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秦淮如没见过公公老贾，但贾东旭是什么德行，她这个枕边人还能不知道吗？连三级钳工都考不过的人，还想当车间主任？也就是当年自己年轻，听了媒婆的话，加上贾东旭的花言巧语，才嫁了过来。

　　看到秦淮如不认同的表情，贾张氏就想教训她，但看到秦淮如的肚子——里面可是他们贾家的种，第二个孙子呢——就忍了下来，说道：“我去给你做饭。”

　　看着吃瘪的贾张氏，秦淮如有点小得意，特意摸了摸日渐隆起的肚子，心里想着：希望是个男孩吧。

　　要是生了女孩，今天贾张氏有多憋屈，日后就会加倍还回来。

　　进了屋，除了易中海两口子，何雨柱和他媳妇也在，何雨柱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何雨柱本来不打算过来，不过于莉开了口，他就来做饭了。

　　毕竟于莉肚子里怀着他何家的独苗，他宝贝得紧。

　　“我这一身灰，得先去小院冲个凉。”

　　林建国打了声招呼，拿着钥匙就往后院走。

　　后院那几间房已经结了顶、铺了瓦，杨大匠他们正做室内的收尾活儿。

　　主要是为了通风晾干，这事儿急不来，不然前些天就能搬进去了。

　　小院的自来水早就接好了，有水管、又私密，所以林建国最近洗漱冲凉，都在那儿解决。

　　四合院里的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小院的三间屋都是给林建国备着的。

　　眼见房子一天天盖好，不少缺房的人都琢磨能不能分一间，哪怕换也行。

　　贾家也动过心思，想着能不能讨上一间。

　　最积极的就是阎阜贵和刘海中，他俩确实有实际需要。

　　阎阜贵想给大儿子阎解成说媳妇，没房子不好找对象。

　　原本打算买下老赵头那间，可老赵头年纪大了，想回乡下，阎阜贵之前虽然提过，但现在钱都花在给儿子找工作上了，一心还想着在后院分间新的，结果跟老赵头没谈拢，反而谈崩了。

　　老赵头一气之下，直接把房子还给了街道办。

　　刘海中则是想让大儿子带着媳妇搬回四合院住。

　　他拍胸脯保证，等新房盖好，街道办肯定能分他们一间做新房。

　　大儿媳这才松口，答应等有了房子就回来。

　　所以这两人眼巴巴盼着房子结顶，也跑街道办问了好几趟，可惜都被搪塞回来——不是“正在研究”

　　就是“不归我管”

　　总之没一句准话。

　　他们也不是没提林建国，但这更好回应：林建国是军烈属，身份特殊，一般人比不了。

　　“奶奶，我晚上值班，第一天上班，得做个榜样。”

　　吃饭前，林建国先跟老太太打了招呼。

　　老太太点点头：“知道了，自己当心。”

　　“嘿，老太太，建国说话您就听得清清楚楚。”

　　何雨柱插嘴。

　　老太太没理他，自顾自吃饭，装作没听见。

　　自从林建国搬进来，她装聋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少了。

　　“建国，晚上老太太泡药的事我来弄。”

　　何雨柱又接了一句。

　　刘梅听了也笑，但还是顺着林建国的话说：“你放心，老太太耳朵的事我们都晓得，不好多说什么。”

　　“半夜还回来吗？我让阎老师给你留门？”

　　易中海问道。

　　在林建国面前，他不再摆管事大爷的架子，顺着对方的叫法称阎老师，不客气时也喊他阎老抠。

　　“今晚不回了，第一次值班，我想从头跟到尾。”

　　林建国表示晚上不回四合院了，来回奔波太折腾。

　　再说，他和老太太同住一屋，只隔一层木板，老太太睡眠浅，肯定会受影响，他不想添麻烦。

　　当然，他不能明说怕打扰老太太休息，免得显得生分。

　　“那行，晚上让你婶子过来住这屋，你后半夜也抽空休息，不然第二天没精神。”

　　易中海想了想，为了不让林建国担心，决定让刘梅晚上来陪老太太。

　　林建国对老太太的照顾，易中海和刘梅都看在眼里。

　　那份细致和用心，周围真没几个人比得上，堪称典范。

　　就算是亲儿子、亲孙子，也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

　　就拿林建国带没病没灾的老太太去医院体检这事来说，刘梅当时也一起去了。

　　回来后，她在易中海面前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简直巴不得自己有林建国这样的儿子。

　　“行，麻烦婶子了。”

　　林建国应下了。

　　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有些好意若拒绝了，反而会让关系疏远。

　　老太太没说话，快吃完饭时咕哝了一句：“这些天胃口不好，想喝碗豆汁。”

　　“老太太，明早我去给您买。”

　　刘梅接话道。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一碗豆汁而已，连粮票都不用。

　　老太太这时却装起耳背，问道：“啥？你说啥？”

　　“奶奶，明早我给您送来。”

　　林建国哭笑不得，知道老太太是担心他，想让他一大早来报个平安。

　　“好孙儿，还是你孝顺。”

　　老太太听了眉开眼笑。

　　易中海和刘梅对视一眼，知道这是祖孙俩在秀亲情，也都笑了起来。

　　只有何雨柱没听出其中含义，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说道：“不就是一碗豆汁吗？媳妇，你想吃吗？”

　　于莉反应比他快多了，见丈夫这么不开窍，没好气地说：“不吃。”

　　今天这顿饭，是于莉特意让何雨柱过来做的，为的是跟林建国拉近关系，说说自己妹妹于海棠的事。

　　现在还没开学，她想让林建国和于海棠约个时间处处，逛逛街培养感情。

　　结果全程没搭上话，最后何雨柱还来这么一出，自然成了她的出气筒。

　　林建国先吃完，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到屋外给那条叫“小红”

　　的红鲤鱼喂了点碎玉米粒，随后就去轧钢厂值班了。

　　易中海和何雨柱也吃得差不多了，留下于莉和刘梅收拾碗筷，两人先出了屋子。

　　天气一热，老太太的屋子就算再阴凉，也挡不住外面的高温，屋里不仅不凉快，反而有些闷湿。

　　两人从屋里出来，找了个吹得到弄堂风的地方纳凉。

　　各自点了烟，何雨柱忽然开口：“一大爷，您觉得把雨水许给建国行不行？”

　　易中海听了愣了一下。

　　把何雨水和林建国凑成一对这事，他不是没想过。

　　林建国刚来那会儿，易中海就有这个念头，而且何雨水也挺喜欢林建国的。

　　但易中海现在清楚，林建国是个有主意的。

　　尽管林建国表面上对他们夫妇挺尊敬，可易中海明白，那尊敬大多是面子上的，对刘梅倒是真心实意，对老太太更是发自内心。

　　所以易中海不敢托大，也不认为自己能做林建国的主。

　　“雨水还要上高中，建国也才十六，谈婚论嫁还早。

　　再说，雨水说不定将来能上大学。”

　　易中海并不想掺和这事。

　　如果林建国没进轧钢厂上班之前，和何雨水凑一对，易中海还觉得这少男少女挺般配。

　　可现在林建国一上岗就是干部身份，治安组的组长，这起点许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

　　何雨水跟林建国，反倒有点配不上了。

　　何家的情况，易中海心里清楚。

　　外人看来，何雨水条件不错——名下有房，何大清这些年也给抚养费，现在是高中生，将来工作也不愁。

　　可要跟林建国比，那就差一截了。

　　林建国这样的，至少也得娶个大学生，家里要有当干部的那就更好了。

　　何雨柱也不是真傻，琢磨了一下易中海的话，就明白了言外之意——两人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明摆着，林建国是干部，他妹妹何雨水只是个高中生。

　　想通这一点，何雨柱暂时打消了撮合妹妹和林建国的念头，可心里对易中海却更加不满了。

　　“还说把雨水当女儿看呢，原来在你眼里，雨水就这么比不上林建国？”

　　这种“比不上”

　　的话，只能他这个当哥哥的说，外人说出来，何雨柱就不痛快。

　　尽管易中海说得委婉，何雨柱还是生了气。

　　易中海也察觉到何雨柱的疏远，心里叹了口气：柱子这脾气，还是那么急躁。

　　陈二牛、刘建军、董大民、安正海四人已经提前等在门卫室了。

　　白天那一通操练，让他们谁也不敢大意。

　　以往值班，治安组的人也就是应个卯，天黑以后该回家的回家，该溜达的溜达。

　　按规定是四人一班，实际上能来两个就不错了，很多时候只轮流来一个人签个到。

　　但今天不一样，四人不仅全到齐了，还都提早到了。

　　他们还带了脸盆毛巾，显然是打算在后头值班休息室里熬长夜的。

　　“哎哟，二牛，今天你们动真格啊？”

　　休息室里不光是治安组的人，也有保卫科内卫在值班。

　　这本来就是内卫的地盘，治安组不过是借个位置。

　　都是一个科的，安排起来也方便。

　　内卫的人向来瞧不上治安组，觉得他们大多是内卫淘汰下来的，不然治安组也不会被叫做“养老院”

　　这种嘲讽治安组早就习惯了，一个个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没人搭话。

　　说话那人讨了个没趣，也没再继续。

　　毕竟是一个科的，彼此认识，没什么深仇大恨。

　　再说白天林建国一个人撂倒四五个的场面大家都看见了，这位新组长的身手确实数一数二。

　　能在轧钢厂干活的都不是傻子，没人愿意平白得罪人。

　　林建国一进休息室就闻到浓重的脚臭味。

　　天热，一屋子男人，那味道实在够呛。

　　别人都习惯了，他可受不了，赶紧退出来，打定主意今晚要么在门卫室，要么去治安组办公室凑合一宿。

　　“治安组的，外面集合。”

　　林建国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转身走到外面操场。

　　值班的四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来集合。

　　屋里休息的内卫也都跟出来看热闹。

　　林建国刚要交代事情，就听见内卫那边嘀嘀咕咕。

　　见治安组四人脸色不自在，知道是被影响了。

　　他转身对内卫说：“怎么？休息太闲了？都出来站军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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