偏好，甚至了解大地前辈你们接一传的习惯站位。在这之前，我们和音驹打了无数场练习赛，我们的每一次进攻、每一次防守，他们都太了解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山口忠忍不住问道。

　　北川圭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影山。”

　　“在！”影山猛地抬头。

　　“改变你的传球节奏。”北川圭说道，“想一下我们上一场的对手，稻荷崎的宫侑，你和他一起参加过全国强化合宿，应该了解他的传球节奏吧。”

　　日向在一旁疯狂点头。

　　“宫侑？”影山一愣，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关西最强二传手嚣张的身影，以及他那随心所欲、变幻莫测的托球。

　　“他的托球，不仅是为了配合攻手，更是为了‘欺骗’拦网手。”北川圭循循善诱，“有时候他会故意慢零点几秒，让攻手打时间差；有时候他会用同样的起手动作，传出速度和弧度完全不同的球。”

　　接着，北川圭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眼睛发着光，一脸期待仿佛在说我呢我呢的日向。

　　“日向。”

　　“我在！”

　　“你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对吗？”北川圭问。

　　日向没有回答，但那紧咬的嘴唇说明了一切。

　　“听着，日向。”北川圭的声音变得格外认真，他直视着日向的眼睛，“现在的你，已经不是那个只需要等着影山托球，你现在，是一个成熟的进攻点。”

　　日向愣住了。成熟的……进攻点？

　　“所以，你的节奏，你自己去把握。相信你自己的判断，今天的翔阳，在进攻上不差于这个赛场上的所有人，现在让他们见识一下展翅翱翔的乌鸦吧！”

　　他伸出拳头，轻轻碰了一下日向的胸口。

　　“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仿佛拥有无穷的魔力。

　　日向翔阳的眼中，瞬间重新燃起了熊熊烈火。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噢——！”

　　暂停结束的哨声响起。

　　乌野的队员们走回场内，气势已然不同。

　　音驹的发球，依旧刁钻。

　　“我来！”

　　西谷夕如一道闪电般滑步到位，将球稳稳垫起。

　　“Nice receive！”

　　乌野全员瞬间启动！

　　东峰旭从后排冲上，田中龙之介在左翼助跑，而最引人注目的，依然是那个橙色头发的小个子！

　　日向翔阳如同离弦之箭，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球网！

　　音驹的防线瞬间收缩，黑尾铁朗与犬冈走已经移动到了中央，他们的眼睛死死锁住日向，准备再次升起那座令人绝望的“鸟笼”。

　　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在影山飞雄身上！

　　他会怎么做？是继续相信日向，还是将球传给王牌来稳定局面？

　　影山的膝盖弯曲，身体微微下沉，做出了托球的准备姿势。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北川圭的话。

　　改变你的传球节奏……想一下宫侑……

　　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你的节奏，你自己去把握……

　　在这一刻，影山飞雄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他放弃了与日向之间那早已形成肌肉记忆的、快到极致的“点对点”传球。

　　他的指尖触碰到排球的瞬间，手腕的动作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柔软与停顿。

　　那是一记……带着轻微上旋，仿佛在空中稍作停留的，缓慢的托球！

　　球被高高地、轻柔地送到了空中，它的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但它抵达的最高点，恰好就是日向翔阳跃起的最高点！

　　球在等待攻手！

　　这一瞬间，球场对面的景色在日向翔阳的眼中都变了。

　　他看见了网对面，黑尾和犬冈因为那“迟到”的托球而慢了半拍的起跳！他们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

　　他看见了黑尾的右手下意识地想去封锁直线，而他的左侧，出现了一片广阔的、无人防守的空域！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节奏……我自己的节奏！

　　日向在空中用尽核心力量，他的手臂不再是僵硬的直线挥击，而是如同鞭子般，带着柔韧与力量，猛地抽出！

　　“砰！”

　　排球，被狠狠地抽向了那片空无一人的大斜线！

　　球落地，发出清脆的巨响。

　　音驹的后排，夜久卫辅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6-8。

　　“噢噢噢噢噢噢噢——！”

　　日向落地，激动地浑身颤抖，他转身看着影山，双眼放光，仿佛在说“你看到了吗！我打到了！”

　　影山飞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日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新的武器，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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