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还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小当当场就流了鼻血。

　　秦淮如这当妈的不太在意，匆匆用布条塞住小当的鼻孔。

　　后来因为棒梗一直闹——毕竟鸡蛋不如鸡肉好吃——也就没再管小当。

　　小当的血一直没止住，自己摇摇晃晃跑到后院，像是想找林建国。

　　刘梅一眼看见，吓了一大跳——那时小当鼻子塞着滴血的布条，嘴里也都是血。

　　刘梅当时正在生火，也顾不上灶台了，抱起小当就往贾家去。

　　结果贾张氏还不愿送小当去医院，说穿了就是舍不得掏那点医药费。

　　秦淮如虽然心疼，可自己手里也没钱，平时家用都被贾东旭和贾张氏管得死死的。

　　刘梅只好答应自己出钱带小当看病。

　　就这样，贾张氏还不让秦淮如跟着去，嘴里催着她赶紧回来给他们祖孙俩做午饭。

　　到了医院，幸好小当脑袋没事，只是鼻梁骨折导致流血不止。

　　医生做了正骨手术，把鼻骨复位，用了止血药，这才把血止住。

　　之后刘梅和秦淮如带着小当回到四合院。

　　贾张氏因为秦淮如回来晚了没做午饭，就开始闹腾。

　　刘梅实在心疼小当，看不下去说了两句。

　　贾张氏就一口一个“绝户”

　　一口一个“下不了蛋没孩子”

　　句句戳刘梅的心窝子，气得刘梅当场心脏病发作，差点没缓过来。

　　要不是林建国回来得及时，刘梅恐怕真就没了。

　　“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

　　街道办两名干事听完原委，本以为只是小事纠纷，没想到院里竟有这般德行的人，不念别人帮忙的好就罢了，还恶言恶语专刺人心窝，简直不像话。

　　“对了，这贾张氏是城市户口吗？”

　　张干事问道。

　　“应该是农村户口。

　　听说他们家只有她儿子接了父亲的班，现在是城市户口，有编制。”

　　林建国答道，他已猜到张干事的打算——

　　那是想把贾张氏遣返原籍。

　　贾张氏如今的做法纯属膈应人，真要追究责任却难办。

　　她打的是自家孙女，骂刘梅“绝户”

　　虽差点引发心脏病，可刘梅毕竟救回来了，没出大事，也就难定什么罪。

　　这叫人格外憋屈——做了恶事，竟没什么条文能惩治她。

　　不过，还有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把贾张氏送回原籍。

　　前几年实行过这样的政策——在城市里没有正式工作编制的，取消粮食供给份额，遣返原籍。

　　贾张氏当初是投靠儿子才留在四九城的，但如果认真追究，是可以按照规定将她强制送回去的。

　　“昨天夜里，贾张氏骂我是‘死剩种’。”

　　林建国缓缓说道，“你们也都知道，我家里人都牺牲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这是侮辱军烈属，性质严重，可以枪毙的。”

　　陈干事立刻明确了这件事的性质。

　　“等派出所的人来了，我们会跟他们说明情况。

　　这样的人，还是遣送回原籍比较合适。”

　　张干事这下有了充分的理由。

　　单凭侮辱军烈属这一条，虽然不至于真的枪毙，毕竟没有实际行动，但送回原籍、交由当地公社加强教育，是没有问题的。

　　这年头也有下乡的知青，不过目前还是自愿的，不像后来几年几乎是强制性的。

　　现在街道办也会把一些不够劳改条件、但又不安分的年轻人送到附近公社接受劳动教育。

　　既然不安分的年轻人要受教育，贾张氏这样的人没有理由例外。

　　“建国，你婶子怎么样了？”

　　易中海接到刘光天从轧钢厂门卫室打到车间的电话，整个人都慌了。

　　他听说自己老婆胸口疼、昏倒了，还叫了救护车，赶紧借了辆自行车拼命往回赶。

　　刘光天说得严重极了，差点让他以为刘梅已经不行了。

　　“缓过来了，现在在屋里躺着。”

　　林建国语气平静。

　　贾张氏把易中海的妻子气倒，这下倒要看看，易中海还会不会继续做他的“大圣人”

　　选择原谅贾张氏。

　　如果他还是要维持那副老好人的样子，林建国可真要好好劝劝老太太和刘梅了——大不了让刘梅和易中海离婚，这样的人，太让人心寒。

　　易中海狠狠瞪了一眼旁边一脸无所谓的贾张氏，快步走进屋去看自己的妻子。

　　这时候，派出所的人也由刘光福领着，来到了四合院。

　　来了两名干警。

　　“怎么回事？听说有人打小孩？”

　　其中一位干警问道。

　　张干事和陈干事迎上前，出示了工作证，四人走到一旁低声交流起来。

　　“放心吧，人我们先带回派出所。

　　你们街道办出个手续，直接安排送回当地公社。”

　　刚才问话的干警不再多问，心里也清楚，贾张氏这种打骂自己孙女的行为，最多关两天。

　　真想惩戒，只能送回原籍。

　　当地公社有的是办法教育贾张氏这种品行恶劣的人。

　　“张桂花，跟我们走一趟。”

　　一名干警站到贾张氏面前。

　　“我不走！凭什么抓我？”

　　贾张氏这下慌了。

　　她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不了，顶多被批评几句，没想到干警一来就要带她走。

　　“别耍赖，不然上了铐子，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年长的干警见多了贾张氏这样的人，从腰间拿出了铜手铐。

　　一见到手铐，贾张氏怕了，转身就往自己屋里跑。

　　可贾张氏的腿脚哪里比得过干警利索，早有准备的干警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顺势一带，她整个人就扑倒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干警上前，利索地给她铐上了手铐。

　　“你们放开我妈！”

　　贾东旭也赶回来了。

　　原来，易中海媳妇被气病的消息，早就随着易中海匆忙离开而传开了。

　　贾东旭也借故请了假，说是要帮师傅的忙，趁机溜出了轧钢厂。

　　“你们放开我妈！”

　　贾东旭回到四合院，没见到传闻中已经“没气”

　　的刘梅，反而看到自己的妈被两名干警铐了起来，顿时慌了。

　　“你是她儿子？”

　　制服贾张氏后，一名干警朝贾东旭问道。

　　贾东旭点点头。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直打鼓：难道妈真把一大妈给弄没了？要不干警怎么会抓人？

　　“回头带上你家户口本来派出所。

　　对了，给她准备些换洗衣服，短时间里，她回不来了。”

　　干警交代完，就拉着贾张氏往外走。

　　贾张氏整个人都懵了。

　　她平日里那股虚张声势、蛮不讲理的劲，在铐上双手的那刻彻底消失，只剩下满心的恐惧和慌乱。

　　直到被带出了四合院大门，贾张氏才凄厉地喊了一声：“东旭，救救妈！”

　　可贾东旭一点主意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贾张氏被带走。

　　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淮如也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婆婆被押走。

　　她心里有点窃喜，却也有些害怕。

　　她站得离林建国他们近，听到了一些话，知道他们商量着要把婆婆送回乡下公社去。

　　她也是农村出来的，户口还在村里，不由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小当。

　　这时，医院的救护车也到了。

　　两名医生进了易中海家，给刘梅做了检查。

　　“还是跟我们回医院，详细检查一下吧。”

　　医生建议道。

　　易中海早已六神无主。

　　刚听到消息时，他以为妻子真的不行了，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现在看到刘梅虽然脸色苍白，但还好端端躺在床上，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可整个人也彻底没了主意。

　　“易叔，您先陪婶子去医院吧，这儿的事我帮您照应。”

　　林建国看着有气无力的刘梅，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些天来，刘梅是院里少数对他好的人。

　　从后世而来的他，对真心待自己的人格外在意。

　　要不是因为这个，刚才他也不会那么生气——毕竟那是贾家和易家的矛盾，他本没理由插手。

　　但林建国顾不得那么多。

　　那一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刘梅受委屈。

　　也许，这是他从那个时代带来的一点人情味吧。

　　易中海跟着担架上了救护车，往医院去了。

　　何雨柱急匆匆地冲进屋内，在场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已一把揪住贾东旭的衣领，挥拳重重打在他脸上，口中怒喝：“贾东旭，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紧跟着又是几拳落下。

　　林建国和张干事连忙上前拉住何雨柱，另一头，秦淮如惊叫一声，赶紧上前查看贾东旭的伤势，只见他嘴角和鼻子都已流血。

　　“傻柱，你凭什么打人？”

　　秦淮如见贾东旭被打，慌乱中忍不住骂向何雨柱。

　　何雨柱被劝住后，冷冷回了一句：“他该打。”

　　“柱子哥，你先回屋看看老太太，时间不早了，给她弄点吃的，这边我来处理。”

　　林建国目光严肃地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渐渐平静，朝贾东旭和秦淮如啐了一口，转身走向后院。

　　“解成哥，这十块钱你拿着，带贾东旭去卫生所包扎一下。”

　　林建国没看受伤的贾东旭，直接将一张大黑十递给阎解成。

　　“解成哥，我们跟你一块去。”

　　刘光天和刘光福也连忙表示要同行。

　　不等贾东旭是否同意，三人就搀着他往附近卫生所走去。

　　“你们院儿里的人脾气都这么冲吗？”

　　陈干事刚才被何雨柱的凶狠吓了一跳，看起来像是真要往死里打。

　　“没办法，那是何雨柱，大家都叫他傻柱。

　　他父亲早早就丢下他和妹妹去了外地，全靠院里的易中海夫妇和后院的老太太把他拉扯大。

　　他一直把易中海当父亲一样敬重，出了这种事，谁心里不憋着火。”

　　林建国略作为何雨柱解释了几句。

　　“也是。

　　你说这贾张氏，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多少该为自家儿孙积点口德。”

　　张干事也叹息着说。

　　林建国却不这么认为。

　　贾张氏与易中海家的冲突，看似偶然，实则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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