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痴迷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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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戈壁之上。一支千余人的骑兵队伍正沿着一条极为偏僻、甚至可以说是凶险的路线向西跋涉。
为了避开从且末方向东来的突厥大军，虞战不得不选择了一条需要绕行一个巨大弧度的路径。
这条路不仅遥远，更是穿行于戈壁与沙漠的边缘地带。
水源稀少，地形复杂，昼夜温差极大。
“噗嗤！噗嗤！”
沉重的马蹄踏在松软的沙地上，扬起阵阵黄沙。
队伍中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盔甲与兵器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响。
这一千西海突厥兵，尽管训练时日尚短，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从最底层的奴隶出身。
自幼便在严酷的环境中挣扎求生。
对于这种长途跋涉的艰辛，他们的忍耐力，远远超过一般的士兵。
连日的行军，风餐露宿，他们的脸上都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尘。
嘴唇干裂出血口。
但他们的眼神，却依旧保持着一种野兽般的警惕与对未来赏格的渴望。
“侯爷。”
一名被沙土呛得不断咳嗽的向导，骑着一匹瘦小的骆驼，凑到虞战身边。
“前面就是‘痴迷沙漠’了。”
“过了这片沙漠，就是且末绿洲？”
虞战抬头望了望天色。
夕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只剩下暗红色的余晖，将西边的天空染得如同血染的绸缎。
“这么说快到了？”
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过了这片沙漠，就是且末了？”
“是的。”
向导点了点头。
“不过，侯爷，这‘痴迷沙漠’......”
“名字倒是有趣。”
虞战用力咽了口唾沫，滋润了一下干得冒烟的喉咙，
“为何叫这个名字？”
“这......”
向导的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与神秘的神色，
“听老人们说，这片沙漠里，住着一位女神。”
“女神？”
“是的。”
“据说，长得非常美丽。”
“美丽到……只要看到她的人，就会对她痴迷。”
“就会一直看着她，再也走不出这片沙漠。直到……”
向导的声音压得更低。
“直到变成一具干尸。”
“呵……”
虞战忍不住笑了出来。
“变成干尸？”
“那…与其叫‘痴迷沙漠’，不如叫‘女鬼沙漠’。”
“不，不不！不敢！不敢亵渎神灵！”
向导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摇手。
“侯爷，万万不可这么说！”
“好了。”
虞战摆了摆手。
“传令下去，就地扎营，休整一夜。”
“明日一早，穿越这片‘痴迷沙漠’。”
“是！”
第二日一大早，当第一缕阳光撕破夜的黑暗，大军再次开拔，正式进入了这片被传说笼罩的沙漠。
一进入沙漠，感觉立刻就不同了。
四周全是高低起伏的沙丘，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金黄色的、耀眼的光芒。
风很大。
卷起细碎的沙粒，打在脸上，生疼。
“大家跟紧了！”
“不要掉队！”
“看好自己的水囊！”
低沉命令声，在风中断断续续地传递。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
“侯爷！不好了！”
“你看前面！”
一名眼尖的士兵，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
虞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道巨大的、接天连地的灰黄色柱子，正在缓缓地移动！
那柱子，上粗下细，不断地旋转着！
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是龙卷风！
沙漠中最为可怕的自然威力！
“不好！是沙暴龙卷！”
“结阵！快结阵！”
“用马匹围成圈！”
“人躲在里面！”
“快！”
“快啊！”
苏定方与窦建德的吼声，瞬间变得尖锐而急促！
不用他们多说，那些曾在草原与沙漠边缘生活过的西海突厥兵，也知道这玩意的厉害。
他们疯狂地催动着胯下惊慌不安的战马，试图用马匹与人的身体，在这片空旷的沙漠中，结成一个相对稳固的防御圈。
“唏律律——！”
“不要慌！稳住马！”
“蹲下！都给我蹲下！”
混乱。惊慌。
但在求生的本能下，一个粗糙的圆阵还是勉强结成了。
人人都低下了头，用手臂护住眼睛和口鼻，等待着那毁灭性的力量的降临。
“呜——呜——！”
风的呼啸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响！
仿佛是成千上万头巨兽在同时咆哮！
天地间一片昏暗。
沙粒打在盔甲上，发出密集的、如同雨点般的“噼啪”声。
“轰隆隆隆——！”
那道巨大的灰黄色柱子，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从大军的侧前方，不到百丈的地方，狂啸而过！
“啊——！”
“我的马！”
“抓紧！抓紧啊！”
几匹位于最外围的战马，被那可怕的吸力扯得人立而起！
惊嘶不已！
连同马背上的士兵，一起被卷了出去！
瞬间便消失在了那片混沌的灰黄之中！
不知所踪！
万幸的是，龙卷风的主体，并没有正面撞上大军。
就这样，在所有人心惊胆战的等待中，那毁灭的声响，渐渐远去。
天地间的昏暗，也开始慢慢散去。
当最后一缕狂风卷着沙粒从身边掠过，所有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侯爷！侯爷！”
“您没事吧？”
苏定方与窦建德几乎同时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到虞战身边。
两人都是灰头土脸，头发里都是沙子。
“没事！”
虞战用力晃了晃脑袋，抖落一地的沙土。
“哈哈哈！”
“没事！”
“再来一次也没事！”
他故作轻松地大笑道。
“哎哟我的侯爷哟！”
窦建德哭丧着脸。
“可别再来了！”
“这玩意……”
“真是受不了啊！”
“哈！”
就在此时——
“咦？”
“天……天怎么又暗下来了？”
“不……不会吧……”
“难道真的还有一个？”
不知是谁惊恐地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齐刷刷地抬头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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