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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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成都用尽力气抬起头，脖颈上的青筋因这个动作而根根凸起。他死死盯住虞战，声音嘶哑却带着蚀骨的恨意：
“虞战！是你……定是你与那罗成合谋害我！”
虞战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愕与无辜，他急声道：
“没有的事！宇文弟弟，你误会我了！”
话音未落，他便扑到宇文成都身边，一边夸张地嚎叫着：
“宇文弟弟！你可不能有事啊！”
一边用力摇晃他的身体。
本就因剧痛和失血而意识模糊的宇文成都，被他这么一折腾，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这时，人群已经围拢过来，宇文述也闻讯赶到。
他看到爱孙重伤倒地，血流不止，顿时目眦欲裂！
厉声喝问：
“怎么回事？！”
虞战立刻抢上前，一脸“悲愤”与“感激”交织的复杂表情，指着罗成逃走的方向，声音带着哭腔：
“宇文大将军！是罗成！”
“那罗成丧心病狂，深夜持械行凶，欲杀末将！”
“多亏……多亏宇文弟弟仗义出手，为末将挡了一枪！”
“这才……这才……呜呜……宇文弟弟是为了救我才……宇文弟弟高义！”
“不愧是与我弟弟虞昭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是我虞战的好弟弟啊！”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事实”，又把宇文成都捧到了“舍己救人”的道德高地。
听得宇文述脸色铁青，却又不好当场发作。
只能咬牙命人速速抢救宇文成都，同时派出精锐去追捕罗成。
虞战也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跟着队伍虚张声势地喊打喊杀了一番。
这一夜，营地大乱，连皇帝都被惊动。
杨广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
罗成竟敢在禁军营地行刺，重伤大将，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当即下旨全国通缉罗成，同时一封严厉的斥责诏书也快马加鞭发往燕云之地，申饬虎贲郎将罗艺教子无方！
经此变故，原定的最终决赛，参赛者就只剩下虞战和李玄霸两人了。
次日清晨，校兵场中央，工部的工匠们指挥士兵们连夜搭建起一座高达丈余、宽阔结实的巨型擂台！
旌旗招展，戒备森严。
这是大隋立国以来，首次三甲名次要由比武决出，而且胜者封为冠军侯！
消息传出，洛阳城为之轰动！
百姓们比前几日来得更早、更多，人山人海，万头攒动，都想亲眼目睹这“天下第一”之争！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虞战，虽然一夜未眠，却依旧精神抖擞，眼神清明。
他早已想通了一切关节。
“冠军侯？先锋官？呵呵……”
虞战心中冷笑，
“几天前，我还像个傻子似的，准备发愤图强，还会为了那点虚名和前途热血沸腾！”
“但现在？皇帝老儿明明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我还替他卖命去当那送死的先锋？我呸！”
他打定主意，今日这场比武，只许败，不许胜！
而且要败得“合理”，“精彩”，让皇帝抓不到把柄，又能让李玄霸顺利拿到第一！
擂台下，虞战与早已等候在此的李玄霸并肩而立。
趁着周围人声鼎沸，还没人特别注意他们，虞战迅速从怀中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欠据，塞到李玄霸手中，低声道：
“玄霸老弟，抱歉，昨晚出了那档子事儿，没来得及给你。”
“给，这是欠据，现在物归原主。”
李玄霸接过欠据，展开一看，确认无误，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将欠据折好，正要收起，却发现欠据背面似乎有字迹。
“嗯？这背面写的是什么？”
李玄霸疑惑地问道。
虞战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萧索的表情，压低声音道：
“那是我家的地址。”
“玄霸老弟，你收好。”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今日之后，有什么不测，你就按照这个地址找去，直接向我家人要‘照夜玉蛟龙’便是。”
“他们不会赖账的。”
李玄霸闻言，笑容瞬间僵住，眉头紧锁：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为何会有不测？”
虞战左右看了看，凑近一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皇帝就是想看看我们谁能咬死谁，他好稳稳地坐在上面，收拾残局。”
“我偏不如他愿！”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所以，比武之时，我会卖个破绽，认输。”
说到这里，虞战苦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与决绝：
“陛下是何等眼力？我这等把戏，定然瞒不过他。”
“届时必然龙颜大怒，降罪于我。”
李玄霸听完，心中巨震！
他脱口而出：
“不行！这怎么可以！”
“要不……要不我直接弃权好了！”
“这样冠军就是你的，陛下也没理由惩罚你了！”
虞战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道：
“乖乖！这憨货可别真弃权啊！你弃权了，我岂不是要被架在火上烤？”
他赶紧拼命眨巴眼睛，想挤出几滴“悲壮”的眼泪，可惜演技不到家，只把眼眶挤得通红，看起来倒像是激动所致。
他一把抓住李玄霸的胳膊，声音“哽咽”道：
“玄霸老弟！万万不可！你若弃权，陛下定然会认为你我串通舞弊！”
“到时候，不仅我难逃惩罚，就连你和唐国公，也必然会受到牵连！”
“那才是灭顶之灾啊！”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
“这罪责，就让我一人承担吧！”
“只求……只求老弟你念在今日之情，帮忙照拂一下我那家中老母……我……我便死也瞑目了！”
说着，还用力拍了拍李玄霸的手背。
李玄霸看着虞战那“真诚”的眼神、听着那“悲壮”的话语。
再结合昨晚打听到的消息，确认了“李复”表字正是引发陛下猜忌的缘由。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愧疚！
原来……虞战他……早已身处如此险境！
却还在为我着想！
甚至不惜以身挡灾！
这是何等的胸怀！
何等的义气！
再对比自己之前还对他喊打喊杀……李玄霸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心中充满了懊悔！
“大哥！”
李玄霸反手紧紧握住虞战的手，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你别说了！以前是小弟糊涂！错怪了 大哥！”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李玄霸亲大哥！”
“什么拜把子不拜把子的，都是虚的！咱们心里认了就行！”
“今日之事，绝不能让大哥一人承担！”
李玄霸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要么……咱们就真打！公平对决！谁赢了谁去当那冠军侯！是福是祸，各安天命！”
“要么……咱们一起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虞战一听，心里乐了，暗道：
“这憨货果然重义气！不过‘真打’是绝对不行的！”
他连忙摇头道：
“不可！玄霸！”
“陛下正等着抓我们的把柄呢！”
“真打万一收不住手，伤了和气不说，到时候你我两败俱伤，岂不是如了皇帝老儿的愿？！！”
“就按我说的办！”
“我‘败’给你，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他顿了顿，郑重道：
“只是……一会儿上台，做戏要做全套！”
“我难免要说些难听的话，刺激于你，以免旁人起疑。”
“老弟你……千万莫要往心里去！”
李玄霸重重点头：
“大哥放心！小弟明白！一切听大哥安排！”
就在这时——“咚——！咚——！咚——！”
三声震天的聚将鼓轰然敲响！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一名裁判官走上擂台，高声宣布：
“最终决赛！勋卫校尉虞战，对阵，唐国公府李玄霸！双方登台！”
“来了！”
虞战与李玄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默契。
“老弟，保重！”
虞战低语一声，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睥睨天下”的狂傲表情，大喝一声：
“李玄霸！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梅花亮银枪的厉害！”
说罢，他纵身一跃，率先跳上了那高高的擂台！
身形潇洒，引得台下一片喝彩！
李玄霸看着虞战的背影，心中暖流涌动，暗道：
“大哥为了我，甘愿如此牺牲……我李玄霸也绝非忘恩负义之辈！”
“大哥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也大步流星地踏上了擂台！
一场关乎命运、却又心照不宣的“表演赛”，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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