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番外——妖怪的训练

　　四十分钟后。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新山女子学院体育馆的门口。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辆看起来很低调的轿车。

　　“来了来了！”作为一年级新生的我负责去开门。

　　身后的学姐们已经列队站好，一个个摩拳擦掌，散发着名为“女王”的威压，准备给这支临时的“救火队”一个下马威。

　　“嘎吱——”

　　沉重的体育馆大门被我推开。

　　冬日的夕阳从门缝里洒进来，拉出了几道修长得不可思议的影子。

　　首先走进来的，是一个橘色头发、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帅小伙。

　　“哟！小夏！我可是把人都叫齐了哦！”

　　紧接着，是一个黑发、面容冷峻、的高个子。

　　然后，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一脸痞笑的金发高个子，旁边跟着一个脸上有着雀斑、笑得很温和的青年。

　　再后面，是两个穿着便服却依然显得气场十足的成年人，一个看起来很可靠，一个看起来很爽朗。

　　最后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挺拔、眼神深邃中透着智慧光芒的青年。他穿着一件简单的运动风衣，却仿佛是这群人的核心。他走进来的瞬间，整个体育馆的气场仿佛都变了。

　　新山的队员们愣住了。

　　一开始，她们只是觉得这群人有点眼熟。

　　然后，日和阳菜手里的水瓶掉了。

　　接着，南风队长的下巴脱臼了。

　　最后，整个体育馆爆发出了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声。

　　“日、日、日向翔阳？！”

　　“那个是……施怀登·阿德勒的影山飞雄？！”

　　“那个眼镜……是白鸽的月岛萤？”

　　“最重要的是……”队长的声音都在颤抖，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最后那个青年，“那个是……‘球场魔术师’，北川圭？！？！”

　　这根本就是全明星阵容的“复仇者联盟”啊！

　　“哟，大家好。”北川圭哥哥微笑着挥了挥手，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让在场的女生们瞬间红了脸，“听小夏说，你们缺陪练？正好我们休赛期闲得发慌，就过来活动活动筋骨。”

　　“这就是你说的‘有点强’？！”南风队长猛地转过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抓着我的肩膀疯狂摇晃，“小夏！你管这叫‘有点强’？！这是四个奥运选手啊！！！”

　　“是学姐们说新山没有孬种的……”我小声逼逼，“而且我说过要做好心理准备的。”

　　“那也不是这种准备啊！这是送死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当那群“怪物”真正站在网对面开始热身时，新山女高的恐惧逐渐被另一种情绪取代——那是面对传说时的兴奋，以及想要挑战顶点的战栗。

　　“好了，姑娘们。”北川圭哥哥拍了拍手，像是这个临时队伍的教练兼队长，“我们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虽然是免费），所以，如果不拿出死的觉悟来打，可是会受伤的哦。”

　　影山飞雄站在底线，手里拿着球，冷冷地加了一句：“一传不到位的话，我会生气的。”

　　我看着对面。

　　二传：菅原孝支

　　主攻：日向翔阳、影山飞雄

　　副攻：月岛萤、山口忠

　　接应：泽村大地

　　自由人：北川圭

　　虽然有些人打的不是自己最擅长的职业位置，但这阵容，别说新山女高了，就算是把宫城县所有的男排拉过来，恐怕也得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好！”南风队长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全员！打起精神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前辈们看看新山女王的骨气！”

　　“是！！！”

　　第一球，是影山飞雄的发球。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有极致的速度和力量。

　　“嘭！”

　　球砸在底线的声音，就像是重磅炸弹。自由人花火学姐虽然做出了反应，但球还是重重地弹飞到了看台上。

　　AcE。

　　花火学姐咬着牙，刚想道歉，却看见影山并没有摆出那副可怕的臭脸，而是径直走到了网前，隔着网做了一个下蹲的动作。

　　“你的重心太高了。”影山飞雄平静地指出问题的关键，“在抛球的瞬间，你的脚后跟就锁死了。不要等看到球路再动，要看我击球时手掌的朝向。我的肩膀如果向左倾斜，那就是大斜线。再来一球，试着观察我的肩膀。”

　　花火学姐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喊道：“是！请再来一球！”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与其说是比赛，不如说是一场全方位的实战教学。

　　每一次我们失分，比赛都会短暂亦或是从那群“妖怪”的口中得到即时的反馈。

　　日向哥哥在展示了他那不讲理的弹跳后，落地时并没有炫耀，而是拉住被他晃晕的拦网手织原学姐：“织原酱！刚才那个球，你的视线一直跟着球跑对吧？不要看球，要看我的助跑方向！如果我是大跨步进来，那绝对是想打长线，这时候你就不用急着起跳，稍微往后撤半步就能封死我！”

　　平日里最毒舌的月岛萤，今天意外地变成了一位严谨的“战术分析师”。

　　当我试图用蛮力突破他的拦网被无情拦死后，他推了推眼镜，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并不是跳得高就能得分，小夏。刚才你的助跑路线太直了，等于直接告诉我要打直线。试着在起跳前最后一步做个变向，或者眼神看向斜线，身体却朝向直线。哪怕只骗到我哪怕0.1秒的迟疑，你的扣球就不会被完全封死。”

　　而最让我震撼的，是担任自由人的北川圭哥哥。

　　他就像是一个球场上的全知幽灵。作为自由人，他站在后排，统御着整个球场。

　　每一次我们自以为必杀的扣球，都会被他稳稳地起球，送到菅原前辈的手里。

　　“停一下。”

　　在一个回合结束后，北川圭哥哥叫了暂停。他走到网前，看着气喘吁吁的我和南风队长。

　　“你们太急躁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排球虽然是身体的对抗，但更多是信息的博弈。南风，你在传球给小夏之前，眼神已经往三号位瞟了三次。这简直是在大声告诉我们‘我要传给日向夏’。作为王牌，你们要学会利用彼此做诱饵。下一次，试着在眼神看向南风的时候，身体重心却往二号位倾斜。”

　　说着，他甚至亲自给我们示范了一遍无球跑动的假动作。那种教科书般的细腻，让我们全队都看傻了眼。

　　泽村前辈和菅原前辈更是如同温柔的兄长。

　　“没关系！刚才那个球虽然出界了，但是思路是对的！”大地前辈大声鼓励着失误的日和学姐，“但是传球的手型要更柔软一点，相信你的攻手，把球立住就好！”

　　整整三天。

　　每天超过十个小时的对练。

　　没有谩骂，没有羞辱。

　　只有一次次被打倒，然后被指出问题，再爬起来尝试，再被打倒，再修正。

　　无数次的接球失败，换来的是影山飞雄针对性的发球动作拆解。

　　无数次的扣球被拦，换来的是月岛萤关于拦网手型的剖析。

　　无数次的战术被识破，换来的是北川圭关于阅读比赛的思维导图。

　　第一天晚上，大家都累得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但第二天早上，没有人迟到。

　　因为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不仅仅是练习赛，这是由四位奥运国手和多位职业球员组成的超豪华私教课！平时哪怕花重金也请不来这样的指导！

　　“小夏，”南风队长一边缠着手指胶带，一边对我说，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这就是……顶点的风景吗？他们思考排球的方式，和我们完全不在一个维度。”

　　“是啊。”我看着正在热身、互相传球的哥哥们，“但他们正在把那个维度的梯子，一点点放下来给我们。”

　　在第三天的最后一场练习赛中。

　　我看着对面影山哥高高跃起准备扣球。

　　这一次，我的脑海里回响着这三天北川哥哥和影山哥反复强调的话：“观察肩膀，观察手腕，预判线路。”

　　我看清了！他的手腕向外撇了！是打手出界！

　　“不要起跳！收手！”我对着前排的拦网手大喊。

　　前排的队友下意识地听从指令，猛地收回了手臂。

　　影山哥的扣球因为失去了打手的目标，直接飞出了底线。

　　出界！

　　我们得分了！

　　“哦？”影山落地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后嘴角微微上扬，“看得很准嘛。”

　　“好球！！！”

　　全队爆发出了这三天来最响亮的欢呼声。

　　虽然最后我们还是输了（大概是15:25），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在这群“怪物导师”的地狱特训下，不仅活下来了，更是脱胎换骨，学会了如何用脑子去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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