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魏江瘫坐在椅子上，面色灰败：“我哪知道该怎么办？”

　　“如今我们已是砧板上的鱼肉，生死全凭代国 一念之间。”

　　“他若心情不佳，我们必死无疑；若他心软，或许还能活命。事已至此，我也无计可施。”

　　张平听出魏江的绝望，但他明白，若两人皆颓丧，便再无转机。

　　于是他冷静分析道：“代国 既已收留我们，何必再自毁承诺？”

　　“况且，若他贸然将我们交出，反倒会惹来麻烦。只要他咬死不松口，扶苏便无法搜查，我们仍有一线生机。”

　　“国主不必过于忧虑，否则只会影响大局。”

　　张平耐心劝解，试图让魏江重振信心。

　　眼下局势艰难，若魏江一蹶不振，一切便彻底无望。

　　但只要他能振作起来，未来仍有转圜余地。

　　终于，魏江摆了摆手，沉声道：“我只是暂时心烦罢了。”

　　“现在已缓过神来。你说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代国 的决定，我们无法左右。”

　　张平思索片刻，答道：“我会继续用银两疏通宫中的太监，让他们暗中留意。”

　　“一旦发现异常，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必须尽快得到回复，眼下我们唯一要确认的就是代国 的真实态度。”

　　“这件事非您出面不可，其他人都不合适。”

　　“只要摸清代国 的意图，我就能提前防备扶苏的攻势。”

　　魏江闻言点头，明白局势已无退路。

　　如今的局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他们寄居代国，生死皆系于代国 一念之间。

　　若代国 有意背叛，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然而，贸然求见代国 ，魏江仍心存畏惧。

　　代国 早有严令——

　　未经许可，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若要面见代国 ，须先遣内侍通传，获准后方能出行。

　　流程繁琐，令他望而却步。

　　可眼下情势逼人，不得不为……

　　张平见状沉声道：“国主，我等早已身不由己，能活至今日本就是侥幸。”

　　“但苟活非我所愿，终有一日要杀回故土！此刻暂忍屈辱又何妨？”

　　“待他日将扶苏踩于脚下，自当名垂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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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苦难不过磨砺，恳请您速向代国 问个分明。”

　　“唯有明确其意，方能谋划后路！”

　　张平言辞恳切，近乎哀求。

　　他虽为丞相，却无资格与代国 对话。

　　此等要事，非魏江不可为之。

　　然而代国 先前的冷言仍如尖刺扎在魏江心头。

　　他踌躇难决，唯恐再遭冷遇。

　　张平再度进言：“可是国主……”

　　“除此之外，我们别无选择，难道真要在此坐以待毙？”

　　张平此刻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那般信任魏江。

　　魏江察觉到气氛骤变，心底陡然生出一丝惧意。若张平此时倒戈，一切便彻底完了。他猛然起身，大步走向殿外，对守候的太监沉声道：“速去通传，我要面见代国。”

　　太监领命匆匆离去。魏江这才注意到，殿外守卫竟比平日多了一倍，人人持刀肃立，神情戒备。想必整个宫苑四周，早已布满巡防的兵士。

　　张平快步走近，低声道：“这些守卫皆是今晨调来的。自扶苏离去后，代国便增派人手，分明是要将我们困死在此处。国主，此番恐怕凶多吉少，该如何是好？”他声音发颤，满是绝望。

　　魏江冷冷扫他一眼：“慌有何用？事已至此，纵使你哭天抢地也于事无补。”他负手望向远处，“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全凭代国一念之间。他若愿保，你我尚有一线生机；若不肯，不过一死而已！”

　　这番话并非虚言。魏江心知肚明，即便自己费尽唇舌，最终决断权仍在代国手中。他所能做的，唯有竭力劝说，至于成败，只能听天由命。

　　张平见他神色阴郁，强压不安劝道：“国主且宽心。代国既未逐客，足见我等尚有价值。您此番求见，他必会给出交代。”

　　连日来，魏江始终颓然消沉。此刻张平的宽慰，却让他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他那时异常狂躁。

　　可眼下，魏江却心急如焚，这让张平暗自窃喜。

　　但与此同时，他也愈发冷静。

　　经过全面分析当前局势，发现情况远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严峻。

　　……

　　即便扶苏亲临。

　　代国 也未必会当场反水。

　　魏江闻言，微微颔首。

　　此后数日，他们心无旁骛。

　　满脑子只盘算一件事——如何应对代国 可能提出的种种诘问。

　　二人心知肚明：要想在此立足，必须证明自身价值。

　　惶惶不安的魏江终究还是敲开了张平的房门。

　　眼下虽非绝境，却也难言乐观。他嗓音发紧，但不必过分忧虑，此事尚有回旋余地。

　　张平苦笑着摇头：道理不错，可实际操作谈何容易？

　　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缺乏硬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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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1 无兵之困

　　既无军队，亦无后手，旧部全在代国境内！

　　更棘手的是，扶苏的人马已渗透代国，我们连旧部近况都无从知晓！

　　魏江听罢长叹一声。

　　他忍不住怀疑，对方肯施援手纯粹是念及旧情。

　　这种脆弱的纽带令他寝食难安——唯有利益捆绑，才是最稳固的盟约。

　　毕竟魏江自己就是利益至上的践行者，自然认定代国 亦是同类。

　　他日夜苦思：究竟有何筹码能让代国 甘愿庇护？

　　否则短期收容尚有可能，待扶苏步步紧逼之时——

　　被当成弃子推出城外，绝非危言耸听！

　　此刻王宫深处，当代国 展开密信时......

　　代国君主嘴角浮现一抹释然的笑意，缓缓道：看来魏江在朕的皇宫里倒也没闲着。

　　连这等琐事都留心上了，当真令人意外。

　　将他拘在偏院，终究是困不住这条潜龙。

　　身旁的谋士捋须进言：此乃意料中事。

　　魏江毕竟曾执掌大魏权柄，暗中布些眼线实属寻常。倒是那张平更需提防，此人城府似海，望陛下明鉴。

　　依卿之见，此番朕当见否？代国君主眉峰微蹙。

　　连日来他心中天 复摇摆，此刻终是下定决心。既已将魏江纳入羽翼之下，便该护他周全。

　　若半途而废，岂非自曝其短？更恐那魏江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反倒引火烧身。思及此处，他猛然拍案：宣魏江觐见！

　　侍令太监闻声疾退，朱漆宫门在暮色中重重合拢。

　　而此时偏殿内，魏江正与张平对弈论势。

　　当下局势如履薄冰，总该留条退路。魏江指间黑子悬而未落。

　　张平凝视棋盘轻叹：虽难筑高墙，但可买通阉竖为耳目。金银开道，规矩自然变通。

　　毕竟他们非是囚徒，不过暂居别院。那些太监见钱眼开，稍施恩惠便能换得几分自在。魏江摩挲着腰间玉佩——这已是他仅剩的筹码。

　　魏江听完同伴的话，心中稍感安定。

　　这时，一名老太监缓步走来，对魏江说道：“魏国主，陛下说了，您若想见他，随时可去。”

　　老太监传完话便转身离开，魏江闻言，双眼一亮。

　　他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只要能见到代国君，心中的疑惑便能解开，甚至还能当面询问几个关键问题。

　　他立即向老太监道谢，随即整理衣冠准备动身。

　　张平见状，有些担忧地问道：“国主，现在就去？会不会太晚了？”

　　魏江摇头道：“事态紧急，哪还顾得上时辰？若不尽快弄清代国君的态度，我实在难以安心。”

　　说完，他快步追上前方的老太监，喊道：“公公请留步，我与您同去！”

　　老太监停下脚步，点头道：“那便随我来吧。”

　　两人一同前往代国君的寝宫。路上，魏江仍不放心，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悄悄塞给老太监。

　　“一点心意，还望公公笑纳。我有几个问题，不知可否请教？”

　　老太监熟练地收下银子，用沙哑的嗓音答道：“既收了你的银子，自当知无不言。”

　　魏江笑道：“那就多谢了。我想知道，代国君传召我时，态度如何？当时他在做什么？”

　　老太监想了想，答道：“陛下正与臣子议事，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不过他的态度还算平和，虽有些意外，但还是允你觐见。放心吧，不会有事。陛下向来沉稳，待你也算亲厚。”

　　1180年

　　“与其在此忧心忡忡，不如亲自前去一探究竟！”

　　此言一出，魏江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

　　此刻，代国的寝宫内。

　　代国正与亲信商议未来可能发生的变故。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声。

　　“，魏江求见。”

　　“进来吧。”

　　短短几日，魏江的境遇已大不相同。

　　从前他出入宫闱如入无人之境，如今却需先行禀报，姿态亦不得不放低。

　　这令他心中郁结难舒。

　　尽管如此，他仍强撑笑意，恭敬道：“冒昧打扰，还望恕罪。”

　　代国挥手示意他免礼入座。

　　“你今日为何而来，我心中已有猜测。”

　　“此事无需多虑，若为此事，你大可安心回去。”

　　魏江闻言一怔，自己尚未开口，对方竟已洞悉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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