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决赛开始！

　　宫城县夏季预选赛，决赛！

　　仙台市体育馆内，人声鼎沸，热浪滔天。数千名观众将看台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期待、紧张与狂热。

　　体育馆的一侧，是紫色的海洋。白鸟泽学园的应援团阵容庞大，他们统一着装，挥舞着写有“狮子奋迅”的巨大横幅，鼓声、号声整齐划一，仿佛一支即将出征的纪律严明的军队。他们的加油声沉稳而有力，充满了王者的从容与压迫感。

　　另一侧，则是黑色的浪潮。乌野高中的学生、家长、乌野町的居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他们的人数虽不占优，气势却丝毫不弱。那面写着“飞べ”（飞翔吧）的黑色横幅，在一片紫色中显得格外醒目，如同黑夜中挑战巨龙的鸦群。他们的加油声或许嘈杂，却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热情与信念。

　　“喔喔喔——！人好多！好厉害！”日向翔阳站在场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闭嘴，呆子！冷静点！”影山飞雄低声呵斥，但那紧紧攥住的拳头，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泽村大地深吸一口气，环视着自己的队员们。紧张，是肯定的。就连他自己，心脏也在不受控制地狂跳。但他必须是全队最稳固的基石。

　　“都听好了！”他用沉稳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对面是王者，是牛岛若利。我们是挑战者。这一点，从比赛开始前，到比赛结束的最后一秒，都不要忘记！”

　　“我们没有退路，也不需要退路！”菅原孝支微笑着补充，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们只需要，像往常一样，把球连接起来，然后……飞翔！”

　　“喔斯！”全员齐声怒吼。

　　北川圭站在队伍的最后方，神色平静地观察着对面半场。

　　白鸟泽的队员们正在热身，每一个人的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他们的王牌，牛岛若利，只是简单地做了几个扣球动作，每一次挥臂，都仿佛带着风雷之声，排球砸在地板上发出的巨响，隔着整个球场都清晰可闻。

　　那个红头发的中间拦网手（天童觉），正用一种诡异的、仿佛跳舞般的姿势在活动身体，脸上挂着捉摸不定的笑容，视线时不时地飘向乌野这边，像是在寻找有趣的猎物。

　　“圭。”乌养教练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水，“怎么样？和你在报告里分析的一样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北川圭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教练，他们是纯粹的加法排球。”

　　“加法？”

　　“嗯。”北川圭点头，“最强的攻手＋最能发挥攻手力量的二传＋足够的身高优势＝胜利。这是一个简单粗暴，却无比有效的方程式。他们相信，只要把每一个环节的力量都做到极致，就能碾压一切战术。”

　　“所以，我们的‘乘法’，能赢过他们的‘加法’吗？”乌养教练的眼神带着一丝担忧。

　　北川圭看着场上正在热身的队友们——眼中燃烧着火焰的日向、专注到极致的影山、表情冷静但斗志暗藏的月岛、永远可靠的西谷……

　　他笑了。

　　“教练，乘法或许不总比加法大，但当乘数足够多，足够奇妙时，”他的目光锁定在牛岛若利的背影上，“就能创造出……奇迹。”

　　“哔——！！”

　　集合的哨声响起，双方列队。决赛，正式开始！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

　　第一局，由白鸟泽率先发球。

　　当发球权轮换指示牌亮起时，整个仙台市体育馆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走向发球区的，不是别人，正是白鸟泽的绝对核心，他们的队长，那个君临宫城县的男人——

　　牛岛若利。

　　他甚至没有去看网对面的对手，只是平静地拿起排球，走到发球区的底线。他那沉稳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宣告：这场比赛的节奏，将由我来主宰。

　　他将球高高抛起，身体后仰如一张拉满的巨弓。与所有右手球员截然相反的左臂，如同一柄千锤百炼的战斧，携着万钧之势，猛然挥下！

　　“砰！”

　　排球化作一道白色的巡航导弹，带着恐怖的左撇子旋转，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它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无比明确——直冲着乌野的守护神，西谷夕而去！

　　“来得好！”

　　西谷双目圆睁，身体压得极低，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他早已在预判的最佳位置上站定，双臂并拢成最完美的接球平面。

　　然而，就在手臂与排球接触的瞬间——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西谷只感觉一股仿佛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上的恐怖力道，从手臂疯狂地涌向全身！他引以为傲的下盘瞬间失守，整个人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带着向后滑动了一步，而那颗排球，则像一颗不受控制的弹珠，从他的手臂上高速弹飞，直直地砸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AcE！直接得分！

　　0：1。

　　全场死寂。

　　乌野的所有队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守护神，那个无论多刁钻的扣球都能救起的西谷，竟然……在开场第一球，就被直接发球得分了！

　　担忧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西谷。

　　“喂……”影山飞雄的声音有些干涩。

　　牛岛若利却对此毫无反应，他面无表情地，拿起了第二颗球。同样的抛球，同样的身姿，同样毁天灭地般的挥臂！

　　“砰！”

　　第二发！目标，依旧是西谷夕！

　　这一次，西谷咬碎了牙，将全身的重心都压在了双腿上，他怒吼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迎击！

　　“喔啊啊啊啊——！”

　　他接到了！

　　但仅仅是接到而已！

　　排球巨大的威力让他无法卸力，球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高高弹起，旋转着、尖啸着，远远地飞出了界外。

　　“嘀！”

　　裁判的手势，无情地指向了白鸟泽的半场。

　　AcE！再次直接得分！

　　0：2。

　　开场不到一分钟，乌野甚至连球都还没能组织起来，就被对手用最残暴的方式连得两分。而且，这两分，全都来自于对他们防守核心——西谷夕的绝对压制。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开始悄悄漫上每个人的脚踝。

　　“西谷……”泽村大地担忧地喊道。

　　就在这时，那个被连续重创的小个子自由人，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低着头，甩了甩被震得通红发麻的双臂。

　　场边的乌养教练心头一紧，生怕自家守护神的心态就此崩溃。

　　然而，西谷缓缓抬起了头。

　　他看到了队友们脸上的担忧。

　　于是，他转过身，背对着球网，面向着自己人。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声吼道：

　　“喂！你们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干什么！”

　　这一声怒吼，瞬间打醒了沉浸在震惊中的乌野队员。

　　“不就是球重了点，转了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西谷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都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属于他的、对全队的承诺，那声音响彻整个体育馆：

　　“下一次！只要再来一球！我绝对会把它稳稳地送到影山手上！听到了没有！！”

　　那是来自乌野守护神的，最坚韧、最狂野的回答！

　　场边的北川圭，看着西谷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对着身边同样满脸紧张的菅原孝支，轻声说道：

　　“看来，牛岛的‘斩首战术’，选错了目标。”

　　“我们乌野的守护神，可没那么容易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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