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铁板上的汉堡肉与电视里的怪物们

　　“欢迎光……临……”

　　门口的服务员小姐姐看到这群平均身高突出、穿着统一运动服、浑身散发着汗水与青春荷尔蒙气息的少年们，一时间都有些语塞。

　　“教练！我要超大份的汉-堡-肉！加双份芝士！”日向翔阳第一个举手，眼睛里闪烁着对食物最原始的渴望。

　　“我要肉汁满溢的！”田中龙之介捶着胸口，气势汹汹。

　　“再加一份炸鸡！”西谷夕补充道。

　　“喂！你们这群家伙，是饿死鬼投胎吗！”乌养教练的脸已经黑了一半，感觉钱包正在发出悲鸣。

　　最终，在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的“温和”管束下，大家总算是有序地坐了下来。餐厅里很快就充满了少年们压低了却依旧显得嘈杂的笑闹声，以及铁板被端上桌时那“滋啦——”一声的美妙声响。

　　肉饼在滚烫的铁板上滋滋作响，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酱汁的甜香，瞬间俘获了所有人的嗅觉。

　　“我开动了！”

　　日向第一个拿起刀叉，迫不及待地切开汉堡肉，看着那丰腴的肉汁缓缓流淌出来，幸福得几乎要冒泡。影山飞雄虽然嘴上不说，但动作一点不慢，已经大口大口地将肉和米饭送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

　　北川圭小口地吃着，看着眼前这幅热闹的景象，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这种简单而纯粹的快乐，是他前世在严苛的职业训练中从未体验过的。

　　“啊！快看！电视上！”

　　突然，武田老师指着挂在墙上的电视，惊喜地喊了一声。

　　众人齐刷刷地抬头望去。

　　电视里正在播放晚间的体育新闻，女主播甜美的声音响起：“……接下来我们关注正在进行的全国高中排球锦标赛宫城县预选赛。今天，在A区的比赛中爆出了一个不小的冷门，去年的四强队伍‘铁壁’伊达工业，被一支老牌强豪——乌野高中击败，止步十六强……”

　　“哦哦哦哦哦！是我们！”

　　“上电视了！上电视了！”

　　田中和西谷瞬间扔下刀叉，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电视屏幕，仿佛上面有自己的特写一样。日向更是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喊着：“快！快放我那个超——帅的快攻！”

　　全餐厅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了过来。

　　然而，画面并没有如他们所愿。

　　电视上只放了一个伊达工业队员们比赛失败后的镜头，然后画面就立刻切换了。

　　女主播的语调变得更加热情：“而在另一边比赛则毫无悬念。种子队伍青叶城西高中在队长及川彻的带领下，以2:0的绝对优势轻松晋级。及川选手华丽的球风和强大的发球，再次点燃了全场……”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栗色头发、面带爽朗笑容的帅气身影。正是青叶城西的队长，及川彻。

　　镜头给了他好几个特写。他发球时专注而凌厉的眼神，得分后与队友击掌的从容，以及比赛结束时，被看台上无数女生的尖叫声包围的明星级待遇。

　　“……可恶！为什么全是那个轻浮大王的镜头啊！”田中不爽地坐了下来，用力地戳着盘子里的汉堡肉，“我们干掉了‘铁壁’伊达工耶！这难道不是今天最大的新闻吗？”

　　“就是就是！”西谷也一脸愤愤，“那个叫及川的，不就是发球厉害点，长得帅了点吗？我们旭前辈的重炮呢？我们翔阳的快攻呢？”

　　日向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气鼓鼓地说：“我的‘嗖’一下和‘嘭’一下，比他那个好看多了！”

　　影山飞雄的脸，在看到及川彻出现的那一刻，就沉了下来。他默默地喝了一口水，低声说了一句：“及川前辈……很强。不管是发球还是托球，都是县内顶级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对前辈的敬畏和不甘。

　　月岛萤推了推眼镜，凉凉地吐槽道：“没办法，谁让‘大王’不仅实力强，还有一群吵死人的女粉丝呢。从商业角度看，他可比一群黑漆漆的乌鸦有报道价值多了。”

　　“你说什么，月岛！”田中和西谷怒目而视。

　　就在乌野众人为报道的偏心而感到恼火时，电视画面上，记者将话筒递到了刚刚结束采访的及川彻面前。

　　“及川选手，有消息称，今天在另一赛区，你们下一轮的潜在对手乌野高中，也战胜了去年的四强队伍伊达工业。对于这支队伍，您有什么看法吗？”

　　听到“乌野”这个名字，及川彻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能够让女粉丝尖叫的爽朗微笑。

　　他歪了歪头，语气轻松，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玩味和不容置喙的自信：“哦呀，是小飞雄他们啊。嗯……是一支很有趣的队伍呢。”

　　他停顿了一下，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我非常期待和他们交手，希望他们可以拿出全部的实力，然后……被我们青城击败吧。”

　　全场一寂，汉堡肉老板看着现场的气压越来越低，为了保住电视机的生命，老板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我觉得你们今天超级帅气的，我很看好你们的，你们明天要加油喔~”

　　还不等乌野的队员爆发，新闻的背景音变得庄重而肃穆，仿佛在介绍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

　　“……而在另一赛区，县内的绝对王者，白鸟泽学园，也展现出了他们压倒性的实力。”

　　画面上，出现了白鸟泽的比赛片段。没有华丽的技巧展示，没有粉丝的疯狂尖叫，只有冰冷的记分牌。

　　白鸟泽 2 vs 0 扇西高中

　　（25 - 10）

　　（25 - 8）

　　那悬殊的比分，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乌野众人心中所有的喧闹和不满。

　　田中和西谷的吵闹声停了，日向咀嚼的动作也慢了。

　　随后，一个穿着紫白色队服、眼神锐利的男人出现在镜头中。他高高跃起，将球以一种近乎暴力的姿态，狠狠砸向对面的球场。

　　球，如同炮弹般，贯穿了三人的拦网，在地上砸出一个沉重的印记。

　　日本U19青年队代表，宫城县第一主攻手——牛岛若利。

　　新闻只给了他这一个扣球的镜头，便结束了报道。

　　但仅仅是这一个镜头，那股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的、不讲道理的绝对力量，让整个餐厅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乌养教练叼着烟，眉头紧锁。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刚刚战胜伊达工的喜悦，在这一刻，被两个强大的对手带来的现实压力，冲刷得干干净净。

　　一个是被媒体热捧、实力与人气兼备的“大王”及川彻。

　　另一个，是君临宫城、拥有绝对力量的“王者”牛岛若利。

　　想要站上全国的舞台，这两座大山，他们必须翻越。

　　北川圭平静地吃完最后一口汉堡肉。

　　他知道，对于田中、日向他们来说，这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与顶级强队之间的差距和压力。但对于他来说，这只是将他脑海中早已存在的“情报”，变成了清晰的“影像”。

　　及川彻的全面与智慧，牛岛若利的绝对力量……

　　有意思。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看着身边那些或凝重、或不甘、或重新燃起斗志的队友们，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涌起了一股久违的、棋逢对手的兴奋感。

　　“好了，都吃完了吧？”

　　乌养教练站起身，平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看着众人，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那就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就要对上青叶城西了。”

　　北川在离开之前:“教练，今天及川彻的比赛录像给我一份吧。”

　　乌养教练闻言，愣了一下。他拍了拍北川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北川，分析对手是我的工作。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你不用这么辛苦的，相信他们。”

　　在乌养教练看来，这个少年在球场上承担的已经是“大脑”的角色，现在还要在场下进行教练的工作，这负担太重了。

　　北川圭迎上教练的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教练，我当然相信他们。”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我相信日向能跳得更高，相信影山能传出最精准的球，相信田中前辈和旭前辈的强攻，也相信大地前辈和西谷前辈能守住我们身后的每一寸土地。”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是教练，研究对手对我来说，这就像……解一道有趣的谜题。而及川彻，恰好是一道值得我花点时间的美妙谜题。”

　　乌养教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被他眼中那纯粹的、对于战术博弈的热爱所说服。

　　“你这家伙……真是个怪物。”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却满是赞许。“好吧，录像带，回去就给你。别看太晚。”

　　“谢谢教练。”北川圭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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