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崩溃的大燕王朝

　　（记忆）

　　蓝天白云悠悠。

　　街上有很多人，纷纷笑着，走来走去。

　　摊贩吆喝，孩子嬉戏打闹追逐。

　　石板路干净，灯笼亮着。

　　依稀可见一些商铺，小云站在中央，有些呆呆地看着天空上花火的眼睛。

　　街边的布棚被风吹得摇动，卖糖饼的小车推得也比较缓慢，炉里冒着热气，甜味顺着空气往远处散。

　　【（花火）“这么美好的吗？难以想象这里以前居然是这么欣欣向荣的..”花火看着底下的景色，不禁感叹了声。】

　　因为下面的石板路被打扫得很干净，缝隙里都没有杂草。

　　“啦啦啦...”

　　“哈哈！”

　　孩子追着纸风车跑，风车转得飞快，映着日光。

　　军士在街角换班，盔甲亮得能照出影子。

　　人声混在一起，没有嘈杂，反而让整个城池显得稳稳的。

　　一片欣欣向荣的场景！

　　【（花火）“这应该是他记忆里的‘大燕王朝’吧？”】

　　轰！！

　　这份安宁和欣欣向荣，不知道过了多久。

　　下一息，记忆像是被谁按住，画面猛地往下坠！

　　天色暗了。

　　街道变得很安静。

　　人们的动作停了半秒。

　　有个摊贩把头转向小云，脸上还带着笑，可在眨眼的瞬间，他的脸皮像被一张纸覆盖，五官被压住，笑的弧度僵住。

　　下一瞬——

　　纸色顺着他的脖子蔓延，肩膀、胸腔、腿部，都被纸化。

　　他还是保持着卖东西时的姿势，但整个人再没有任何动作。

　　纸化的摊贩僵在原地，脖子微微扭了一下，像是在确认方向。

　　他的脚在地上挪动，声音干涩，步伐不稳，却在下一秒突然加快！

　　人群里最近的那名路人还未来得及后退。

　　“啊！！”

　　纸人猛地扑上去。

　　动作极快，直接把手扣在那人的肩上，力度把对方的骨头直接压裂！

　　“啊——！”

　　那人方才剧痛中反应过来，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可叫声到一半就被压住了。

　　纸化开始从被抓住的肩膀扩散。

　　一块、一块，像薄纸贴合在皮肤上。

　　很快覆盖脖子，再到面部。

　　他的眼睛睁着，眼白被纸层盖住，视线被挤没。

　　那人还想挣扎，可手指刚抬起，就开始变平。

　　最后，他整个人定在半个后仰的姿势里。

　　没有倒下，也没有继续叫。

　　街面上出现了第二个纸人。

　　……

　　大地也在碎。

　　裂缝从主街延伸，延伸，贯穿整条道路，将原本热闹的城镇切成好几块！

　　黑色的雾从裂缝里冒了出来。

　　街道的安稳只维持了几息。

　　“啊啊啊！”

　　城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尖叫在各处响起，但纸化扩散得太快。

　　一处街巷里，一位妇人抱起孩子往家门跑。她的脚刚踏进门槛，纸化从背后贴上来。

　　她的身影僵在门框前，怀里的孩子掉到地上，哭声被突然冒出的纸层盖住。

　　“这是大瘟疫！”

　　“这些东西是殍！是殍涌！是尸潮！！”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更多的人开始出现同样的变化。

　　街道两侧，一户又一户的门板传来闷响。

　　花火看到一个妇人推开窗，她想喊什么，可扯开的嘴角直接咧成了僵硬的笑！

　　“母亲！”

　　窗框旁的小云跌坐在地上，他看着自己妇人的手臂，一块块变成白纸。

　　“快走——去观星阁！”

　　“我们这——”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后，妇人直接跌倒在地。

　　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灿烂笑着的纸人，两抹腮红红的很刺眼。

　　“小云！”

　　屋檐上，有几名少年试图跳下去救人。

　　其中一个刚落地，妇人变成的纸人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纸面从指尖爬起，沿着手臂扩散，他慌乱地后退，可动作越慢，纸化就越快。

　　几息后，他跪倒在地，完全失去重量。

　　不止街道，城池各处都在崩。

　　几条主干道上同时出现纸化人群。有人被扑倒，有人从屋顶跌下，被下面的纸层接住，再无动静.....

　　整个城，像是被无声的风卷过。

　　很短的时间里，能动的人越来越少。

　　……

　　不知过了多久。

　　随着王朝军队节节败退，终于，有幸存者开始往城中央跑。

　　那里是观星阁所在的位置。

　　观星阁外本只是个平静的小广场，但当混乱蔓延开来，人们一批又一批往那里聚集。

　　有人抬着受伤的亲人，有人扶着老人，有人怀里抱着小孩，也有人什么都没带，只是拼命往中央挤，想找到一块还算安全的地方。

　　最先抵达的卫士拔起地上的乱石，开始堆砌围墙。

　　“快，快！！”

　　“尸潮来了！！”

　　更多人加入，一块一块把石头压上去，手指磨破也不停。

　　“快！”

　　“建墙！抵御尸潮！！”

　　“幸存者，从城门进来！！”

　　“妈妈！”

　　孩子哭声不断。

　　嘭！嘭！嘭！嘭！

　　观星阁外，疯狂的纸人大笑着，撞上围墙的声音接连不断。纸撞声越来越密。

　　围墙内的人心脏又紧了。

　　躲在墙后的孩子被吓得缩成一团，大人们紧贴着石块，不敢呼吸。

　　就在所有人以为围墙快撑不住时——

　　观星阁的门“咔”地开了！

　　所有人抬起头。

　　门内光线微弱，只照出一个背影。

　　那人一头青色长发，身躯高大，肩线稳得像山。

　　他一步踏出门槛，碎石在脚下轻响。

　　围墙外的纸人们同时停住。

　　像突然被某种力量钩住注意力。

　　身影抬起头，目光似乎扫向天际最远处。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夸张的姿势，只是站在那里。

　　纸人们后退了半步。

　　围墙内的人第一次呼吸顺畅了些。

　　他们低声喊了一句几乎快断气的名字：

　　“将军……！”

　　“燕离将军！”

　　“燕离将军醒了！！”

　　身影没有回应。

　　就在这时——

　　他抬起手。

　　动作很轻，下一秒，他向前踏了一步。

　　直接站在了城门顶端！

　　记忆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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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小云揉着眼睛，看着身上盖着的浴衣，微微一怔。

　　“哎呀！正看到精彩的部分呢，怎么醒了？”

　　花火一怔，旋即也是从梦游鱼里清醒了过来。

　　刚好看到燕离将军的出场，这小家伙就醒了。

　　这一次她虽然还是调笑的语气，只不过脸色比刚刚沉了一点。

　　这只是一个孩子对王朝的记忆，真实的场景，比梦里看到的估计还要恐怖十倍不止！

　　难以想象，这王朝曾经的军队在面对那铺天盖地袭来的纸人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绝望。

　　“做噩梦了...”

　　小云揉着眼睛，哼唧了一声。

　　“唉~”

　　见状，花火轻轻地叹了口气。

　　“好吧，姐姐给你讲几个笑话，再变个魔术给你看~”

　　“你要乖乖睡觉~”

　　【（赤金）“第一次看见对小孩子这么温柔的花火。”】

　　【（玫瑰金）“愚者不会拿完全的弱者当乐子的，尤其是这种情况下的弱者。”】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花火大人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在花火各种手法之下，小云脸上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随后沉沉睡去。

　　“……”

　　看着他入睡的样子，花火再次让红光小鱼缓缓流动，不过这一次，她沉默下来。

　　——后面的记忆是空白！

　　完全的空白，根本没有任何深刻的记忆。

　　连平常的记忆都没有。

　　这意味着，小云在那之后，就直接遇到花火了！

　　在遇到花火之前的一段时间，可能是几个月，可能是几年，他竟然没有任何记忆！

　　“真奇怪，难道是副本删除的？故意不让本大人看他的回忆，防止信息泄露？”

　　花火微微皱眉，然后睁开了眼睛。

　　但是那也不对啊，如果副本真能干预，干嘛还要让这个小云出现？还安排之前那么多记忆？

　　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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