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二局！

　　“哔——！”

　　第一局结束的哨声余音未散，乌野的半场已经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

　　“干得漂亮！日向！影山！”田中和西谷冲上来，用力地揉着两人的脑袋。

　　“刚才那个打手出界，简直神了！”菅原孝支在场边激动地挥舞着拳头。

　　月岛萤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目光却也落在了日向翔阳的身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那个凭本能打球的家伙，在最关键的时刻，已经开始用大脑思考了。

　　胜利的喜悦如同温暖的浪潮，短暂地淹没了队员们紧绷的神经。

　　然而，在球网的另一端，青叶城西的氛围却截然不同，失败的阴影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及川彻随手拿起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脸上那副招牌式的笑容虽然还在，但眼底深处的光芒却变得锐利而冰冷。他环顾着自己的队友们——因最后一球而有些懊恼的金田一，表情依旧沉稳的岩泉一，看上去懒洋洋却在观察着什么的国见英。

　　“都别在意，”及川彻的声音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第一局只是试探。或者说，是付费内容前的超长广告。现在，广告结束了。”

　　他将毛巾扔进篮筐，转向众人，竖起一根手指。

　　“飞雄和那个10号小不点的快攻，确实进化了。他们有两种模式，一种是无脑冲刺的‘速’，一种是赋予选择权的‘缓’。这让我们的拦网很难受。”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变得意味深长，“但是，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进攻核心也前所未有地集中在了那两个人身上。只要给影山足够好的球，他的第一选择，永远是那个橙色的小不点。”

　　他的目光扫过全队：“所以，第二局的战术很简单。”

　　“第一，从发球开始，彻底破坏他们的接球体系。不要再只盯着那个10号，他们的队长泽村、那个光头攻手田中，都是我们的目标。我要让影山跑起来传球，让他没有舒服的姿势去组织快攻。”

　　“第二，”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进攻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动起来。岩泉、金田一、国见、松川……我要你们每一个人都成为致命的武器。不要等待我的传球，而是要用你们的跑动，为我创造出传球的路线。乌野不是只有影山和日向，我们青叶城西，也不是只有我和岩泉。接下来，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全员参与的‘进攻’。”

　　岩泉一看着他，点了点头：“交给我们。”

　　短暂的休息结束，双方交换场地。

　　替补席上，北川圭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及川彻。他看到对方在和队友们交代着什么，那份从容不迫、掌控一切的姿态，让他感到了熟悉。这就是一种浸淫赛场多年，将技术、心理和团队掌控融为一体的、真正属于“司令塔”的领域。

　　“都打起精神来！”乌养系心在场边大声提醒，“别因为赢了一局就得意忘形！及川彻，可不是会因为一次失败就动摇的家伙！比赛现在才真正开始！”

　　“哔——！”

　　第二局的哨声响起。

　　根据规则，赢下第一局的乌野获得了第二局的优先发球权。队员们带着高昂的士气重新站上球场，气氛与第一局开场时已截然不同。

　　“很好，保持住这股气势！从第一个发球开始就压制他们！”场边的乌养系心大声喊道。

　　队长泽村大地站上了底线。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专注，没有华丽的跳发，只是一个稳健而精准的大力跳传，将球发向青叶城西的后场。

　　“我来！”

　　青城的自由人渡亲治稳稳地将球垫起，一道完美的弧线飞向了二传手的位置。

　　及川彻迎着来球高高跃起。就在他起跳的瞬间，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了——青叶城西前排的岩泉一、金田一，甚至后排的国见英，几乎在同一时刻发动了助跑！

　　三名攻手从不同的位置同时冲向球网，仿佛三支蓄势待发的利箭，瞬间将乌野的防线撕扯开来。

　　【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全员进攻，让乌野的拦网站位瞬间陷入了迟疑。影山和月岛的视线在三名攻手之间飞速移动，一时间竟无法判断及川彻的传球目标！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便已致命。

　　及川彻的手指轻巧地一拨，将球传向了中间位置的金田一！

　　“休想！”

　　影山反应极快，立刻并步起跳，但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金田一的重扣狠狠砸在了乌野的场内。

　　0-1。

　　仅仅一球，青叶城西就用行动宣告了他们战术的转变。发球权，也随之转移到了他们手中。

　　而现在，走上发球线的，正是青叶城西的船长——及川彻。

　　他站在底线，用同样的方式抛起球，但这一次，他眼中的目标变了。不再是日向翔阳，而是站在后排左侧的田中龙之介。

　　【热血的攻手，情绪容易被调动，接球的稳定性也容易随之起伏。】

　　及川彻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没有使用跳飘球，而是用尽全力，身体在空中舒展如满弓，手臂狠狠地挥下！

　　“砰！”

　　排球化作一道白色的光束，带着恐怖的旋转和速度，如同一枚精确制导的炮弹，直冲着田中与西谷之间的防守空隙而去！

　　强力跳发！

　　“我来！”

　　西谷大吼一声，滑步上前，但球速实在太快！田中也同时向那个方向移动，两人在最后一刻，几乎撞在了一起！

　　“砰！”

　　西谷用一个极其勉强的姿势，将球垫了起来。但球的线路被彻底破坏，高高地、旋转着飞向了乌野的后场边线。

　　“影山，补位！”泽村大地喊道。

　　影山飞雄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在球即将落地的瞬间，用一个几乎背对球网的姿势，将球传了出去。

　　然而，这样的传球，不可能再是精准的“炮弹”。球摇摇晃晃地飞向了网前的东峰旭。

　　青叶城西的拦网，早已等候多时。

　　金田一和松川高高跃起，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壁。

　　东峰旭的重扣，被结结实实地拦了下来！

　　“咚！”

　　排球重重地砸回了乌野的场地。

　　0-2。

　　“哦耶！”青城的气势瞬间被点燃。

　　仅仅一球，及川彻就宣告了第二局的主旋律——全面压制。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及川彻的发球轮成为了乌野的噩梦。他时而用强力跳发冲击防线的结合部，时而又用诡异的跳飘球挑战攻手的判断力。泽村大地、田中龙之介，甚至是被认为防守稳固的东峰旭，都先后在他的发球下出现失误或接球不到位。

　　乌野的进攻，从源头就被掐断了。影山疲于奔命地进行着补救式的传球，日向的怪人快攻失去了施展的土壤。比分被迅速拉开。

　　1-4。乌野被迫叫了暂停。

　　“可恶！”田中懊恼地捶着自己的腿，“那个混蛋的发球太刁钻了！”

　　“冷静点！”乌养系心喝道，“他的目的就是激怒你们，让你们失去平常心！西谷，你来主接，扩大你的防守范围！大地，你要更相信自由人！其他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传球路线上，不要被他的假动作迷惑！”

　　暂停回来，乌野的防守有所改善，西谷夕展现出了超级自由人的实力，数次将及川彻的杀手锏发球硬生生地从死亡线上捞了回来。

　　乌野终于有了一次稳定的一传。

　　影山飞雄在网下站定，他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与已经启动的日向对视一眼。

　　【就是现在！用最快的速度，把比分追回来！】

　　他将球传出，一道笔直的、撕裂空气的白色闪电！

　　然而，就在日向翔阳起跳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副令他难以置信的景象。

　　青叶城西的拦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三人集体扑向他。只有金田一一个人，象征性地跳了起来。而另外两名副攻手松川和花卷，以及后排的及川彻，已经摆好了完美的防守阵型，覆盖了他所有的扣球线路！

　　他们……放弃拦网了？

　　不，不对！这是预判！及川彻预判到在急于追分的情况下，影山一定会使用最简单直接的超高速快攻！而这种快攻，日向几乎没有调整线路的可能！与其进行一次成功率不高的拦网，不如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自投罗网！

　　“咚！”

　　日向的扣球，被早已等候在落点上的自由人渡亲治，轻松地、惬意地垫了起来。

　　“机会球！”

　　渡亲治喊道。这一球垫得堪称完美，一道平稳的弧线，精准地飞向了正在启动的及川彻！

　　及川甚至没有让球落地，在球抵达最高点之前，已经如同鬼魅般冲到了网前，迎着来球高高跃起，做出了一个要打二次进攻的姿态！

　　“休想！”影山和月岛同时起跳，封堵他的路线！

　　然而，及川彻在空中，看着那堵墙，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他的手腕轻轻一抖，根本没有扣球，而是将球以一个柔和的弧度，向着球场的另一侧送去。

　　那里，青城的王牌岩泉一，早已如同满弦的弓箭，蓄势待发！

　　他的面前，空无一人！

　　“轰！”

　　一声巨响，排球毫无悬念地砸在了地板上。

　　1-5。

　　乌野的队员们呆呆地站在原地。刚才那一连串的攻防转换，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复杂得让人窒息。从放弃拦网的防守策略，到及川彻亲自接球后的二次进攻佯攻，再到最后声东击西的王牌绝杀……

　　这不是一个个独立的战术，这是一首完整的、由及川彻指挥的、青叶城西全员参与演奏的协奏曲。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音符，而及川彻，就是那个掌控着所有节奏、旋律和情绪的完美指挥家。

　　“看到了吗，飞雄？”及川彻落地后，瞥了一眼网对面那个脸色铁青的后辈，“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你若是只靠你和那个小不点的天赋，就能赢过我们？太天真了。”

　　影山飞雄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比赛重新开始。乌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

　　他们就像一群在惊涛骇浪中划船的人，而青叶城西就是那片由及川彻掀起的、变幻莫测的怒海。

　　乌野的防守阵型被反复撕扯，队员们疲于奔命。每一次反击，都像是用尽全力将船桨插入汹涌的海水，却只能换来微不足道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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