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乌野vs井闼山——强者！（5）

　　暂停结束的哨声响起。

　　“乌野的气势……变了。”猫又教练敏锐地察觉到了场上的变化。

　　井闼山的进攻，饭纲掌毫不犹豫，再次将球传给了佐久早。

　　这是试探，也是宣告——无论你们做什么，我们的王牌都将击溃你们。

　　“来了！”

　　月岛萤和影山飞雄的拦网应声而起！

　　但这一次，他们的起跳时机、他们的手臂伸展，都与之前截然不同。他们没有试图去封死佐久早，没有去赌他会打直线还是斜线。

　　他们的双臂，如同一个巨大的框，死死地卡住了佐久早扣球路线的正中央，将他最舒服、最高效的扣球角度，彻底压缩到了一个极致狭窄的范围内！

　　“来吧，佐久早！” 月岛的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想得分吗？可以。打一个给我们看看。打一个超越我们拦网、超越我们防守的神仙球！”

　　空中的佐久早眉头微皱。他瞬间就理解了对方的意图。

　　乌野放弃了“拦死他”的幻想，转而执行一种更务实的战术——“消耗战”。他们要用最严密的拦网布阵，逼迫自己每一次进攻，都必须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去打那种角度最刁钻、旋转最极致的球。

　　佐久早的骄傲，让他不屑于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吊球。

　　他手腕一振，再次打出了那记诡异的“旋转球”！

　　排球带着剧烈的旋转，擦着影山的手指边缘飞了过去！

　　成了！

　　然而，就在球飞过拦网的瞬间，一道黑橙色的身影，早已鬼魅般地等在了那里！

　　西谷夕！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徒劳地去追逐弧线，而是牢牢地钉在北川圭暂停时为他划定的“绝对领域”里。这是拦网唯一会漏过来的区域！

　　“喔喔喔喔喔——！”

　　西谷双臂并拢，身体压成一张满弓，用尽全身的力气，迎上了那记旋转球！

　　“砰！”

　　排球砸在他的手臂上，那恐怖的旋转力道让他整条手臂都为之一麻，但他硬是靠着无与伦比的核心力量和手腕控制力，将这球卸力、稳住，高高地垫了起来！

　　“Nice receive，西谷前辈！”

　　北川圭的声音响彻全场！

　　“影山！”

　　“来了！”

　　影山飞雄冲到球下，一记精准的背传！

　　“给我——！”

　　日向翔阳如大鹏展翅，从球场的另一端飞速切入，A快攻！

　　“咚！”

　　排球，在井闼山的防守队员反应过来之前，便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10：11。

　　这一分，拿下的远比计分板上的数字更有意义。

　　乌野全队发出了震天的怒吼！西谷兴奋地冲过去和月岛、影山击掌！

　　他们防住了！他们靠着团队的力量，靠着战术的执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防住”了佐久早的进攻！

　　佐久早落地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对面欢呼雀跃的乌鸦们，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了一丝真正的波澜。

　　“有意思。”

　　接下来的比赛，彻底演变成了“最强之矛”与“最韧之盾”的极致对决。

　　井闼山依旧将大部分进攻交予佐久早。而佐久早，也一次又一次地，用他那神乎其技的手腕，打出各种匪夷所思的线路。

　　然而，乌野的防守，却像一张巨大的、不断收缩的网。

　　月岛和影山的拦网，将他的扣球角度压缩到极致。

　　西谷和大地在后排，将那片“绝对领域”守护得滴水不漏。

　　即使佐久早能靠着打手出界得分，那球也往往被月岛的指尖蹭到，力道大减，让后排能够防起，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佐久早的每一次进攻，都变得无比艰难。他不再能轻松地得分，每一次挥臂，都必须将技术、力量、计算，全部推到极限。

　　而乌野的进攻，则在北川圭的远程遥控和影山的现场调度下，打得风生水起。

　　“东峰前辈，打直线！”

　　“日向，注意对方副攻的起跳时机！”

　　“月岛，对方二传的假动作要来了！”

　　北川的声音，如同最精准的节拍器，不断地指挥着场上的节奏。

　　比分，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攻防转换中，一分一分地往上挪动。

　　15：15。

　　18：18。

　　20：20。

　　然而，王者的坚韧，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在乌野率先拿到第22分，将比分改写为22：21的绝佳局面下，井闼山展现了令人窒息的防守反击能力。影山将球传给状态火热的东峰旭，试图一鼓作气拿下局点！

　　东峰旭一记势大力沉的直线重扣，几乎撕裂了空气，眼看就要在底线前落地！

　　但井闼山的自由人古森元也，以一个匪夷所思的低姿态飞扑，在极限距离将球救起！球高高弹向网口！

　　“机会球！”

　　饭纲掌迅速调整，他甚至没有回头，仅凭感觉和默契，便将这记反击的机会球，毫不犹豫地传给了他们最值得信赖的王牌！

　　佐久早圣臣后排起跳，面对仓促组织起来的乌野拦网，他手腕一抖，一记精准的轻吊，让球越过月岛的指尖，轻巧地落在了无人防守的区域。

　　22：22。

　　井闼山，在最危险的时刻，凭借王牌的力量，将比分重新拉回了平局。

　　体育馆内，山呼海啸般的应援声，在这一刻诡异地停歇了。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哔——！”

　　裁判示意，井闼山轮换。

　　佐久早圣臣，缓缓地走到了发球区。

　　他拿着排球，轻轻地在地上拍打着。

　　“咚……咚……咚……”

　　那富有节奏的声音，仿佛敲在所有人的心上。场馆的喧嚣、队友的呼吸、对手的目光，在这一刻都离他远去。他的思绪，飘回了那个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童年。

　　他出生在一个精英家庭。父亲是国内顶尖的心外科医生，双手精准如机器；母亲是百战百胜的王牌律师，思维缜密如网络。

　　从他记事起，“完美”就是他生活中唯一的标准。

　　玩具必须按颜色和大小归位，差一分也不是满分的考卷会被要求重做，衣服上不允许有一丝褶皱。

　　“ Kiyoomi，”他的父亲曾在他画出一条略有偏差的直线后，平静地对他说，“任何微小的失误，在我的手术台上，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逝去。你要记住，追求完美，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责任。”

　　“ Kiyoomi，”他的母亲曾在他背错一个法律条文后，严肃地告诉他，“逻辑的链条，不允许有任何薄弱的环节。一旦出现瑕疵，整个辩护都将土崩瓦解。”

　　在高压的环境下，他渐渐对外界的一切“不洁”与“无序”产生了生理性的抗拒。人群的汗味、杂乱的物品、不可控的意外……都让他感到烦躁。

　　这便是他洁癖的根源。

　　但不可否认，也正是这种环境，铸就了他。

　　他学会了将一切问题分解、计算，然后找出那个“最完美”的解。排球，成为了他实践这种哲学的最佳场所，一个长18米、宽9米的场地，清晰的规则，可控的变量。

　　在这里，他可以尽情地追求他的“完美”。

　　“何为强者？”

　　佐久早的眼中，倒映着对面那群眼神依旧燃烧着火焰的乌鸦。

　　“不是永远胜利，不是永不犯错。”

　　“而是，无时无刻，都在超越上一秒的自己。”

　　“你们适应了我的节奏，用团队的力量，将十分钟前的我逼入了困境。做得很好。”

　　“那么现在……”

　　他抬起头，眼神中的最后一丝波动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冰冷的专注。

　　“……轮到我，来超越此刻的你们，和刚才的自己了。”

　　“咚！”

　　他将球高高抛起！他整个身体在空中舒展成一张完美的弓，手臂般狠狠抽出！

　　跳发！

　　排球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怖旋转，直奔乌野场地的边角而去！

　　它的目标，是前排的日向与后排的田中之间的结合部！

　　“我来！”田中龙之介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扑了出去，身体在半空中伸展到了极限！

　　但，还是慢了一步！

　　那旋转太强了！球几乎是擦着他的指尖，狠狠地砸在了界内！

　　“唰——！”

　　22：23！

　　佐久早面无表情地，拿起了第二颗球。

　　乌野的后排，所有人都如临大敌，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砰！”

　　又是一记暴力跳发！这一次，球直冲西谷而去！

　　“交给我！”

　　西谷怒吼着迎上了这一球！

　　“唔！”

　　手臂上传来的巨大冲击力，让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但他还是成功了！球被他稳稳地垫向了空中！

　　一传到位！

　　“反击！”

　　影山冲到网下，高高地将球传向了王牌！

　　“旭前辈！”

　　东峰旭用尽全力起跳，面对着井闼山早已准备好的三人拦网，他将球狠狠地扣向了对方的指尖！

　　打手出界！

　　这是乌野在绝境中最可靠的得分方式！

　　球高高地弹起，朝着井闼山的后场飞去！

　　然而，一道身影，比所有人都快！

　　是佐久早！

　　他在发球之后，没有丝毫停顿，便以一种超越了所有人反应的速度，冲回到了场内！他精准地预判了东峰旭打手出界的线路，以及球弹起的方向！

　　当排球从空中落下时，他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了落点之下！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把球垫起来，重新组织进攻。

　　但佐久早，没有！

　　他看着网对面那一张张惊愕的脸，看着那个刚刚落地、来不及二次起跳的月岛和影山，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他死死盯着下落的排球，身体在毫秒之间完成计算，在双脚落地前，左脚猛然向后踏出一步——确保自己清晰地踩在了三米线之后！

　　紧接着，他迎着下落的球，直接来了个后排进攻！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于半空中对着这个甚至算不上“好球”的防反球，直接发动了扣杀！

　　排球从已经开始下落的月岛和影山的拦网手上空飞过，狠狠地砸在了乌野的后场！

　　22：24！

　　井闼山，局点！

　　“太强了吧……”山口忠在场边，不可思议的说，“发完球……自己去接强攻……然后直接扣杀得分？这……这怎么可能……”

　　最后一球。

　　佐久早的发球，再次破坏了乌野的一传。

　　影山拼尽全力将球调整起来，交给了田中。

　　田中面对拦网，别无选择，只能再次强行突破！

　　“砰！”

　　球被井闼山的拦网稳稳地拦了下来，古森元也将球防起，送到了饭纲掌的手中。

　　佐久早，高高跃起。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他看到了月岛和影山拼尽最后力气跳起的拦网，看到了西谷在后排那不服输的眼神。

　　他笑了。

　　手臂挥下，手腕以一个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再次“切割”在排球之上！

　　独属于他的“旋转球”！

　　排球，划出一道弧线，绕过了拦网，绕过了防守，落在了底线之内。

　　“哔——！”

　　长哨响起。

　　22：25。

　　第二局，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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